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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远之同旁人说话的时候,声音与在昭阳面前全然是两个人。
昭阳听着苏远之冷漠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嘴角便翘了起来,自己在他的身边,终究也是特别的,这样的认知,让她格外的欢喜。
“退下吧。”苏远之吩咐着。
怀安应了一声,外面就没有了声响。过了片刻,苏远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醒了?”
说着,就将床幔掀了起来。
昭阳望着苏远之,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苏远之在床榻边坐了下来,伸手将昭阳抱了起来,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伸手将榻上的夏被拉了拉,遮住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我听见你呼吸声不如之前睡着的时候那样平稳了。”
“……”昭阳眼中满是诧异:“你不是在与怀安说话吗?还能分得出心思来听我的呼吸声?”
苏远之挑了挑眉,也不多加解释,只轻声道:“已经戌时了,都过了用晚饭的时间了,饿不饿?起来吃些东西吧。”
昭阳摸了摸肚子,倒的确是有些饿了,中午也只是在君子楼用了些茶点,回府和苏远之没说多一会儿的话就被苏远之拉来填肚子了,她却还是饿着的。
心中想着,便瞪了苏远之一眼:“饿了,都怪你。”
苏远之轻笑出声,扶着昭阳坐了起来:“嗯,怪我,娘子想要怎么惩罚都行。”
昭阳见着苏远之没脸没皮的样子,却也并不是真的生气了,只瞪了苏远之一眼:“叫姒儿进来给我穿衣裳吧。”
苏远之脸上笑容愈发暧昧了几分:“还是莫要叫姒儿了,我来给娘子穿衣便是。”
言罢,便站起身来去屋中放置衣物的柜子里取衣裳。
昭阳有些奇怪他为何不让姒儿进来给她穿衣裳,便将被子掀了开来,开口道:“你可知道我穿什么?”
一低头,却瞧见自己身上尽是红红紫紫的痕迹。
昭阳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耳朵亦是烫得吓人。“苏远之……”几乎咬牙切齿的语气。
一旁传来苏远之的轻笑声:“唔,娘子不能怪我,先前分明是娘子先诱惑我的。”
昭阳哼了一声,想着以后再也不能让苏远之得手了。
苏远之自是不知昭阳心中所想,不一会儿,取了衣裳过来,将衣裳展开来给昭阳看:“天色这样晚了,娘子也不会出门了,穿这个就好。”
昭阳瞧着苏远之的手中拿着一件雪青色的轻罗纱衣,想了想,就点了头。
苏远之扶着昭阳站起了身来,为昭阳将衣裳穿好了,又拉着昭阳走到梳妆台前,取了梳子来将昭阳头上的发髻打散了,仔细梳了,从妆柩中拿了一根雪青色发带来,随手系了发带。
而后拥着昭阳,目光落在铜镜之中:“娘子容色绝艳,怎么都好看。”
昭阳忍不住笑了起来,苏远之倒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心中欢喜,只是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你再这样磨磨蹭蹭下去,只怕到子时我都吃不到晚饭了。”
说着,就扬声唤了姒儿进来。
姒儿低着头从外面走了进来:“公主可是要传饭,饭菜早已经备好,一直温着的。”
“嗯,传吧。”昭阳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姒儿应了,悄悄抬起眼来打量了昭阳一眼,见着昭阳身上的纱衣和头发,心中自然明白了过来,脸上闪过一道暧昧的笑容来。
只是那笑容刚露出端倪,就察觉到一道冷冷地目光扫了过来,姒儿慌忙低下头,轻咳了一声,退了下去。
若只有公主,她还可以打趣两句,只是相爷在,她却是什么主意都不敢打。
姒儿想着,心中却是欢喜的,虽然相爷脾气怪了一些,只是相爷对公主是真的好,她自然为公主高兴。且此前她还有些不满相爷的残疾之身,如今这也已经不是问题了。
姒儿嘴角翘了起来,下了楼将温在炉火上的饭菜一样一样地端了上去。
只是相爷来,总是这样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倒是辛苦了她了,相爷一样,所有侍候的事情都得她亲力亲为,唉……
吃了晚饭,昭阳便半倚在美人榻上休息,下午睡了一个下午,如今到了正该睡觉的时候,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觉着,无论如何,也得查明父皇的下落才是。”昭阳轻叹了口气:“我总觉着父皇应当还在宫中,可是宫中那么大,真正要查起来却不是什么易事。”
“还有母后,母后如今仍旧在冷宫之中。假皇帝盯得太紧,我想了无数的法子,也没有办法打探到里面的消息,更遑论将母后救出来了。”
苏远之拿了一本闲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的昭阳这样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皇后娘娘一切平安,在冷宫之中未必是什么坏事。正因为冷宫有重兵把守,连你也很难传递消息,所以皇后娘娘才愈发的安全。如今朝中这样的局势,皇后娘娘出了冷宫,反倒不安全了。”
“至于陛下……”苏远之的眸光闪过一道暗沉之色:“我猜想,陛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昭阳一惊,抬起眼朝着苏远之望了过去,苏远之脸上神情严肃,却不像是在说笑。
昭阳的心猛地拧了起来,半晌,才开口问着:“为何这样说?”
声音之中,竟然有些颤抖。
其实她此前也猜测过父皇是不是出了事,毕竟那天牢之中的老者留下的八个字中的后面四个字,是帝星陨落。
这四个字并没有什么太难懂的意思,暗示的,正是帝王陨落驾崩之意。
因而,她才会怀疑,那被太后送出宫养病,却死在了那院子里的李公公是父皇。
可是经由沧蓝查探,那李公公并未易容,不是父皇。她才松了口气,说服着自己,父皇定然还在人世。
虽然父皇此前偏心与德妃和楚临沐,虽然因着父皇的多疑,使得母后和她都伤透了心。
可是她仍旧希望,父皇好好的活着。
“为何这样说?”见苏远之良久没有应声,昭阳便又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