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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关心已经做好了早餐。
我在餐桌旁坐下,她将一份煎鸡蛋和一杯牛奶放到我的面前,我皱了下眉头:“我不吃煎鸡蛋的。”她惊讶地问道:“怎么可能,你每天早上都是这样吃的啊。”我心里很纳闷,看到那煎得黄灿灿的鸡蛋我真是一点味口都没有。我看着关心道:“你确定我一直这么吃的?”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低下头切下一小块,送到了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还是觉得并不习惯。
我将盘子推开,然后端起牛奶来一口气喝完,呆呆地坐在那儿。
从起床到现在,我一直在想我是做什么工作的,要不要去上班,但我没有开口问关心,我不希望她象看怪物一样的看我,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是可怕的。
关心吃完了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我要上班去了,对了,你好几天没写你的书了,出版社还等着要呢,许主编都打了几次电话来催了。”我说道:“哦,对了,我的书稿在哪?”她看着我说道:“不就在你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里吗?”她换好鞋就出门了。
我进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却不知道哪个文件里才是我的书稿,我茫然地坐在书桌旁,随意地点开一些文件夹,里面都是些关于法律方面的文献。我站了起来,心中无比的郁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也忘记得一干二净。走到书柜着,满满的一柜子法律书籍,我随手的翻了一下,找不到任何感觉。
突然,我的目光停在了一本书上《犯罪心理学》,我轻轻地抽了出来,打开看了看,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打开第一页,细细地看了起来,我发现居然我能够很清楚地明白和理解书里的内容,我又往后翻阅了几页,我确定自己能够清楚地记得其中的很多内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竟对自己的专业书那么陌生,唯独这本犯罪心理学。
陌生的不只是我的专业,还有这个家,近二百平米的复式楼,精致的装修。还有,那个漂亮的老婆。我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这时我发现书桌上摆沣一个手机,我拿了起来,仔细地翻阅着通讯录上的名字,可每一个都是那么陌生,要不就是出版商,要不就是律师,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名字。我想这手机应该是我的,我看到上面存着一个电话,名称输入的是“老婆”,我不自觉地拨了过去。“喂,老公啊,什么事啊?我才出门你就想我了?”是关心的声音,我吭吭了两声,在想着应该说什么。我对她说道:“我想到书店转转,买几本工具书。”她说道:“嗯,早点回家,一会可能许主编会过来。”我又问道:“那个,那个钱在什么地方?”
她笑了:“你的钱你不是一向都放在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的吗?”我挂了电话,果然在书桌的最底下抽屉里找到一只信封,里面装着三千多块钱和一张银行卡。
我把钱揣进了口袋,银行卡装进信封,放回了原处。
出门之前,我在鞋柜上找到了我的钥匙,小心的放好,然后关上门下了楼。更让我困惑的是出了小区我呆住了,我不知道应该往哪走。
小区的保安看到我热情地和我招呼:“潘先生,您这是要出去啊?”我点了点头说道:“想去书店逛逛,这附近有吗?”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就不知道了,您瞧我,怎么也不象是会看书的人吧。”我笑了:“嗯,你慢忙吧,我打个车去。”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想到书店去,或许那本《犯罪心理学》引起了我的兴趣,它带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我并不能够想起什么,但我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我一般,我希望书店能够让我记起更多的事情。
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我就去找一家大一点的书店,我想买书。在车上我和司机攀谈,我说道:“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他笑了:“先生,你可真幽默,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才对。”我这才注意看到车前放养的驾驶员的号牌,上面赫然写着“福州市出租车公司”。
这里是福州?我头又疼了,那我是哪的人?我问出租司机:“开个玩笑了,你听我口音能猜出我是哪的人吗?”他笑了:“应该是四川人吧?”我想了想,我自己都没有答案。
我尴尬地笑了笑,司机说:“怎么样,我猜着了吧。对了,你要到哪个书店?这样吧,你可能对这里不太熟悉,我介绍你到五一广场的越洋书城吧,那的书很多的。”我点了点头说道:“那谢谢你了。”
到了越洋书城,我慢慢地闲逛着,看着琳琅满目的图书,想找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商家很热情:“先生,你想要买点什么书?”我想了一下说道:“你这有《犯罪心理学》吗?”她笑着说道:“有,还很多呢,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你想找什么版本的?”我说道:“我先看看吧,说不准。”她很高兴地把我领了过去,招呼着说道:“你看吧,光是美国人写的就有三四本,国内一些专家也写了不少这类的书。”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我自己随便看看吧。”她很礼貌地和我告辞,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把我领到了心理学的专柜,我取下一本《行为心理学》,翻了几页便被内容常常吸引住了。而且它给我的感觉很亲切,看了上一句几乎就知道下一句要说什么的,我拿起了这本书,然后又挑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结了账便离开了书城。但又一个问题出来了,我现在要回去怎么办?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而且也不可能再打电话问关心自己的家住哪吧?我用力的想了想,我记得我住的那个小区有个“德”字,想了半天我才回忆起好象是叫铭德小区。
在大街上挡了部的士,然后上了车,告诉司机去铭德小区,司机看了我一眼,一边发动车一边说道:“好的。”
坐在车上我心里有些困惑,我对法律本专业的知识竟是那么陌生,而对心理学却好象很有心得。我靠在靠背上,仔细地回想,我觉得只能够有一个解释,就是我根本不是法律专业出来的,而应该是心理学。可是,我自己的老婆为什么要骗我呢,还要在家里房间布置?我的头疼了起来,仿佛就要裂开一般。
这时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乱七八糟的画面,我努力地想抓住一片看清楚,可头却更疼了。我疼得叫了出来,司机也紧张地看了看后视镜:“先生,你没事吧?”我说道:“没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对我说:“先生,到了。”
下了车,那保安看到我,说道:“潘先生,您回来了?”我点了点头,他说道:“您太太已经回家了。”我说道:“嗯,知道了,谢谢你。”他忙说不用客气。
回到家里,关心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回来,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扑进了我的怀里,搂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道:“怎么出去那么久?”我说道:“好久没出门了,就多转了转。”她看到我手里提了一袋书,说道:“买了那么多书啊,我看看。”她接过我手里的袋子,然后把书从袋子里取了出来,我换好鞋,也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她,我发现当她看到我买回来的都是心理学的书的时候,眼角跳动了一下,我感觉我应该知道她眼角跳动的含义,但却想不起来,因为只要我一用心想什么事情的时候,我的头便又开始疼了。
她也望向了我:“你什么时候对心理学感兴趣了?”我笑道:“我想写一篇关于犯罪心理的论文,就买了一些回来做参考。”她“哦”了一声,说道:“一会许主编会来催你的稿,你可得加快速度啊。”我说道:“我都忘记他要的是什么稿了。”他说道:“你不是答应给他一部侦探小说吗?”我摇了摇头:“好象还没动笔呢。”她说道:“怎么没有,那个什么迷案你不是写了十几万字了?”我恍然大悟般地道:“你看我这记性。”
我的心里有很多的未知,但我不敢告诉关心,虽然我们是夫妻,应该很熟悉了,但我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我突然觉得在我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我希望我知道记起来。
这时候门铃响了,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邋遢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