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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爱撩人,抢来的新娘,105:他背负的,远比想象中多。
十八年前,单少钧七岁。ai悫鹉琻七岁应该是享受童年,享受父爱母爱的美好年龄,可对于单少钧而言,这一年是他人生里最昏暗的一年,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生,不要单钦雄这样的父亲,他宁可生活在普通家庭,有和谐的家庭关系,过平凡的生活。
单少钧的母亲是富家千金,她是独生女,父母早年就过世,偌大的家业很早就传给了唯一的女婿单钦雄。当时天盛还不叫天盛,写字楼也不在护城河边上。如果说现在的天盛是M市,乃至整个南方三省的龙头企业,那么十八年前的秦氏集团却只是崭露头角而已。
不可否认的是,单钦雄从接手秦氏就奋发图强,一心要把产业做大做强。正因为这样的信念,才有了今天的天盛。如果说这些年他得到的最大的报酬就是现在整个M市的人只知道天盛是单钦雄一手创办的,并不知道当年他是入赘秦家,有了秦氏集团做垫脚石才能发展如此迅速。十几年前的人,也渐渐忘记了秦家大小姐秦青,直到后来她大病去世,众人才想起原来单钦雄早就结婚了,还有了一个七岁的孩子。
只是别人不知道的事,单少钧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年发生的事他全都记在心里,埋在心底最深处。他永远忘不了母亲是怎么死的,忘不了临死之前她的执着,忘不了她过世没多久,白若珍就大着肚子进了单家。
“钧儿,你别给妈妈按摩了,快去给你爸爸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时候应酬完?”这是记忆里,母亲瘫痪在床之后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如今想来还是一刀一刀地剜在心头,喝醉酒后还是疼的不能自已。
母亲得的是肌肉萎缩,他六岁前的童年是欢乐的,虽然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看见父亲,但是有母亲的陪伴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可好景不长,七岁生日那天,母亲突然在厨房摔倒,他去扶,用尽了力气去搀扶,却依旧没把她扶起来。那时候的单少钧还小,他并不知道从此以后母亲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不能陪他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再也不能跑上跑下的跟他捉迷藏了。
那天是夏季最热的一天,医院里的人很多,他和家里的管家徐妈等在手术室门外,一等就是三小时。等待的时间里,他打了无数个电话给父亲,先是无人接听,最后就干脆关机了。那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单钦雄的儿子,在这样艰难的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思在外面应酬谈生意,真是狼心狗肺。
两天后,母亲被确诊为肌肉萎缩,需要长期住院。自那以后,单少钧每天都装病不去学校,他只想陪在母亲床边陪伴她,陪她说说话。因为很多次,他去外面打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母亲一个人偷偷的抹眼泪,看见他的小身影之后又露出慈祥的笑容。七岁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母亲?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心里究竟还有没有自己和母亲?
所以在母亲出院回家疗养的第一天晚上,他询问了徐妈父亲平时都在哪个酒店应酬,他拿上储钱罐走出别墅区,在马路上拦了出租车直奔酒店。酒店的酒保看见一个小孩要进去,立马拦住。
“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十八年前的酒店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管制,酒店里的三陪多的是。越是大的酒店,这类业务就越多,并不是没人管,而是大酒店的幕后老板都有后台,谁都不敢轻易动他一根指头。
单少钧拿起手里的罐头,打开小猪的天灵盖,随便抽了两张毛爷爷甩给拦在面前的酒保,“这个给你!你告诉我单钦雄单总在哪个包厢,等我找到他出来的时候再给你两倍!”有些东西许是与生俱来的,那么小的孩子并没有人教他用钱压人,也没有教他这个世界人类最看重的是金钱,可他就这么做了,而且气派十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这举手这投足,显然是身价不菲。
酒保接过钞票,很小心的验了下真假,确定是真钱后马上换了另一副嘴脸,鞠着躬把单少钧迎了进去。这单钦雄是酒店的常客,公司的饭局还有娱乐几乎都在这里解决,名副其实的大客户。酒保直接把他带到了单钦雄今天在的包厢,这一层都是KTV,里面公主少爷一抓一大把。大家看到像单少钧这么一个小屁孩,都好奇地问他是谁。
不过单少钧一概不回答,站在包厢外一颗小脑袋仰着想要从玻璃里看见里面的情景。可是他只有七岁,玻璃太高,即使踮着脚都摸不到。包厢的隔音效果很高,只有音响里的歌声细微的传出来,别的声音一概听不到。
“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快进去吧。”酒保说了这一句,然后离开了,走远前还不忘提醒他,“出来前可别忘了付账哈!”单少钧知道他说的什么,随便点了点头打发。
这种地方他第一次来,其实确切的说他是第一次独自外出,以前不管去哪里都有母亲陪着,现在他却要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过找到父亲就好了,他一定会跟自己回家,只要他回家了,母亲就会很开心,就不会每天都闷闷不乐的了。
怀着这样的期望,稚嫩的小手扶在门把上,用尽力气推门进去。嘴里的“爸爸”还没喊出声音,只对了口型,可沙发上两条半罗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着,躺在女人身上的单钦雄赶紧转头看门口,只见儿子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单少钧只有七岁,虽然他不知道沙发上的两个人在干什么,但是他们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父亲身下的女人还在不停的叫唤,就知道一定是很不好的事情。那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父亲为什么不肯回家。那是单少钧第一次遇见出轨的事,而当事人竟是自己的父亲。这样一幕,在一个不满十岁孩子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少钧!”
