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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诫自己,这时候不能慌,要是真遇见什么脏东西,堂哥和雨君都是半罐子水,所以还是得靠我!
而且他们现在很可能遇见什么危险了,我必须得赶紧找到他们,我就打着手机灯,朝着他们失踪的方向寻去。
不过草丛后面,就是一颗颗柏树,再往里走,杂草矮了些,下过雨后,土质松软,我在这里,找不到任何堂哥他们出现过的痕迹,我意识到,自己不能离开车子太远,赶紧调头回去。
可是,往回走,哪里还看得见车灯,就连刚才我们所处的石子路都没有了!
这真是邪门了!会不会堂哥他们刚才和我一样,迷失了找不到车子了?
我们在这段路上行驶,一直不断在一个地方走不出去一样,再调头回去时,也找不到来时的那条公路了,现在也是,我才刚一离开石子路,进到林子中后,就再也回不到主路上。
这算怎么回事?鬼把我们迷住了?
可我怎么一个鬼都没瞧见,空无一人的林中,什么都没有,我倒是渴望能来只鬼,这样我就用阴玉收了它,没准就破了这迷局了!
正在我踌躇不知要何去何从时,手机发出没电的通知。
我瞬间觉得狗带了,要是没有电,这里什么都看不见,在这鬼地方,我肯定得疯。
“怎么办?怎么办?”知道马上就要失去唯一的光芒,我慌乱的在周围跑了一圈,直到手机自动关机了,真正的黑暗才覆盖过来,我吞口水的声音在喉咙里响起,感觉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随时会有啥东西靠近我,然后我不敢再往下想。没有什么恐惧,比在黑暗中等待更让人绝望了!
“哥——雨君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喊他们的名字。
正我感觉自己要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时,突然感觉前面有光,还是火光!
希望来了,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背着包狂奔过去,只要有光,别说是跑了,让我爬,我也要爬过去。
近了,那竟然是个火堆,就在林中的一块平地上,而那火堆前,坐着一个男人,他用修长的手指,拾起地上的材火轻慢地往里面扔,他穿着一套白色的居士衣服,直挺的腰际和颈脖,给人一种肃谨之感,我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他面如玉雕,线条柔畅,如一件卓然天成艺术品,没有任何瑕疵,美得无言可比。
是郤!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不应该在这里啊,他的身体是动不了的。
莫非是在这里迷惑我们的东西,洞悉了我心中的念想,所以化作郤的模样来迷惑我?
心里有了这样的疑虑,我不敢再靠近,但又不愿就此离开,即便是什么邪物在迷惑我,它也是个善解人意的邪物啊!
“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邪物用郤的声音对我说,我不禁感叹道,学得可真像啊!
我把背上的包取下来,还把堂哥那个护身符一起戴在脖子上,想来这家伙应该忌惮着我身上的这些东西吧?我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别做梦了,我是引玉人,专门对付你这种妖孽的!”
“哦?”他的侧脸微微朝我这方转过来,但并未完全转过来。
火光沿着郤侧颜的轮廓,印出一色色橘色的光影,我心想,这邪物真是厉害呀,连郤的动作神韵都模仿得如此真切。
我说:“我晓得你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要是想作什么妖,姑奶奶我可不客气,随时送你去见阎王!”
他学着郤漠然的样子,还微微挑了挑眉,“既如此,那你便站着吧!”
“我不站着我还躺着啊,我就站着,我告诉你,我就站在这,我守着你,只要你敢原形毕露。”我捏了捏脖子上玉观音,虚张声势的说:“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我以为自己的气势够足,这邪物应该被震慑住,立刻求饶,放我从这迷局中出去呢。
结果他坐在那火堆前,无奈地摇了摇头,还真把自己当郤了!
他就算模仿得再像,我也不会上当。
这样,我就站在离那火堆和邪物五米远的距离,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重点关注着火堆。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了吧,我的腿了发软了,什么都没有发生,那邪物竟还不知哪里拿了只鸡出来烤。
我一整天除了吃几口西瓜,啥也没吃,见此简直不能忍!
这邪物真是太邪恶了,不但用郤的容貌来迷惑我,还在我面前烤鸡!
那嫩嫩的鸡烤过一会儿,皮就泛酥,鸡油被火苗烤炙出来,滴在火堆里,还发出‘兹’地一声。
这声音简直太亲切了,小时候跟堂哥在山上抓山鸡,因为爷爷不准我们杀生,所以我们全是偷在山上拔了毛,穿在树杈上,现生一堆火,像这样烤,那个油炙出来后,再烤几分钟就能吃了,所以堂哥每回上山,兜里必带一小瓶盐,等山鸡好了之后,往皮儿上一撒,那滋味儿,真是美呆了!
