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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的青霞山,淡淡的薄雾尚没散去,昨日参加接任大典还没离去的诸人已早早醒来准备离去,而岳骄龙习惯睡到日晒三竿,这时候正像个幼童“大”字型的趴伏在床上,憨憨入睡,不经意时还会冒上一两句呓语。
屋外走廊上的各武林人士、僧侣频繁交叉的走动着,每当碰面便会相互问候和作别。
“施主早。”
“后会有期。
“在下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岳骄龙在床上翻了个面,用手捂着耳朵向屋外的嘈杂声怨道:“还让不让人睡啊,这么早吵啥啊吵!”他起身来到门前欲打开门再骂个痛快,突想起昨日净悟大师所说大典一事,想必都是来此观摩的江湖人士,好奇心顿起。
来到这古代,除了见过和尚,还没见过其他人,这和尚跟他年代的和尚也并无他样,都是光头纳衣,看看其他人也好。想到这,他精神一振打开门把头探了出去,左右张望着走廊上来去的江湖人士,见又是长袍,又是刀枪棍棒的,心里嘀咕道:拍电影吗?
一个和尚见岳骄龙站在门前左看右顾的还以为他有求于人,上前有礼道:“施主早,是否需要清洗?待小僧给你打水去。”
岳骄龙一惊一醒道:“嗯?清洗?噢……谢谢你。”心里暗想:这寺庙还真不错,还没开口,便主动上门提供服务,吃住也不用花钱,但可惜老头偏不让他多住几日,不然还可在这山中游玩几天。
寺庙和尚为他打来清水道:“施主自便,小僧告退。”
岳骄龙望着一盆清水,没有毛巾,没有牙刷、牙膏连忙吱声道:“等等等等,大师啊,就这样清洗?”
寺庙和尚以为岳骄龙还有什么吩咐,停步道:“施主还有何吩咐?”
岳骄龙双手比划着继续发问道:“毛巾啊,牙膏牙刷,噢,牙膏牙刷你们这年代应该没有。”
寺庙和尚歪着脖子,挠着头皮看岳骄龙一阵比划恍悟道:“噢,施主所说的是手巾吧,待小僧去给你拿来,至于施主所说什么鸭糕?本寺并无此糕点,还请施主见谅。”
“……”
岳骄龙一阵沉默,心想算了吧,估计这古代人都不清理口腔牙垢的,想到这忍不住全身哆嗦起来嘀咕道:“哎呀我的妈呀,那说话不得熏死几个来躺着?”
寺庙和尚退去又复来后,手里拿着一小块粗质麻布呈递给岳骄龙,岳骄龙接过麻布正反两面的翻转着讶异道:“这是毛巾?还是擦桌子的?”
寺庙和尚也不懂这施主胡言乱语说的什么,正准备离去,又被岳骄龙叫道:“大师啊,请问你们平时怎么清理口腔,就是清理这里的污垢呢?”岳骄龙边说边用手指着自己的张大的嘴,然后又捏着鼻子做出一副面部扭曲状。
经过岳骄龙的一番大肆比划和费力解释,寺庙和尚半知半解的回道:“施主所说是漱口吧?”
岳骄龙一听和尚原来知道“漱口”这种说法,连忙急道:“对对对!原来你懂啊!懂,你还折腾我半天,你们怎么漱口的?”
寺庙和尚并不知岳骄龙是乃何人,按常理怎么可能漱口之法都不知道,表情有些不屑的道:“施主是真不知怎么漱口,还是见小僧愚昧捉弄小僧啊。这漱口当然是用盐水啊。”
岳骄龙听寺庙和尚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因为盐有抗菌消炎之用,用来替代牙膏再好不过,这古代人还挺聪明的,不然真的一开口便要熏死几个,估计还没到现代社会,人类就灭绝了。然后对寺庙和尚笑道:“明白了,没你事了,你去忙吧。”
经过一番洗漱之后,岳骄龙来到净安寺大殿之上,该告辞的都已一一作别下山去了,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正在跟净悟大师辞行,包括玄寂大师、虚竹、段誉及其贴身的随从一干人。
玄寂大师对几人道:
“老衲就先行告辞了,诸位有时间还请到少林来,让老衲也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诸位。就此暂别,后会有期。”说完玄寂大师便向山下的路离去。
岳骄龙在一旁窥看着,心里斟酌道:这些是什么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林人士”?
