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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下得山去,谢曜却独自走在最后。这会儿天书跳在他肩头,低声道:“陈玄风身上有《九阴真经》,你可知道?”
这《九阴真经》乃世间武学瑰宝,第一次华山论剑,五绝便是为此争夺此书。谢曜就算再迷糊,这《九阴真经》也是知道的,当即便点头:“嗯,好像是刺在他胸腹上。”他说罢顿了顿,那《九阴真经》也是书,惊道:“你该不会想吃了罢?!”
“什么吃了?”朱聪走在谢曜前面七八步远,耳力极好,他虽没有听见天书的话,却将谢曜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谢曜忙打了个马虎眼说:“我想吃烤全羊。”朱聪见他神色无异,又是一个小孩子,便不放在心上,反而走过来,拉起谢曜的手说:“你走快些,万一那梅超风从后偷袭,可再难救你了。”谢曜道:“人固有一死嘛。”
朱聪闻言,暗道他歪理甚多,摇头笑道:“可你还忘了后两句,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你不明不白死了,我上哪儿再找你这样的徒弟?”朱聪第一次在河边听到谢曜那番高谈论阔便好生喜欢,几乎每次见到都会对这孩子刮目相看一番,加之谢曜露出那手变书把戏,心中隐隐有将他收为入室弟子的打算。
谢曜心想着和天书说《九阴真经》的事情,含糊的搪塞了几句,只得跟着回了王罕营地。此时天光稍亮,江南七怪便让他和郭靖回帐篷休息,郭靖头沾着枕头便睡,着实累坏了。
“走。”天书突然蹦起来,拉扯谢曜衣裳。
谢曜目睹他用牙齿杀死陈玄风颇有几分忌惮,问:“你做甚么?”
天书道:“那梅超风正准备将陈玄风埋在荒山,她还不知道《九阴真经》在陈玄风胸口,我们且将其夺走。”谢曜惊的“啊”了一声,天书语气一换,问道:“怎么?你难道不想得到《九阴真经》?”
谢曜想到《九阴真经》的玄奥好处,一时间犹疑不定。天书不耐烦的将他拖走,说:“不论如何这本书我吃定了!”
两人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打掩护,盗了一匹马朝荒山奔去。谢曜的骑术也只是和郭靖学了点儿皮毛,一路上颠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一边扶着树干哇哇大吐,一边下定决心学好骑术!
“天书,我帮你夺得《九阴真经》你给我什么好处?”谢曜吐舒服了,擦擦嘴角问。
天书哼道:“事到如今,我就给你说了。我乃九重天簪花小将传人盘古氏鸿蒙天书大人,主管天下书籍。而那两页被你擦屁股的慧根便是我法力之根,没有他们我无法重归天班。我若要重归天班,必须找到那两页慧根,而为维持现在微弱法力,每隔两日食书一册,只要我吃过的书籍都能变出,并且融会贯通点拨给你。而越珍贵的书籍越能让我法力增加,那《九阴真经》自不必说。如此,你是愿不愿意帮我?”
谢曜听到那句“融会贯通点拨给你”早就两眼放光,点头不迭:“没问题!你帮助我,我帮助你,咱们是好搭档!”谢曜正待再说几句,天书却“啪”的一声打在他嘴上,低声道:“下马,躲那石头后面!”
他说的郑重,谢曜不敢马虎,忙滚下马躲在石头后面。天书又上前将他口鼻遮掩,谢曜正要将他扔开,就听天书道:“那梅超风武功奇高,你没有武功,口鼻呼吸传入她耳朵那就糟了。”谢曜明白这点,便不去阻拦。
这时,只听呼呼风响,一个女子凄厉阴怨的声音从某处传出,在广阔的草原上荡开:“……你且放心,江南七怪的亲朋好友徒子徒孙,我要杀的片甲不留!”语调一变,却又是悲恸欲绝,不住道:“贼汉子……贼汉子……你走了我一个人如何独活?你怎忍心就丢下我……”
谢曜听的心有戚戚,想她一个瞎子的确可怜,但不作死就不会死,梅超风当初若和陈玄风找个风水宝地男耕女织,哪有现在的惨剧?
梅超风又哭了好大一会儿,天色大亮时终于没了声响。天书这才松开,和谢曜从石头后出来,只见一个土包前立着一块石碑,碑上书“先夫陈玄风之墓,阳上人梅超风”。
谢曜乍眼看到一座孤坟心下有些害怕,天书却将他往前一推,命令道:“快掘开坟墓,把尸体拖出来。”
“掘坟……尸体……”谢曜呆立着,就是不肯动。
天书“切”的嘲讽一声:“你是不是男人?”
