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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邢夫人的话,贾赦沉默片刻,呵呵笑起来,摆摆手道,“你这是妇道见识,二房一向跟咱们不卯,宝玉终究是二房的人,他再怎么肯帮人,也未必肯帮咱们这边。再说了,那芸哥儿穷家敝户的,给他赚个几十上百两银子,就是横财一笔了,咱们这种人家,光是吃饭上头,就不止这点银钱,宝玉就算肯帮咱们,能给咱们多少银钱,五千?一万?想都别想。
“我倒是有个想法,宝玉既有这么多银钱,咱们不妨趁势向他借些,二三千两均无不可,我外头还短着几千两的账,正好拿过去填个窟窿。此事我不便向他开口,若被他拒了,面上须不好看,还得劳烦夫人你亲自去一趟,若借得到,自然是极好的,借不到便也罢了。”
说着,贾赦含笑望向邢夫人,这种放下脸面求人的事儿,他一向是交给她的。
“这……妾身就试试吧。”
在贾赦无声的催促下,邢夫人不由自主地答应道。
其实此刻她心里相当不情愿,她清楚贾赦借这笔银钱,未必是拿去填外头的窟窿,多半还是花在勾栏或赌坊中。同时她也清楚,贾赦肯定是不打算还这笔银钱,只会一拖再拖,外头的那些窟窿他也是这般应付。
因此她打定主意,若真借了银钱回来,自己至少要扣下一二成来。
“好,好,夫人果然是我贤内助。”
贾赦高兴起来,一面说着,一面随意将手伸入其中一位姬妾的领口内,揉捏抚弄着。
邢夫人见此情景,不由地暗中啐了一口,却不敢多言什么,不过此刻她也坐不住了,便站起身来,打算离去。
“夫人且等等。”
贾赦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停止了揉捏抚弄,将手从那姬妾领口抽出来,并出言唤住邢夫人。
他虽一向在邢夫人面前都是无所顾忌,但眼下毕竟是让她去办事,也不愿惹得她不情不愿的,因此寻思着,倒是要抚慰她一番才是。
于是他挥挥手,向俩个妙龄姬妾道,“不用再捶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俩位姬妾起身施了一礼,退出屋外,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屋内,贾赦已将邢夫人拉着坐在自己腿上。
邢夫人其实还算年轻,做为贾赦的第二任填房,她眼下刚过三十,又没生育过,因此看上去倒像是二十来岁的成熟女子,并且她容貌身材俱佳,肌肤白皙细腻,在府中众女子中也颇为显眼。
“夫人,这段时间,我忙于俗务,竟不曾与你亲热……不如此刻,咱们……”
贾赦口中含含糊糊说着,便一把掀起邢夫人的裙子……
……
王夫人所居的正房耳房内,宝钗正同王夫人在炕床上说话。
王夫人枕着引枕,半躺半坐着;宝钗却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她今日穿着家常素雅衣裳,略施粉黛,秀发挽成常见的少女小髻,看上去既优雅又可人。
自从上回邀贾玮到她院中,开始有些认同“金玉良缘”后,她来到王夫人院内的次数就明显多起来。
这次贾玮闹出了弃学经商的风波,她少不得要过来宽慰一番。
一来是亲戚情份,二来她自然而然已将这个姨妈视为未来的婆婆了。
“姨妈莫要烦忧,宝兄弟他年纪还小,心性未定,一时喜欢这样,一时喜欢那样,也是有的,过阵子自然回心转意,他这个人,虽说淘气了些,但从来孝顺,听说这次他还特特地买了首饰送给姨妈,可知他的心意了。”
她聪慧过人,自然不会去劝解王夫人让贾玮经商,只是从其他方面安慰一番对方。
这番话既显得她识大体,实际上又夸了贾玮。
做母亲的,儿子再有什么顽劣之举,也总是儿子,王夫人听了此言,露出笑容,“你宝兄弟就是个左性的,从来不让我省心,过阵子他能将这心思收了,好生读书去,我倒是要念佛的……这回他是买了几件首饰给我,又哪来的孝心,只是哄我罢了,好让我答应他去经商……首饰在这儿,看着倒是不错,你来瞧瞧。”
王夫人嘴上这样说着,却是喜孜孜地坐起来,下了炕床,找出放在柜子内的三件首饰,递给宝钗看。
宝钗含笑接过,放在裙裾上,一一打开盒子,细细打量。
她对欣赏佩饰之类的几乎没什么兴趣,但这时却是要在王夫人面前做足工夫,既然王夫人对贾玮送首饰这件事这般欢喜,她岂有不懂得凑趣的?
