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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静王爷在场,前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起来。说到底,顾倾城的这个静王妃没了静王爷在,就什么也不是了。
最先发难的就是顾长安,她早就看顾倾城不顺眼了,如今静王爷一离开,她就站了出来,指着顾倾城说:
“贱人,还不赶紧下来。那是你能坐的位置吗?别以为你成了静王妃就可以不把祖母放在眼里了。”
顾长安虽然气急却不是没有脑子,她把顾老夫人搬了出来,就不信顾倾城敢不听从她的话。
顾倾城听了顾长安的话后,并没有动作,依旧漫不经心地喝着手中端着的茶。蠢,没看到其他人都不敢出声吗?有句话叫做棒打出头鸟,顾长安今日这是失了理智吗?
顾长安可不就是失了理智嘛,原本以为顾倾城代她嫁进静王府肯定是生不如死。没想到却是让她因祸得福,得了静王爷的青睐。
一想到顾倾城如今得到的都是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顾长安心里的扭曲就完全停不下来,恨不得把顾倾城拉下来踩在脚下,自己坐上去。
顾倾城巍然不动的样子,就连顾夫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顾长安却没有注意到。她提高了音量喊道:
“顾倾城你是耳聋了吗,别忘了你是怎么坐上静王妃这个位置的。没有顾府,你就什么也不是。”
“碰”的一声茶杯重重地落在桌上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顾长安的话。她如何成为静王妃的顾倾城当然不会忘记,是顾府让她知道了什么叫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顾倾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众人觉得一阵恍惚,特别是顾长安。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跪下了。
茶杯放下后,顾倾城很快地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变回那个怕事的顾倾城望向顾老夫人。
“大姐姐声音太大了,我,我有点惊着了。我也想站起来,不过王爷还在府上,若是王爷知道了会生气的,祖母不会怪倾城坐这个位置吧?”
顾倾城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刚才那散发着吝气的人不是她一样,引导着众人都以为她是被大小姐惊得拿不稳杯子。
事实真是这样吗?顾倾城的演技也并不怎么样,众人信不信都无所谓,只要一个人信就足够了。
顾长安刚被顾倾城给吓住,心里早就积了怒气。再看到顾倾城那怕事的样子,满腔的怒火立马就压不住了。
“少拿静王爷来糊弄我们,就你这样粗鄙的人静王爷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若是受宠,又怎会两手空空地回来。”
顾长安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顾倾城和王妈妈还真是两手空空地回门。之前还以为礼物是放在马车上,只是现在还没拿出来就不太可能了。
反应最大的就是顾夫人了,她当初就被顾倾城设计了三千两,顾倾城代嫁又赔了丰厚的嫁妆。本以为顾倾城嫁到静王府,回门时准备的礼物肯定不会一般,谁知道顾倾城回门竟一份礼物也不备。
“倾城,你今日回门真的没有备礼吗?”压着最后一根稻草的顾夫人抱着最后一份希望看向顾倾城,其他的人也是一样,她们不敢相信顾倾城回门静王府会不备礼。
被众人注视期待着的顾倾城,心里冷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本妃还真没给你们准备礼物。
顾老夫人被抢了位置时还是沉的住气的,毕竟如顾倾城所说,静王爷还在府上,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位置忍不了一时。不过一听到顾倾城有可能没有备礼回门,绕是一向忍耐有加的顾老夫人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了。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顾倾城看向顾老夫人的方向,装着柔弱无助的样子,带着抽泣的语气回答说:
“倾城不孝,辜负了母亲的期待。王爷知道是顾府换了新娘,非常震怒,只是在外还是要维护王府的脸面。这次王爷陪着臣妾回门,只怕是来找父亲质问的,更不用说备礼了。”
早在顾倾城决定回门不备礼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想要静王府的礼物,先想想怎么向静王府解释换新娘的事情吧!
