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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都离开后,童青云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经是傍晚,他刚下班回来没多久,刚才光顾着数钱,都还没吃晚饭呢。
简单的煮了一份素面,填饱肚子,童青云洗个澡,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揣上今天意外赚来的3800块钱,出门了。
母亲和妹妹目前住在六安市的中医院里,不是他不想安排母亲和妹妹住在人民医院,而是人民医院的费用比中医院贵了很多。
中医院内部一栋陈旧的住院楼里,童青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二楼。
202室。
童青云还没推开房门,便听到妹妹自言自语的声音。
“妈,雯雯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雯雯感觉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雯雯好想离开之前听到妈妈叫我一声‘雯雯’。”
“妈,雯雯感觉自己好没用,活着只会拖累哥哥。雯雯走了也好,以后哥哥就不用负担我那高昂的医疗费了,他可以活得更轻松。”
童君雯,童青云的亲妹妹,比童青云小四岁,按理说15岁的小姑娘体型应该不小,可因为生病的原因,童君雯看起来就像五年级的小学生,个子矮又瘦,远远看去,仿佛就只剩下骨骼了。
母女俩住在一独立的病房,童君雯从小就懂事,住院后就负担起照顾成为植物人的母亲。此时,童君雯正拿着毛巾,用瘦小的手臂帮母亲擦拭身体。
童青云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咬着嘴唇,眼里不知何时已经有泪珠在涌动,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可以把母亲和妹妹的病治好,一定可以的!”
如果不是意外听到妹妹的自言自语,整天忙于奔波的他都不知道妹妹的情况有多糟糕,每次见到妹妹,妹妹都是展现出一副极为乐观开朗的性格,可以说,妹妹的乐观一直影响着他,让他也变得极为乐观。
童青云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正当他想要进入病房时,口袋的里的手机震动了。
取出手机一看,是同事李慧打过来的电话。
当即,童青云走到楼下。
“慧姐,有活干?”
童青云第一句话直接问有没有活干,刚才妹妹的话让他有很大触动,他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
很快,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无奈。
“哎,你今天已经接了三单活了,再这么疯狂下去,身体迟早会垮掉,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母亲和妹妹着想啊。”
童青云一阵沉默。
李慧知道童青云的性格很倔强,同样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刚才我们这里送来了一位自然死亡的植物人。”
“真的?我现在就过去。”
童青云瞬间激动。
“恩,你尽快过来吧,趁我还没下班,我帮你掩护一下。”李慧回应道。
事实上,童青云是一名搬运工,一名特殊的搬运工,别人搬运的是物品,而他搬运的则是尸体。如果不是这种特殊工种,以他高中没毕业的学历,断然不可能一个月有一万多将近两万块钱的收入。
搬运尸体,极为考验个人的心里承受能力。对童青云来说,只要能赚钱,这点压力算得了什么。
这一类工种收入极高,当然,偶尔也还能赚一些外快,他今天额外赚取的3800块钱,其实就是从一名老太太死者嘴巴里撬出来的金牙。这么做或许不道德,可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情,他不介意多做几次。
至于为何童青云听到有植物人尸体后会如此兴奋,完全是他除了是一名搬运工之外,还是一名赤脚医生。他失踪的父亲本身就是一名医生,如果父亲不失踪,按照他的生活轨迹,他高中毕业后肯定会进入医学院学习,毕业后子承父业,成为一名光荣的门诊医生。
可惜,随着父亲失踪,母亲和妹妹又遭受车祸,生活轨迹通通都变了。
值得一说的是,他的工作地点是火葬场,在火葬场工作一年多,他除了搬运尸体外,私下里还疯狂解剖尸体,研究医术。没有经过家属同意冒然解剖尸体,这是一种禁忌,可谁让他是一名火葬场的员工呢,解剖的尸体第二天就融烧化成骨灰,根本就不会被家属发现。
