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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陆大夫此时正在书房里,同自己的长子陆永轩大眼瞪小眼。
“你看看,你后院那些事,还要我这老头子操心。这么多妻室,除了韜儿母亲,还是你母亲给你使了把力,不然,你这一脉就到你这了。”
陆轩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爹,您就饶了孩子他爹吧,都怪媳妇没用,您要罚就罚媳妇吧。孩子爹身体不好。”
接着,外面传来一干女人的求饶声。
“都回自己房里去,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伺候你们当家的,也给我添些孙儿。”
院里的女人一听这话,集体禁了身。
“唉哟唷,这长房今儿个到得可够齐的,一整院全是的。多有什么用,别说生儿子,能蹦出个女儿出来也算是本事。”
“老二媳妇,你又有什么事?”
“爹,媳妇听着您回来了,来给您问个安。就怕您不记得还有一个儿子呢。我那两个孩子整天嚷嚷要学医,这不,我就来问问,爹看看能否指点指点。”
“学医可不是儿戏,陆春陆夏两个,对学医没兴趣,我勉强灌输,也难成大器。”
“爹,您这便偏心了,想长房的韜儿,从小好武,他不止一次离家出走,您还不是天天逼他学,三房的成儿,一个小妾生的儿子,您偶尔也指点一二。是不是媳妇哪做得不好,您说,我改便是,可不能迁怪到孩子身上。”
陆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们有兴趣,便是配些媚惑之药,给人家姑娘吃,方便自己行苟且之事吗?上次是又是赔银子又是把人家娶进门才算了结。根不正,永远别想碰我陆家的医术。”
“爹,都是些陈年旧事,你干嘛总提。媳妇也是担心陆家医朮后继无人,替您分忧。再说,您院判的职位皇上一直给您留着,您总得为下一代考虑嘛。这样,下一代才能继续光宗耀主。不然,您哪一天到了那边,怎么同祖宗交代。”
“闭嘴!伱怎可同父亲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陆大夫二儿子陆永源冲进院子,对着妻子阮氏就是一个耳光,并将她拉着一起跪在地上:
“爹,孩儿不孝,未能管教好妻儿,请责罚。”
陆大夫看着这一院子的人,心烦意躁,大喝一声:
“滚!都给我滚!”
话刚说完,一股腥甜味涌出来,眼前一花,身体晃了两下后,便失去了意识。
“爹!”
“爹!”
“快去请大夫!”
“把成儿叫来!”
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三房的陆成来了之后,嗫嗫地说:
“爷爷只教我认识最基本的草药,让我别误食害了性命,别的,别的,我都不懂。”
在大夫未来之前,大家都寄希望于家里唯一和老爷子走得近且会医术的陆成,陆成一急,说了实话。
三房陆永珺听到这,把头低了下去。原来,陆成自幼丧母,三岁时误食有毒之物,经查,丫环招供是自己的失误。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有人指使,可没证据。最后处死丫环了结此事。想不到一直不理家事的老爷,原来都知道。
大夫被连拽带拖地赶来了。
大夫熟练地把起脉来,随着大夫的眉头越来越皱,陆家三个男人的脸上越来越焦急,可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大夫。
终于,大夫将病人的?口放下,一脸疑重,叹了一口气,坐在桌旁,摊开一张纸,刷刷刷刷开了几张药单子。
“你们谁是长子?”
陆永轩应了一声。
“陆大人身体已经是心气衰绝,想必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用名贵药材吊着。这病本应静养,不宜操劳和动气。我稍后给他施几针,半个时辰自会醒过来,这些药方你们且拿着,待陆大人醒后自有定断。”
大夫边施针边叹气,都说陆大人医术精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是自己,估计早几年便到另一个世界去报道了。
“陆大人的病,再气几次,神仙也救不了他,你们以后还是多分担,万一……”
大夫顿了一下,终究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出来,这病本就是从阎王爷那借来的,人这一辈子,谁说得准。
三个男人也意识到了严重性。父亲一直都是大山一样的存在,现在这个如山的男人,突然倒下来,三个男人一时难以面对。
陆永轩看着床上躺着的父亲,才发现比离家时削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曾经轮廓分明的五官,此刻布满皱纹且有些无力地耸拉着。
父亲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一生医术无人继承,虽说严鞘算得上是个得意门生,但他的身份,注定不能成为陆家真正的一份子。
要是当初谨儿跟着自己,现在也应当儿女成群了。父母逼着自己娶的这么些妻妾,除了韜儿是自己中了母亲的计,喝了药误将韜儿母亲当成谨儿而来外,再没有碰过其他女人第二次。
谨儿过得怎么样了?当初谨儿母亲说她已嫁为人妇时,自己在酒缸里足足泡了好几月。要不是韜儿母亲有喜,自己会一直颓废下去。再不喜欢母亲准备的女人,可孩子是无辜的。
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陆永轩一夜之间放弃学医,从此走向父亲最痛恨的仕途之路,一晃十几年便过去了。
父亲原本指望韜儿能继承陆家医术,谁知那小子醉心武术,为了证明自己,硬是凭借小小年纪拿了一个武状元回来。
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会慢慢忘掉谨儿,并且一直给自己催眠,谨儿已嫁为人妇,自己也有妻儿,不应再想。
可谨儿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睡梦中出现。特别是近半年,感觉那样真实。每次一抚上那张熟悉的脸,便消失了。
原本想自己寻个理由,去了解一下,确定她过得好不好,看一眼便回来。毕竟,当年自己已和她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只有一次。
每当一想到这,想到谨儿夜夜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心里一阵钻心的痛。
可望着床上躺着的父亲,自己的脚步再难迈开,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搁置下来。
“爷爷!爷爷怎么了!伱们把爷爷怎么了!”
陆韜一阵风似地冲进来,看到床上躺着不醒的爷爷,质问父亲道。
“你这不孝子!还嫌不够乱!要么闭嘴!要么出去。”
“啍!我爷爷身体一直很好,一回来便昏倒了,肯定是被你们给气的。”
“你还说,让你照顾爷爷,照顾成这样,你还瞪鼻子上脸了。看我不打你这没大没小的不孝子!”
“你早干嘛去了!不是一直不当我是你儿子吗?天天只有你的谨儿!”
陆永轩听到儿子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杨起手便往陆韜脸上招呼。
陆韜轻易躲开了,想到仍昏迷不醒的爷爷,积压在心底十几年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这么喜欢你那谨儿,找她给你生一个,这样你便不用天天拿我出气了。”
“够了!还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房里传来陆大夫虚弱的声音,让院里剑拔弩张的两男人立即闭上嘴,一齐冲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