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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 ? ”江秀笑笑,“上班时间谈私事,你不会赶我走吧?”
“呵呵,这可难说。”王鹏笑道。
“这么没风度,难怪扶桑要我做中间人了。”江秀耐人寻味地看着王鹏说。
王鹏眉毛挑了挑问:“霍智贝的事?”
江秀抿着嘴点点头。
“她也真是的,陈年往事还说什么?”王鹏确实有点不悦,他不希望夫妻间的事再和江秀、霍智贝扯在一起。
江秀看王鹏紧绷着脸,轻笑两声道:“放松点,这么大的领导,跟我一个女人板着脸,传出去可不会太好听。”
王鹏勉强笑笑没出声。
江秀倒也不尴尬,直接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要不是我,你们也许就不会有这个疙瘩。”
“秀,过去的事别再提了,我和扶桑现在很好。”
“那是你自欺欺人。”江秀横了他一眼,“你从藏区回来后,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新婚晚上还把扶桑当成那个女人,扶桑心里憋屈,就跟小霍哭诉了……”
“你说什么?”王鹏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一直以为莫扶桑对他和纪芳菲的事只是有所感觉,没想到他自己干了更离谱的事情。
“现在知道急了?”江秀看着王鹏摇摇头,“霍智贝当时就怒了,说是要找人打残你……我这才出了那么个主意,合伙算计你,让他找机会多接近扶桑。”
王鹏生硬地吞了口吐沫,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起来。
江秀注意到王鹏的脸色有些青,讪讪地说:“后来的事我不用再说了,只是那段时间,小霍真的帮扶桑挺过了最难的日子,要不是扶桑一根筋,心里除了你谁也放不下,他俩估计现在早成一对了。知道你重新好好跟扶桑过日子了,小霍不也躲远远的了吗?小鹏,如果你能原谅我,就更应该理解小霍,再怎么说,他对扶桑那份心意,只怕连你也比不上的!”
王鹏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牙床紧咬着,甚至连他自己都感到生疼。
他猛地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边一下拉开抽屉,拿出许久没有动过的香烟,手抖了半天没把烟抖出来,懊恼之下,一把捏了扔在桌上,冲到窗前猛一把推开窗,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江秀也站了起来,走到王鹏边上,陪他站了一会儿又说:“扶桑没让我说这些,只是希望我能帮小霍说几句好话,让你不要误会小霍。是我觉得,这事如果不挑明了,你心里的结一辈子也不会解开,扶桑和小霍也不该受这个委屈。”
王鹏鼻子陡然一酸,别过头仰起脸,好一阵才重新低下头来哑声说:“我不是东西!”
江秀眼圈一热,轻吸一下鼻子,拍拍王鹏的肩膀道:“扶桑说,其实她考虑过放你走,可偏偏那女人死了,她觉得既不能跟一个死人争,也不能看着你难受,想想咬咬牙应该能挺下来。”
“她一直都这么傻!”王鹏心里很疼。
江秀侧过脸看他一眼,嘴张了几下,把话咽下去了。
王鹏见着她的神情,低声说:“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现在才知道,其实什么都瞒不过你们。”
江秀苦笑一下,看着窗外终于问:“如果那女人当时没死,你会抛下扶桑吗?”
王鹏闻言良久没有说话。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江秀说。
“其实,我回来就已经抛下她了,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江山情重美人轻,对吗?”江秀问。
王鹏轻叹着说:“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江秀转过脸来却说:“我前年出国,见过吴双杰,我们有聊起你们的事。”
王鹏一愣,“你和双杰认识?”
江秀点点头,“他刚毕业实习那会儿,是在我外公那里干的,还帮我补过英文呢。”她看王鹏没有要接口的意思,继续说,“如果那女人没有怀过你的孩子,没有因此不孕,甚至还活着,你想必不会对她这样念念不忘吧?”
