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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孟语澜匆匆赶来。
秀儿,怎么回事?
秀儿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凛凛听到孟语澜的声音,牵着嫣然的手出来,道:秀儿、南星,你们进去帮姑姑去。
是。两人知道这是屋里说完话了,一起冲了进去。
孟语澜也要进去,却被凛凛拦住。
他说:母亲,我们到茶房说话。
现在,孟语澜还是他名义上的嫡母。
孟语澜沉声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姑姑。
不,母亲,现在里面的情景,您别看。凛凛淡淡道。
污秽?不要紧。
孟语澜已经大概知道发生的事情。
中毒,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催吐,只是催吐的方法不尽相同而已。
不是。凛凛道,荣嬷嬷不仅中毒,还吞了金。
她,志在必死!
饶是孟语澜见惯了后院阴私,听到这里也愣住了。
凛凛垂眸:姑姑曾经给汪夫人治过,所以这次,她及时察觉到了
唐竹筠其实内心庆幸又后怕。
作为二十二世纪的大夫,她少见多怪,真没见过吞金。
而在古代,女子这自杀率实在太高,而且寻死的方式,翻来覆去都差不多。
投缳,撞墙,吞金
正是因为有汪夫人的前车之鉴,这次她很快就判定,荣嬷嬷服毒只是一方面,同时还吞金,存了必死之心。
或者说,荣嬷嬷一定要制造出被自己逼死的局面。
但是所有情绪,唐竹筠都暂时压下。
要破局,必须先把荣嬷嬷救回来。
她在屋里全神贯注,全力以赴地救人,孟语澜在和凛凛、嫣然商量事情。
孟语澜不把两个当成孩子,十分认真地道:我认为要把王爷请回来,有个万一的话,或许现在还能留下痕迹调查。
嫣然道:舅母,我相信母妃可以把人救回来的。只要她想,她就能做到。
她对唐竹筠,盲目崇拜。
凛凛却是理智派的,不过依然摇头。
王爷在京郊,虽然他掌管金鳞卫有令牌可以出入,但是到时候势必会被人盯上凛凛思路清晰,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不宜闹开。
孟语澜点点头:倒是我想岔了。
她是关心则乱。
毕竟荣嬷嬷,是晋王最在意的忠仆。
如果她今晚真死了,唐竹筠百口莫辩。
即使晋王相信唐竹筠,心里也是一根拔不出来的刺。
两个人跌跌撞撞走到今日,好容易圆满了,再出差错,孟语澜心疼唐竹筠。
这样,孟语澜很快恢复了冷静,凛凛,你爹现在应该在外院,你去见她,告诉侍卫应该怎么办。我在内院,能掌控局面。
好。凛凛点头,母亲放心。嫣然,你跟着母亲!
嗯。嫣然重重点头,来到孟语澜身边,我是王府的主子。舅母,需要说什么,您告诉我。
好孩子。
唐竹筠把荣嬷嬷的刀口缝合好,抬头,秀儿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你们两个帮我收拾一下。唐竹筠把染血的器具扔到了盆子里,自己一屁股坐在脚踏上,深深呼吸。
她好累。
身体累,心也累。
人她是救回来了,但是事情的前因后果呢?
娘娘,您先出去歇歇吧,这里污秽。南星道,伸手扶住她。
好。唐竹筠借着她的力站起身来。
她出去,有话要说。
南星扶着她,替她掀开帘子,孟语澜正等在廊下。
嫂子,冷不冷?唐竹筠笑着道。
就算心里再不平静,她现在也学会了伪装,不让家里人担心。
她上前握住孟语澜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显然在这里等自己许久了。
不冷。孟语澜道,刚才我来之后就让人细细地把这院子周围都查过了,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人。除了正屋,每个房间也都搜过,没有人。
唐竹筠露出惊讶之色。
这是她想要出来做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荣嬷嬷突然转变这么大,肯定是有外力作用。
这个外力,很可能是某个人,而且应该不远,甚至可能就在她身边。
我也找了这院里的人,每个都盘问过了,没有线索。孟语澜继续道,但是她们好几个人,都说荣嬷嬷,最近确实和从前不太一样,似乎心事重重。
唐竹筠在栏杆上靠坐着:和我的感觉一样。
孟语澜帮她把调查的事情都做了,她得以暂时缓口气。
我知道她不对劲,但是我总觉得,她会徐徐图之。唐竹筠低头苦笑。
没想到,荣嬷嬷出手即杀招,快狠准,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
累倒是其次,唐竹筠就是觉得很挫败。
嫂子,我太弱了。她平静地道。
不是你的错。孟语澜在她身边坐下,说实话,我也完全没想到。
就算按照她所见过的套路,大家也是循序渐进。
荣嬷嬷这种上来就是杀招,而且并不是多高明的招数,这是想干什么?
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孟语澜也很费解。
我甚至觉得,孟语澜道,她虽然使坏,却放了你一马。
荣嬷嬷的段位,和她旗鼓相当,比唐竹筠,那是高出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唐竹筠对荣嬷嬷,原本并不设防。
所以如果荣嬷嬷徐徐图之,可以完完全全把唐竹筠埋到土里,没有反抗之力。
她为什么,如此沉不住气,如此迫不及待?
她在祭出杀招的同时,何尝不是把自己置于死地?
她明明,可以利用更卑微的下人,根本不用自己送命的。
嫂子,我和你的感觉一样。唐竹筠用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着自己,我觉得,荣嬷嬷害我只是一方面;她也很想寻死。
嫂子,她神色疲惫,目光却愈发黑亮,你说,是不是有人捏住了荣嬷嬷的把柄,故意逼她对付我?荣嬷嬷在想要配合和不想配合之间纠结,最后选择这样一条路来交差,以及示警?
能抓住荣嬷嬷把柄的人,并不多。孟语澜道,她没有成亲,没有子女,哪来的软肋?
她的软肋,是王爷!唐竹筠觉得脑海中似乎有一道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