正当虚竹、段誉二人准备告辞时,岳骄龙窜到几人中间,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尴尬后段誉抢先开口道:“这不是昨日突至此地的公子嘛。在下段誉,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岳骄龙心中一振道:“段誉?你就是大理段誉?”岳骄龙这一惊,也忘记了介绍自己,只顾着去确认是不是电视剧里那个段誉。
段誉双手抱拳面带笑容道:“正是在下。”
岳骄龙之前只听说净悟大师说过现在是绍圣元年,他也知道这绍圣元年是宋朝哲宗时期的年号,但没想到尽然会是段誉生活的年代,更没想到的是电视剧里的人物还真能遇见,霎时像遇见偶像明星一样丢了魂,八卦道:“你大哥乔峰呢?二哥虚竹呢?”
段誉昨日见到岳骄龙,本就好奇他的奇装异服,今日见到,便准备对岳骄龙来自何处姓谁名谁打探一番,没想到岳骄龙却认识自己和两个义兄,这样一来,他更是好奇道:“公子认识我兄长?大哥已于年前逝世,这位便是二哥虚竹先生。”
岳骄龙往段誉明示方向一看,目光虽没有段誉的灵智,但确实透着一股凛然之气,一米八的个儿,在这古代也算是鹤立鸡群之人。激动的抓起虚竹的双手,一双眼睛闪烁着对虚竹道:“虚竹先生,我好仰慕你,你的北冥神功和生死符更是名扬天下。不知现在是居住在灵鹫宫还是西夏呢?”
虚竹被岳骄龙这样一惊,连忙拨开岳骄龙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不知所措道:“小生与公子素未谋面,公子如何得知小生来自何处?”
段誉也吃惊道:“对啊,我与公子也是初次见面,公子如何得知我乃大理人士?”
岳骄龙见众人都用诧异得眼光看着自己,如果道明实情,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想了想对他二人道:“我并不认识你们二位,只是你们三兄弟在江湖的名号太响,我听说而已,听说而已。今日所见,果然气宇轩昂,帅呆了,酷毙了!”
段誉、虚竹二人对于岳骄龙前面所说,虽然腔调有些怪异,倒还能懂,也说的过去,毕竟少林大会一役,他仨兄弟可谓出尽风头,听过他们名讳也不无可能,但岳骄龙最后两句“帅呆了,酷毙了!”倒是难以琢磨。
段誉好奇道:“昨日见到公子就觉得装扮奇特,没想到公子更是语出惊人,不知这‘帅呆了,酷毙了!’该为何解?”
虚竹则羞涩道:“公子所听只是江湖谣传,各位前辈吹嘘晚辈而已,还请公子勿记于心。”
岳骄龙也知道虚、段二人怎么可能理解他年代的潮流语言,他也只是一时口快而已,连忙模仿河南口音解释道:“咳咳,意思是长相俊美,身强体魄之意。”
段誉听岳骄龙这一解释,露出笑容点头道:“原来如此,公子赞美之词果然新颖,以后有机会还得向公子多多请教,后会有期。”说完虚、段二人也相继离开。
所谓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虽然岳骄龙随便找着借口搪塞着段誉和虚竹二人,但一旁的净悟大师却多了个心眼留意着。对于岳骄龙所讲的“未来人”具体什么寓意他至今他还没参透,但他觉得从岳骄龙对段誉、虚竹二人的近乎来看,并非像江湖其他人士只是听过名号如此简单,应该是甚为了解,至于为何他还道不明情况,所以在一旁静观并未做声。
见诸人都已离去后,净悟大师对岳骄龙道:“施主准备何时下山啊?”
