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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殿中众人便连忙站起了身来,准备行礼,只是尚未开始行礼,就听见有声音从门口传来:“皇姐皇姐,你快来瞧,方才朕瞧见有一直鸟儿打头顶飞过,朕拿了弹弓那么一打,竟然给打下来了。”
而后,就瞧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风风火火地从殿外冲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鸟笼子。
昭阳微微蹙了蹙眉,君墨这是做什么?
只是心思却极其快速转了转,君墨在苏远之的教导之下,早已经不复两年前的模样。他现在这作为,倒像是活回了两年前。
昭阳想起君墨曾经与她说,苏远之教导他最多的,便是让他懂得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因而这两年以来,苏远之究竟教了君墨多少东西,没有人知晓。
昭阳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殿中几名来使,几名来使都在若有若无地打量着楚国的这位新帝。
君墨脸上也俱是愕然之色,仿佛不曾想到,殿中竟然会有这么多陌生的人,便定住了脚步,提着那鸟笼子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昭阳心中微动,眉头轻蹙,面色有些不怎么好了起来:“陛下难道不知,今日要面见使者?”
楚君墨抬起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作答。
昭阳神情不悦地扫过跟在君墨身后的内侍,而后才神情淡淡地吩咐道:“小林子,还不将陛下的鸟笼子拿走。”
小林子忙不迭地应了声,急急忙忙接过君墨手中的鸟笼子,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昭阳定定地看着君墨,君墨神色已经淡定了下来,抬起手来整了整衣裳,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龙椅上坐了下来,好似方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这样瞧来,倒是终究有了几分帝王应当有的模样。
昭阳便率先跪了下来,殿中其他三国来使见状,便也都纷纷按着自己应当行的礼节行了礼:“请皇帝陛下安。”
君墨轻轻颔首,声音平静:“平身吧。”
众人起了身各自落了座,楚君墨悄悄觑了觑昭阳的神色,才开了口:“朕昨日登基,诸位来使能够前来,朕深感欢喜,因尚在先帝孝期,不便设宴款待诸位来使,还请诸位来使谅解。楚国地大物博,渭城亦是十分繁荣,诸位来使可尽情在渭城好生游览一番。朕已经指派了礼部官员全程陪同,当然,诸位来使有什么其它的问题和要求,尽可入宫来与朕提便是。”
一番话冠冕堂皇,倒是并无什么错漏之处,只是偏生楚君墨说起来声音平铺直叙的,并无什么起伏,倒是平白给人一种他不过是在背书的感觉。
“今日,朕左右也无事,便安排了请诸位来使一同游览我楚国皇宫,不知诸位来使意下如何?”楚君墨眨巴眨巴眼,又看了一眼昭阳。
昭阳只定定地坐着,没有开口。
东明国那丞相祝长林率先笑了起来:“极好极好,昨日进宫,观了陛下的登基大典,在下便觉着楚国皇宫十分的富丽堂皇,今日能够有这样的机会,置身其中,自然是极好的。”
祝长林说着,目光却是落在昭阳身上的。
阿其那神色淡淡地,苍白的脸上却浮现着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不知陛下可是要亲自陪着咱们?”
楚君墨连忙点了点头,却似是觉着自己这头点的有些太快,讪讪地觑了一眼昭阳的神情,方笑眯眯地道:“有客自远方来,朕自是应当好生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仓央的脸上也是满脸的笑容:“去年年初的时候来,曾与陛下一同比试过骑射之术,只是那日出了些意外,终究没能如愿以偿,这回,希望能够得偿所愿。”
仓央的话音一落,君墨便张了张嘴,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慌乱,呵呵干笑了两声:“朕,朕最近身体有些不适,这比试一事就算了。对了,咱们楚国有不少精于骑射的人,比如苏丞相就是文武双全,骑射本事极好的。北燕大王若是有意,朕这就让人去将苏丞相请来,陪北燕大王比试一番?”
昭阳听着他这冠冕堂皇地认怂的话,心中暗自觉着有些好笑。
仓央的眸光却是在昭阳身上转了一圈:“苏丞相?可就是镇国长公主的夫婿?听闻他此前身有残疾,后来竟奇迹一般地好了?上一回倒是见着了他的鞭法,的确是超凡出众的,没想到他还精于骑射?这自然是应当好生的讨教讨教的了。”
仓央说的见到过苏远之的鞭法大抵只得是上回他们比试的时候,君墨惊了马,苏远之一鞭子便将马斩为两半的事情。
东明国和南诏国的使者立在一旁,听着仓央与君墨的话,亦似乎十分有兴趣的模样。
“早就对贵国丞相有所耳闻,今日若能得见亦是美事一桩。”
昭阳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君墨兴致勃勃地叫了内侍去议事厅将苏远之请来。
楚君墨叫了人去请苏远之,便带着仓央一行人去了宫中的演武场,宫人早已经在周围设好了座位,君墨先请众人坐了,兴致勃勃地要陪着仓央一同去选马。
昭阳并未跟着一同,坐在昭阳另一侧的是祝长林,祝长林眯着眼望着昭阳,脸上满是笑意:“长公主年纪轻轻便已经摄政,且这份气度,这份容华,实在是令人心生佩服。”
昭阳心中暗自想着,先前她想得果然是没有错的,祝长林不像是个身居高位的丞相,反倒是像是个商人,还是个擅长拍马屁的商人。
“听闻贵国陛下三岁登基,彼时贵国太后娘娘也不过二十,却将贵国治理得极好,愈发繁荣,若说佩服,昭阳倒是对贵国太后极为佩服。我不过是因着是陛下的嫡亲姐姐,得他信任,领了这份虚荣罢了,可受不起祝丞相的佩服。”
昭阳说着,余光却瞧见苏远之穿着一身朱红色官袍远远地走了过来,步履缓慢,却带着几分凌厉之势。
祝长林似乎察觉到了昭阳的目光,便也跟着转过了头去,细细打量了苏远之半晌,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昨日登基大典的时候离得远,倒是不曾想到,贵国丞相,竟然这般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