谢曜一听这话不乐意了,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不能侮辱我的小弟弟。你让我掘坟,总得给我一个掘坟的工具啊。”
下一秒天书就落在他手心,刷的一下自动翻开书页,两排都是锋利的牙齿。谢曜呆滞的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好像拿着一副超大号假牙!
“傻愣着干甚?你还想等梅超风回来不成?”
谢曜听到梅超风的名字吓了一跳,只得弯腰开挖。这天书牌挖掘机真是好用,不过片刻,就看见衣角。又挖了一会儿,陈玄风的尸体已然出现,想来荒郊野外没有棺木,梅超风也只是就地掩埋。
天书道:“撕开他衣裳。”
陈玄风紧闭双目,面皮嘴唇都是乌青,浑身僵硬冰冷。谢曜目光移到他腹间,郭靖刺他的匕首窟窿黑呼呼的,周围的血已经凝结,伤口皮肉外翻,好不吓人。但天书在一旁催促,谢曜深吸一口气,伸手撕开他衣衫。
只见陈玄风胸腹间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九阴真经》下卷秘籍。
天书虽然作不出表情,但听他语气也知道正双眼放光口水横流,他主动钻到谢曜手中,说:“快!快!将他的皮割下来!”
“什么?!”谢曜声音陡然拔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惊骇道:“你有没有搞错?让我剥人皮?”那个“人”字说的格外大声,天书忙在他头上重重一拍,厉声道:“你不剥他的皮,我就剥你的皮!”
谢曜迫于天书淫威,只得颤巍巍的蹲下,将天书拿在手上,用锋利的牙齿往陈玄风的胸口皮肉割去。
“小心点,可别割破了。”
谢曜定了定心神,想着不就是一个死人么?活人他都不怕,死人还怕?当即手下一摁,利齿没入冰冷僵硬的皮肤。
像是给鸡清理内脏似的,忍住那味儿,下手利索了当真没感觉。陈玄风死了还没两个时辰,鲜血止不住的流出,将谢曜双手染红。谢曜扯了扯嘴角,努力让手指不发抖,正准备说个笑话,却听天书“哎哟”叫了一声,道:“不好啦!梅超风那婆娘又回来了!”
“什么?”谢曜扭头一看,百步远处一团黑雾奔来,仔细瞧了却是个头发披散,两眼凹陷的女人,除了梅超风还能是谁?
“这下怎么办?”谢曜也不由得急了,他这会儿跑到石头后面肯定有动静,也来不及。天书脱口就道:“她瞎了眼睛,我们只好扮演别人了!”
天书说完,也不等谢曜回答,突然扬声道:“我瞧你这小子聪明,不如跟我回桃花岛罢。”谢曜支吾的点点头,可又想起梅超风看不见,眼珠子转了两转,大声道:“你是谁?我干么要和你去什么什么岛!”天书道:“哼,无知小儿。我是为追我两位孽徒才来这里,瞧你不错起了好心,你竟不知好歹。”
梅超风一听这音色口气,当即吓走半条魂。她目不视物,也不知道如何躲避,干脆趴在草地上妄求谢曜和天书看不见。谢曜此时若再不明白天书的意思那可就真够笨了。梅超风和陈玄风惧怕黄药师如豺狼虎豹,天书怎么说也是身怀法术的神仙,学学黄药师的声音倒也不难。梅超风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趴在地上凝神屏息一动不动。
谢曜这时看了眼地上的陈玄风,给天书使了眼色,意思是问他这下怎么夺《九阴真经》?天书看了两眼,打开书页,在空白的纸上渐渐显出一行话:“把血抹在真经上。”
谢曜依言照做,天书忙贴在陈玄风胸口,挨着挨着将真经全部印了一遍,像是拓碑。只不过拓碑是用墨,而这却用的是血,即使如此匆忙,那《九阴真经》也印的清晰无比。
天书和谢曜好不开心,梅超风却觉得事有蹊跷。低眉一想,自己师父早就发誓不再出桃花岛,怎么可能在这茫茫草原中出现,还收一个莫名其妙的顽童做徒儿?思及此,梅超风立刻站起来,怒然道:“是哪个活不耐烦在此装神弄鬼!”
天书却也不惊慌,而是道:“哼,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梅超风迟疑间,天书一把拖住谢曜右手,低声念叨遍咒语,瞬时天旋地转物换人移,两个竟安安全全的回到帐篷之中。
谢曜见天书就在旁边悬着,大喜过望:“你的法术当真厉害!”天书在空中微微一晃,随即失去引力一般,“啪”的掉在地上,仿佛用尽了一切气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生活叔的炸弹,魔王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