毕竟这岳骄龙不是无事之人,还有着三十六项修为待他去完成,所以净悟大师也不想他在寺庙里多做停留,便出言催促道。
岳骄龙也知道大师不愿留他,他本想用过午膳再慢慢下山也不迟,毕竟身无分文,下山就意味着没吃没住,却料想不到这老头吝啬到多吃一顿也不愿意,噘嘴道:“是是是,大师,我马上就下山。”
净悟大师见岳骄龙准备离去,命人取出一个包裹递至他身前对他道:“这是一套俗家布衫,你先行换上,以免惊吓旁人,包里有些干粮,供你不时之需,还请谨记老衲昨日之言,就此后会有期。”
岳骄龙接过包裹,打开看了看,几个馒头和一件麻布粗糙的青色长衫,嘴里嘀咕着:“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我会饿肚子。”接着模仿着其他人离别时的模样双手抱拳拱手对净悟大师道:“大师,后会有期。”说完便到内堂换上了长衫,除了头发精短略显怪异,其他看起来和这宋代老百姓还真有几分相似。
岳骄龙背着包裹不舍的朝下山的路走去,边走心里边犯愁着:“去哪里呢?天大地大,尽然没有我岳骄龙的容身之处,哎……”走着走着,突然眼睛一亮,心里盘算着:“虚竹、段誉应该还没走远,如果跟他们一路,至少可以蹭饭吃,不用一直吃馒头,况且这馒头也不知道能吃多久。“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步伐,甚至直接迈开了步子,在山间的小路上小跑起来。
跑了没多久,远远的看见虚、段二人及其随从的背影,更是卯足了劲的飞跑起来,还一边大声往他二人的方向叫喊着:“等等我,段公子,等等我,虚竹先生!”
段誉远远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对身边随从道:“朱四哥,是否有人在叫我?”
虚竹也回头看了看道:“好像是听见有人叫喊。”
正在几人停下脚步四处探望时,岳骄龙气喘吁吁的来的跟前。
一看是岳骄龙大家先是一愣,再看他喘气不止的模样,虚、段一行人都乐了,段誉道:“公子这是要赶着去哪?这么急。”
岳骄龙还没停止喘气道:“我,我就是追,追你们。我们,一同,上路,好有个伴。”
段誉道:“原来公子是要与我们结伴而行,还不知公子名讳,欲往何处?”
岳骄龙惭愧道:“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岳骄龙,你们称我阿龙便是了,我老家都这样称呼我,你们去哪?”
段誉继续道:“原来是岳公子,我回大理,二哥回缥缈峰,你呢?”
岳骄龙心想:”他们一个去西北,一个去西南,我跟谁一路呢?电视剧里的虚竹呆头呆脑,跟他一起,路上肯定无趣,倒不如跟段誉吧,至少是路上有个说话的。便对段誉道:“我去成都,正好和段公子顺路。”
段誉道:“正好,我也甚是喜欢岳公子,那我们上路吧,时间不早了,日落之前我们要赶往舒州,在那留宿。”
日入时分,一行人谈笑风生的来到舒州城内,而虚竹在半路便与他们分道扬镳,去往回缥缈峰的路上。
段誉、岳骄龙、朱丹臣三人来到城里一处名“松鹤楼”的客店宿歇,分占三房,欲歇息一晚后,明日继续赶路。
说起这“松鹤楼”客店,还是当年段誉与乔峰初识的地方。三人安置好房间后便来到大厅,尾随段誉来到当年他与乔峰同坐的西首座前,段誉有些触景悲痛道:“我与大哥初遇比试酒力时,便坐于此,真是恍如昨日。”
朱丹臣见状,对段誉安抚道:“公子爷,乔大侠已走多日,你又何苦痛贱自己,我先行四处查看环境,你与岳公子在此等候。”
岳骄龙也知道这朱丹臣对大理段家甚为忠心,尤其是以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名闻江湖,但没料他如此细致入微,也难免心生佩服。
佩服归佩服,这赶了一天的路,岳骄龙五脏六腑早已掏空,本以为跟着段誉可以蹭点美食,没想到这一路走来,就只在路旁茶凉里歇息时,喝了几杯淡薄无味的茶水和啃了几个净悟大师给的馒头,确实让岳骄龙有些始料未及。
待两人坐下后,段誉让跑堂的配上四色酒菜,倚着栏边自斟了一杯饮下,继续着他的悼念之情,而岳骄龙这时也不客气,自个儿不停吃着。
一顿酒足饭饱后,二人便回到房间,也许因为走了一天的路,岳骄龙进屋倒头便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被屋顶瓦数碰擦的“咔咔”声惊醒,以岳骄龙专业偷盗的经验,这声响他一听便知屋顶有人,至于什么人,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猜想可能是他祖师辈的同行,反正他身无分文,所以他也未留多心,继续倒头大睡。
突然门外黑影一闪,一个身着黑衣长袍,面裹黑巾的黑衣人扑至他跟前,透着月光,一把长刀带着青光便向岳骄龙额顶挥来,同时喝道:
“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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