等等,我清醒了一些,感叹到这邪物真是厉害呀,竟然用糖衣炮弹继续诱惑我,简直和万恶的资本主义臭味相投啊!
我忍,绝对不能让普通人的缺陷影响我的理智,我可是候选引玉人呐,要是连只烤鸡都忍不了,我还能干嘛?
“真不过来?”邪物拿着快要熟的鸡,放到鼻子旁边闻了一下。
他表情变化不大,但我能感受到那火烤的鸡香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坚守阵地的强调:“少诱惑我,姑奶奶我一点儿都不想吃烤鸡!”
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吃!
“那行!”他还挺悠然自得,把烤好的鸡放在旁边凉了一会儿,然后才拿过来,先分了鸡翅。
对,吃烤鸡,的正确顺序,鸡翅、鸡胸、鸡腿,然后再收尾。
那种不大的山鸡,我一个人可以吃一整只,一整只!
我满脑子都是鸡,鸡!鸡!
来十只鸡,我能马上全吃完咯,连骨头都不剩!
“哎!”邪物还叹起气来,他吃了一个鸡翅了,动作不失优雅,似乎不想吃了,拿在手里把玩。
我这一生,最恨玩食物的人,更别说玩食物的邪物了!
不过,我还从未见过郤吃东西呢,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还真得感谢这化身为郤的邪物,不然我都见不着。
“咕噜咕噜——”肚子饿叫了,声音出来得奇大,我假装没听见,继续保持着警惕。
“南望秋,你再不过来,我可就吃完了!”
他以为我会因为饥肠滚滚而不要命吗,才不可能呢,我继续警防他作妖。
这时,他看诱惑不成,竟然拿着那只鸡起身朝我走来。
“想干嘛,妖孽!你别过来,我不客气了啊!”我抱着背包往后面退去,我越退,他越靠前来,脸上还浮出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南望秋……”他喊我的名字。
“啪!”我摸了一张镇鬼符出来,直接贴在了他额头上,声音那个响亮。
他拿着鸡,竖立原地,顿时石化般,没了动作,连拿着鸡的手,都保持着九十度不变角。
“哈哈哈!”我瞬间盖伦附体,觉得自己太厉害了,也多亏了郤续给我这灵符厉害,这么一张,就把他给降住了!
不过我摸的不是镇鬼符吗,怎么感觉帖上去时,还摸到了实体呀,冰冰凉的。
“噗……”这时,他吹了一口气,那灵符还贴在他额头上飘着,他竟然没被符克制住!
原来刚才他不动,只是配合我一下下吗?
我赶紧再退两步,这东西不是鬼啊!
不是鬼要怎么破,我打开包,看了看剩下的符种,有了,这是镇妖的的,我抽出来,想再给他帖上去,没想到他两只手指一伸,就直接将灵符给我抢过去了!
我惊炸了,不是鬼也不是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你要再这样,我可就走了啊!南望秋!”他把自己额头上那符扯下来,往旁边一扔,脸上看不出不悦,但语气中很明显。
“妈呀,你真的是郤啊?”我不敢相信的问。
他无奈摇头,对我的后知后觉表示无奈,然后转身回到火堆旁边,我感觉没什么危险,就跟过去,又一次问:“郤啊,怎么会是你啊?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化身成你的样子来诱惑我呢!”
“要诱惑你还不简单,根本就不需变成我的模样,直接变成你哥或者那个女人,不是更容易?”他不看我,将烤鸡往我这边一扔。
对,他喊雨君,就是‘那个女人’!
“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美味的吃了一口烤鸡,这味儿啊,和我小时候烤的山鸡一样。
“那我回去了!”他从火堆边站起来,表情冷冷的说。
“哎,别走啊!别走!”我用拿了烤鸡后油腻腻的手,抓住他纯白色的袖子。
他头部以下的地方都没动,仅仅是用眼睛斜看下来,目光落在了我手抓的他的袖子上。
我赶紧放开,顺便拍了拍他被我弄脏的袖子,解释道:“我不是有意……”
不过那袖子却被我越拍越脏,我顿时有点尴尬,只好把手收回来,赔笑道:“见到你真开心啊!”
“见到你我不开心!”他面无表情的说,估计是纠结自己的袖子吧!
“这里是哪里啊?你知道我哥他们在哪里吗?”我时刻担心他们的,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他看向我,眸光如水般清澈。
我用力点点头,“嗯,当然想知道了!”
他就转身:“你来!”
我丢了手里的烤鸡跟过去,他步伐平稳地走在前面,刚才还一片漆黑的林子,突然多了光芒。
有雨水打在周围的树叶的声音,这雨还下得挺大,我感觉浑身无力揉搓双眼,郤已经不见了,换来的是堂哥和雨君的声音,在旁边说话。
“她怎么能睡这么久?”