只要他医术足够强,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依靠自己能力治好母亲和妹妹的病。死亡的植物人极为少见,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研究对象,只要能研究清楚,说不定就能唤醒母亲。
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童青云直接咬咬牙,拦了一辆的士。打的对他来说是一件奢侈的消费,如今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从中医院到火葬场,童青云只花了十分钟。此时已经天黑,火葬场一片冷清,偌大的火葬场没几个人。
很快,童青云就见到了李慧。
李慧是火葬场里为数不多的女员工,当然,她不是搬运工,而是一名化妆师,专门为死人化妆,收入比童青云高多了,而且,工作还轻松。
不过,给死人化妆,这是用胆量在赚钱。
“哎……”李慧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匆匆忙忙赶过来的童青云:“尸体在17号位置,我在外面帮你把风,你小心点,如果让雷老虎知道,咱们都要倒霉。”
雷老虎是火葬场经理的外号,在火葬场工作,油水很多,身为一名经理,手底下的员工都经常孝敬他,可童青云仿佛一个愣头青,工作一年多,至今还没孝敬过他一次,自然而然,雷老虎看童青云很不爽,经常三番两次刁难童青云,如果他能抓中童青云的小辫子,自然不介意把童青云开除。
“慧姐,谢谢。”
童青云没有多大的客套,从自己的存物箱里翻出一堆手术器械,换上工作服后,带着口罩进入太平间。
太平间存储尸体,为了防止尸体发臭,这里24小时开着空调,温度很低。
童青云直奔17号床位。
掀开白纱布,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皮肤很白很光滑,死得似乎很安详,如同熟睡一般。
看了一下标示牌。
邱自厚。
年龄:42岁。
尸体来源:六安市人民医院。
死亡原因:自然死亡,死者生前是植物人。
童青云端详片刻,双手合十,对邱自厚微微拜了一下:“邱先生,我现在要解剖您头颅,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回头我定然会多给您烧一些纸钱。”
童青云不迷信,但在这种地方工作,多多少少会做出一些寻找心里安慰的举动。
深吸一口气,童青云拿起微型切割机,直接开始切割死者的头颅。
他切得很轻微,很熟练。很快,一块巴掌的天灵盖被童青云切开,把头颅盖放在旁边,仔细看了一下死者脑袋构造,恩,和常规的死者没什么差别。
当即,他取出高倍放大镜,继续仔细观察。
“这片脑部区域正常。”
“这部分也正常……这里也正常……”
童青云仔细观察脑部的每一个细微区域,可惜,无论怎样查看,这名死者的脑部全都属于正常范畴。
事实上,童青云自己也十分清楚,植物人昏迷不醒的原因是部分脑域死亡,想要重新复活已经死亡的脑部区域,至少目前整个世界也没有太准确的医疗手段,唯一的办法只能等,或是给病者服用一些恢复药,说不准哪一天病人的脑袋就恢复了。
清楚是一回事,但童青云不信邪,他想要研究得更透彻,找出合理的治疗手段。
解剖的对象是死者,童青云也没客气,把死者的脑部一块块切割下来,用肉眼把整个脑域全方位看得通透。
按理说,植物人的脑部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损失,可童青云观察这名死者整个脑部,竟然找不到损伤的部位。
要知道,损伤与非损伤的脑部区域,即便死了一段时间,脑部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可再三观察,童青云不由得失望,他得出的结论是,这名死者根本就不是植物人。
“呵呵。”
童青云自嘲的苦笑:“看来我还是太过异想天开,即便找到损失的脑部区域又能如何,想要真正了解植物病人,除非是活体解剖,并拥有大量先进的意料器械辅助研究。”
无奈,童青云只能把死者的脑髓塞回脑袋,把天灵盖缝合。
原本,童青云打算放弃这次研究,可内心对死者死因的好奇,最终还是忍不住剖开死者的肚子。
“啊!”
破开肚子的瞬间,童青云忍不住一阵惊呼。
因为邱自厚的肚眼位置竟然有一颗蛋,与其说是蛋,还不如说是一枚拇指大小,乳白色的珠子。珠子与肚皮相连,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童青云看到这枚乳白色的珠子竟然如同人体脉搏一般在跳动。
是的,就是在跳动。
这种怪异的现象,超出童青云所有的医学理解。
忽然……
咻!
白色的珠子直接弹射起飞,从童青云惊讶而半张的嘴巴钻入肚子。
咯咯咯……
童青云吓得脸色发白,急忙用手指扣喉咙,想要把那不知名的东西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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