果然不出顾倾城的所料,顾老夫人一听到她说静王爷是来找顾府质问后,脸色大变。静王爷虽然双腿残废了,可静王府却也不是她们顾府能惹的起。
顾老夫人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顾倾城有没有备礼物回门,赶紧着急地开口询问:“那静王爷有没有和你说过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见老夫人上钩了,顾倾城也不再矫情了,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臣妾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哪里能打听到这些,孙女这几日可是想方设法地讨好王爷。就是希望王爷能看在臣妾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会宽恕这件事。
其实孙女这次回门也是希望能请祖母帮帮倾城,毕竟当初代嫁的事情,是母亲和姐姐安排的。”
顾倾城的话说得很明白,一是自己为了顾府的安危委屈求全讨好静王爷,二是如今这个局面是大夫人和顾长安造成的。
顾长安当然听懂了顾倾城话里的意思,就是因为听懂了,所以她就更没有了理智,像个泼妇一样叫喊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圣旨赐婚的人就是你。你该跪下来感谢顾府给了你嫁入静王府的机会。”
“姐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妹妹是感激顾府接我回京的,只是王爷那边,妹妹可就没有法子了。毕竟王爷也已经知道了我从小就已经被送了出去,横竖王爷都不会太怪罪我的。”
这话顾倾城是故意对着老夫人说的,谁都知道她只是一个刚被接回来的落魄三小姐,换新娘这样的事当然不会是她想出来的。静王府想要算账那也是对着顾府来,不会太为难她这个被迫出嫁的王妃。
顾老夫人也知道顾倾城是故意这么说的,虽然她非常不喜欢顾倾城,可她说的也是事实,若没有大夫人和顾长安闹的这一出,顾府如今怎么会招惹上静王府。想要平息这件事,最后还是要靠顾倾城才行。
“来人,送大小姐回后院静思,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踏出后院一步。”
这是要禁足的意思了,顾长安听到后眼睛都懵了,祖母竟然为了顾倾城要禁她的足。
为什么?顾长安双眼冒火起来,想要上前询问老夫人,被大夫人一把拉了回来,那手劲都把顾长安给扯疼了。
大夫人这也是没了办法的事情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顾倾城这是回来讨债的,她要报那被逼出嫁的仇。长安从小被她娇生惯养,又容易冲动,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顾倾城那个小贱人挑拨利用。
“是,母亲。长安从小被妾身惯坏了,这才一时失了分寸,妾身这就带她回后院。
倾城虽不是妾身的女儿,却也是妾身看着长大的,母亲能帮得上的,还是尽量帮一下,毕竟都是顾府的小姐。”
顾长安被大夫人一扯,此时也回过神来了。真是不能小瞧这个贱人,害她差点就惹了祖母的不快。
恢复了理智的顾长安非常懂事地和老夫人告罪说:“是,祖母。孙女一时冲动了,这就回后院反省。”
大夫人是离开了,不过她走前也给顾倾城上了记眼药。她不知道老夫人最记恨的就是她的娘亲月夫人,大夫人故意提起她就是要提醒老夫人,
顾倾城可是她的女儿,不要轻易就被顾倾城给迷惑了。顾长安她们才是顾府的小姐。
出来看了一场闹剧,顾倾城也没有给众人准备礼物回来。二姐顾长平有些意兴阑珊,她站出来朝老夫人行礼说:
“祖母,长平那里还有些要事没有处理,孙女请求先回去了。”
顾长安太急躁,顾倾城太精明,这个孙女心性倒是很平稳。顾老夫人同意了顾长平的请求,还特地嘱咐她要注意劳逸结合,多多休息。
顾长平笑着应下了,后又朝顾倾城告歉后才离开。“三妹妹难得回府一趟,恕姐姐不能相陪,改日定当寻妹妹一同饮茶赏花。”
三姨娘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识大体,又得老夫人的赞赏,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连带着看顾倾城的眼神都变得友好起来,大夫人和大小姐吃的这一瘪可是顾倾城的推波助澜。
有了前面的事,老夫人也没了再和顾倾城周旋的意思,她让顾倾玉陪着顾倾城,自己回了后院去了。
顾倾玉虽得了老夫人的吩咐陪同顾倾城,但她心里本就看不起顾倾城平民出生的身份,等到了顾府的花园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顾倾城对此也不恼,顾倾玉离开正合她的意。顾倾城的娘亲没有住在顾府,原先回京住的雅院,也随着她出嫁空置了。顾倾城就带着王妈妈走到了顾府荷塘的凉亭那里,坐着观赏荷花。
“王妃不去寻王爷吗?”
王妈妈看着顾倾城望着眼前的一片荷塘走神,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他和父亲在书房议事,我过去做甚。再说我回来可不是简简单单地回门。我若不是单独一个人,她怎么会自己找来。”
顾倾城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眼前的荷塘开口回答王妈妈。王妈妈听了她的话后有些不解地继续问:
“王妃是故意来这里等人的吗?府上还有哪个人愿意来找王妃?”
“当然有了,这里可是还有一人和我一样,同样痛恨着顾府的。”顾倾城回过头来,笑着对王妈妈说道。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出嫁前的那个顾倾城了,她相信二姨娘如果够聪明的话,就一定会亲自过来找她的。
“三小姐说的不错,这里还是有人和王妃一样,对顾府已经完全死心了的人。贱妾姑苏氏见过静王妃。”
其实二姨娘早就到了荷塘这里,不过那时她还不确定现在的顾倾城是否就是她想要找的人。
直到她听到顾倾城说,她来这里是为了等人时,她才确定知道顾倾城就是她一直以来在等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