“果然很精致很新颖啊,姨妈,我还听说这首饰的样式是宝兄弟亲自绘出来的,因此虽比不上他送给老太太的金寿星值钱,但却更显得有心意了,究竟您是母亲。”
宝钗如此巧妙地说着,王夫人就更欣喜得不行,她原先正为这个不自在呢,贾玮送老太太的金寿星价值之高,远非送她的这三件首饰可比,做为母亲,她倒不计较这价值本身,只是在心理上未免抱怨儿子厚此薄彼。
如今听宝钗这样一说,她不但完全释然,并且觉得,论心意,这三样首饰倒真的是在金寿星之上。
想着,她这边喜得无可无不可的,那边,宝钗却渐渐惊讶起来,小口微张着。
这三件首饰好生熟悉的感觉,像是……像是哥哥买回来送给她,那天她又送给湘云的那件首饰。
她忙真正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三件首饰,终于确定了,和她那件送出的首饰确是同一款式。
她有些呆住了,如此说来,她那件首饰自然也是贾玮绘成的图样加工而成的,她居然将它随手送给了湘云,而且还是当着贾玮的面,这实在是……实在是……
她很难形容她眼下的心情,只是莫名地觉得有些闷闷不乐。
首饰已送出去了,自然不可能再要回来了。
可是事情这么巧……当着他的面送给湘云……会不会他和湘云有缘份啊……
宝钗为她突然间冒出的奇怪念头吓了一跳。
……
平儿一路上不快不慢地走着,进了园子,管事媳妇、婆子、丫鬟乃至一些主子,见了她,纷纷或行礼或打招呼。
她虽只是个通房,还算不得姨娘,但做为王熙凤的第一得力助手,掌着内宅的人财物、实际地位和权势皆很高,因此几乎人人都得讨好她几分。
来到怡红院,她熟门熟路地径直进入正房大屋内。
“平儿,是你,今日得空了?”
门帘一掀,光线变幻,袭人抬头一看,见她进来,忙放下针线,下了炕床,招呼道。
做为怡红院的小管家,她同平儿打交道的次数极多,并且俩人性情相近,因而十分交好。
正在斗牌的几个大丫鬟和同袭人坐在一块做针线的麝月,也纷纷向平儿打招呼。
早有小丫头子进来,端上茶,平儿一面在圆几旁坐下,一面拿起茶盅,抿了两口,“走了这一路,渴死了我。袭人你倒是越发贤惠了,姐妹们都在斗牌,你却在做这些针线活儿。”
“不是还有麝月么?”袭人也陪她坐下,抿嘴笑道。
“麝月这丫头是你调理出来的,随你性子。”
“平儿姑娘这句可说差了,这屋内屋外的丫鬟,有几个不是袭人姐姐调理出来的?怎么偏是我一人?”见俩人说话说到她身上,麝月便在炕床上笑回了一句。
她梳着齐眉留海,眉毛弯弯,眼睛很大,笑起来眯成弯月,模样儿可爱可亲。
“她们虽也是袭人调理的,但调理得没你好,你们俩个都是贤惠的,太太也尽夸你们俩个,将来少不得要服侍宝二爷一辈子的。”平儿半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王夫人确实中意袭人和麝月俩人,偶尔便会提及她们如何如何不错之类的,她也听亲耳听过二三回。
她这话一说,麝月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这时却红了脸,一声儿不吭,低头做她的针线去了。
袭人让她当众这么说着,也是双颊微晕。
这时牌桌上的几个大丫鬟也都笑起来,“可不是么,她们将来是要当姨娘的,我们这些个当不了,只尽情地玩罢了!”
平儿这话若是放在以往,她们难免心思复杂,眼下不同,贾玮学业经商两方面皆出色后,俨然说话份量大增,纳个妾室或通房,完全取决于贾玮,不在于王夫人,她们只要固宠贾玮便可,王夫人的意思并不重要。
当然,她们也不会因此忽略王夫人的,无论如何,不管她们是丫鬟还是妾室,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做为贾玮的母亲,王夫人都管得了她们。
她们此刻带着玩闹的心情,纷纷开着袭人和麝月的玩笑。
屋内的气氛霎时高涨起来,简直让袭人俩人招架不住。
不得已,口才极好的麝月开始反击,她当然不会冲着斗牌的姐妹们,一个人斗几个,她才不干这种蠢事,她的目标对准平儿。
“平儿姑娘,你自己是个姨娘的命,如今竟晓得看别个是不是姨娘的命了,可不兴捉弄我们这些小丫鬟的。”
这话听着,平儿不觉也红了脸。
麝月此言有两层意思,一是祝她最终成为姨娘,她现在只是通房,生儿育女后,依规矩自然会扶为姨娘,二是开玩笑地说她张狂,自己是姨娘命,就预言这个预言那个是姨娘。
说她张狂这种玩笑话儿,大家彼此要好,都不会当真,自然不算什么,但“姨娘命”对尚是通房的她来说,就涉及到生儿育女了,不能不脸红。
麝月说了这番话后,果然将话题一下子引到了平儿身上。
几个姐妹转而开起了平儿的玩笑。
有的说琏二爷有她真是好福气;有的说她长得这般漂亮,放在屋中,琏二爷必定魂儿一日都会让她勾走好几回;有的说琏二爷长得风流倜傥的,她定是也爱死了他,总之都是些涉于恩爱的取笑话儿。
也幸亏她们是女孩儿家,不可能说得露骨,若换了大娘们婆子们来说,恐怕就直指床第的那些事儿了。
不过,就算这样,平儿也臊得满面通红,急忙逃避似地向袭人道,“宝二爷呢,我们奶奶让我来找他,我交待一句,就得离了这园子,外头还有不少事要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