“郤呢?”我坐起来,发现自己在车后座上。
雨君回过头来,不明所以的讲:“什么郤?”
“我记得不是晚上吗,怎么天亮了!”堂哥开着车子,正在夜里我们迷路前的那条狭窄的水泥公路上行驶。
“你都睡了好几个小时了,当然天亮了!”
“你们怎么找到出来的路的?”
堂哥回答说:“不知道呀,昨晚我们撒了尿回来,你就在后座上睡着了,我们都叫你不醒,我和雨君一起守了大半夜,天亮了才找到路出来,我们果然是遇见鬼打墙了!”
这么说,我昨晚看到他俩突然消失了,只是我在做梦?
那梦里的郤是真的假的?
我把手拿起来,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还真给我闻出了一点儿烤鸡味儿,那看来,真是郤来我梦里了,他可真好啊,专门跑梦里来给我烤鸡吃。
“望夏,快停下来!”雨君发现了什么,赶紧扯着堂哥的袖子喊道。
堂哥也发现了,踩了急刹车,车轮在地面上擦出刺耳的声音。
我往前一看,发现前面公路被山体滑坡下来的泥土全盖完了,而此刻,还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山石,跟着山水从上面滚落下来,我们车子随便被一块砸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应该是这场大雨造成的,看着断路被覆盖的情况,就知道这一晚上都在下雨,只是我们迷路了,感觉不到!
“望夏,快回去吧,这路走不了了,上面的泥石掉下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雨君担心的说。
堂哥也没有异议,只好先退了一段距离,才转弯往回开。
我舒出一口,庆幸道:“还好现在大家都没事,昨晚上出不来的时候,我真是担心死了!就是想不明白,我怎会无缘无故睡着了呢?”
“还有什么,你看看这是啥!”雨君给我递了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是护身符。
“这是谁的护身符,你的吗?”我问她。
“你的啊!”雨君用手打了我头顶一下,“昨晚你光嚷着我和你哥戴上这东西,结果把你的自己那个掉在你哥的座位上了!”
我懵逼了,可我明明记得是堂哥没戴啊,我伸手摸了摸脖子,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我把全身都搜遍了,才确认这个护身符真是我那个,也就是说,在我们迷路时,堂哥和雨君下车了,我就在车里睡着了,然后在梦里看到了郤,还跟郤吃了一只烤鸡!
现在我醒了,我们从那段路里走出来后,发现原来的路昨晚就被泥石流被堵了!
“也不知道,那泥石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雨昨天就在断断续续的下,如果是昨晚我们车子开到这里,天黑路滑,不一定能发现前面的情况……”堂哥说完,我和雨君都没接话,她应该和我一样,在琢磨这其中的细节。
按照原路往回开了一段路,堂哥发现路边被雨打翻的西瓜地,提醒我们说:“这里我认识了,加油站就在前面!”
雨君也附和道:“你就在那地里偷的瓜吧?”
堂哥默认了,但我们开到原本是加油站的地方,却傻眼了!
加油站不见了,只有四个光秃秃废弃的柱子立在那里,而旁边那个小店,更是破败不堪,门不见了,屋顶的瓦砾也都掉得差不多了!
堂哥赶紧把车停下来,我们几人一起下去,还在加油站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昨天那位老奶奶人在哪里。
“别找了!”堂哥靠在车门上,指了指空荡荡的小屋,肯定的说:“这里一看就荒废很久了,我们昨天见过的那个太婆还有加油站的员工,根本就不是人!”
雨君的脸色往下沉,“不是人?”
若是我未记错,她还和那婆婆手拉手告别呢,她现在有这表情,也正常。
“可是我不觉得那婆婆是鬼啊!”雨君有点失落,目光望着这周围,久久移不开。
“你们要加油吗?这里都废了好几年了!”这时,旁边一个挑着一担西瓜,穿着草鞋的农民大叔从那边的地里走出来,见我们把车停在这,好心的提醒道。
好不容易遇见个活人,堂哥回头问他:“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婆婆在这开零食小铺啊?”
“对呀,你们以前来过吗?”农民叔叔把挑子放下,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汗。
雨君就走过去向他打听道:“那大叔,你知道那位奶奶去哪了吗?”
“哎!”农叔叹息了一声,讲述道:“她是我们村的,姓赵,前几年也是这个季节,她孙女生病了,住在镇上的医院,那天晚上下好大的雨,她走路去镇上看她孙女,结果被山石埋在了下面,我们全村都去帮忙挖人了……她死后没多久,这加油站也因为那边修新路,过路的车辆越来越少,生意做不走就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