小孩收回手,关上门,没有对里面的人说一句话。反而是单钦雄大喊他的名字,赶快穿了衣服追出来。只是在他开门出来之前,单少钧就撒腿跑了出去。在酒店门口撞见刚才的酒保,他抓住自己。
“小崽子,利用完人就想耍赖?钱呢!!”酒保话虽粗,却不敢真的一巴掌打在单少钧屁股上。领着他的衣领却也怎么都不肯松手,非要拿到承诺的两倍价钱为止。
“全给你!”单少钧伤心难过,他把储钱罐仍到地上,里面的钱全都从脑袋的口子上跑出来。硬币纸币洒了一地。酒保看见地上的钱,立马松开他,蹲下来捡。单少钧得到解脱,撒腿就往马路上跑。
“你去哪里!站住!!”单钦雄先他一步,在台阶下面逮住他,把他的小身板挟持住仍进路边的车里。单少钧拼命用力甩开他的禁锢,这么小几乎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才勉强掰开对方的一个手指头。
“少钧,你听爸爸解释,我这是在谈生意,是逢场作戏!”那时候的单钦雄只是刚接管秦氏集团,外界人都称他命好,刚入赘不久岳父岳母就去世了,以后秦家都得靠他做主了。试问有哪一个大男人可以对这种吃软饭的说辞听而不闻?所以他才不屑回家,连着一个星期都没回去。
他放开自己的儿子,却锁了车门,让单少钧想逃都没地方。小孩子固然是小孩子,单少钧拧着脖子,红着一双眼睛,“妈妈生病了,医生说她以后都不能走路了……”这种厄运要一个小孩子承受七天时间,简直太残忍。
“爸爸,你跟我回家看看妈妈,好不好?”那时的他,并不是知道父亲出轨了。除了母亲,他是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人了,所以他说什么自己都要无条件的相信。只要父亲回去,只要母亲开心,那他就能当做没事发生。
果然,单钦雄为了安抚儿子,当天就和他回了皇廷。秦青在床上,徐妈告诉她姑爷回来的时候,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忘记了自己不能下床,一个人硬生生地从床上摔下来。
单少钧以为父亲回来了就不会离开,可是那天晚上他在自己卧室,听见父亲和母亲吵架,随后廷加大门磅铛的巨响,之后就是母亲无休止的哭泣。那天以后,父亲再也没回过家,直到母亲去世,整整半年时间他都在外面,而每次母亲让他打电话脚父亲回来,单少钧也只是答应,并没有再拿起电话打过。
因为他的潜意识里害怕再遇到像酒店一样的事情,日子一天天的过,母亲熬过一个个痛苦的难关,最后一次疼痛之后她再也没有醒来。出殡那天,父亲回来了,他胖了,而且脸上的神情自信多了。他不懂,为什么他会胖?为什么母亲死了他连一点悲伤没有?为什么他的心能这么硬?
再多了半年,他八岁生日前几天,父亲突然告诉他要再婚,迎亲那天他看见新娘的肚子挺着,那张姣好的面容,就算化成灰他也忘不了。
白若珍,那个害母亲最后遗恨的女人。那个害的他失去童年的女人。那个怀了野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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