王鹏一震,侧过脸来瞪视着江秀。
江秀咬咬唇道:“你心里很清楚,你真正爱的,始终是扶桑。对于那女人,更多的是愧疚与忏悔!否则,以你敢于抛下我追求扶桑的那份勇气,在男未婚女未嫁的情况下,你又怎么会把自己爱的人扔在高原,一个人……”
“不要说了!”王鹏低吼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江秀始终以“那女人”称呼纪芳菲,在她的心里,能够接受莫扶桑夺走王鹏,但绝对接受不了还有其他女人可以在王鹏心里留下重要的位置。
她深深看他一眼说:“如果想真的忘记旧事,那就真正敞开心扉对待扶桑,别让她到现在还患得患失的。”
说完这句,江秀便不再多言,回到沙边上拿了自己的包,一言不地走了。
王鹏没有时间舔舐自己的伤口,邹展飞在江秀离开后马上走了进来,提醒王鹏,和邱市长一起约了银行的人谈建筑集团延期还款的问题。
整整一下午,王鹏都用工作塞满自己的大脑,让自己没有时间停下来想那些不愿面对的过去。
但是,下班回到自己家门口,他握着钥匙的手,怎么也没有勇气把钥匙插进锁孔。
半小时后,王鹏在离家不远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酒馆里坐了下来,在他对面坐着的,是被他叫来的东子。
东子在电话里就听出王鹏情绪相当不好,到了以后也不多言,直接让老板上了一箱草黄,用筷子顶了瓶盖,“啪啪啪”先连开了四瓶,在二人面前各放上两瓶。
“喝。”东子倒好酒,朝王鹏举了下杯子,自己先满饮了一杯。
王鹏看看东子,举起杯来也一口喝尽。
转眼工夫,话未言、菜未上,俩人就各自先喝干了一瓶。
老板娘端了一盘白肚上来,看到已经空出来的两个酒瓶,立刻说:“哎哟,喝这么快伤身子,二位老板悠着点。”
东子对老板娘的善意提醒报以微笑,王鹏则低着头继续喝酒,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人人都以为一醉解千愁,实际是酒入愁肠愁更愁!”老板娘看王鹏那样子,皱了眉劝解,“有什么心事说出来,绝对比喝闷酒来得健康。”
“人家做生意,你也做生意,怎么就这么没眼界?”王鹏心烦地抬起头来瞪这位管闲事的老板娘。
“哎,你这人真不识好歹啊!”老板娘气恼地回瞪王鹏,正对恃的工夫,东子已经站起来劝她去忙自己的事,他会看着自己的朋友。
老板娘嘀嘀咕咕地走开,东子拍拍王鹏的肩膀,“别拿素不相识的人撒气,回头人家现你是市领导,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王鹏不说话,只是喝酒。
等王鹏把面前的两瓶酒都喝完了,想再开第三瓶时,东子摁住他的手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王鹏拿开东子的手,用牙齿咬着瓶盖圈儿使力头一歪,瓶盖起了,他嘬唇吐了瓶盖,抬手往杯子里倒酒,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东子皱皱眉,等他又喝了一杯,才夺过杯子正色道:“要是不想说,就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当啥事没有!不然,就甭喝了,把话吐出来,我当你的话篓子。”
王鹏一下松了手,咬着唇话没说出来,眼眶却红了。
多年的朋友,看王鹏这反应,东子立马就问:“女人的事吧?”
王鹏抬起手掌擦了一下鼻子,点点头,说了江秀白天在办公室里说的事,然后问东子:“我是不是特别不是东西?”
东子喝了一口酒,才说:“想听实话?”
“废话!”
“我相信及时行乐,没觉得这事有多大问题,是你自己想太多。”
“就知道和你说了也白说。”
“那你还叫我来?”
王鹏低头不说话,双手一个劲地搓着额头。
“得啦,多大点事!”东子隔着桌子在王鹏头上拍了一下,“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情关难过!要我说啊,纪芳菲呢是不值,可谁让她一头扎进来爱你呢?但你老婆无辜啊,而且江秀那丫头有句话说得不假,你要心里不是偏着小莫,早待在藏区不回来了,这种事你做得出来。”
王鹏闻言又拿起杯子喝起来,东子斜眼看着他道:“你灌醉自己也没用!死了的终究是死了,让活着的快乐点才是个道理,别跟自己过不去。”
王鹏苦笑着不搭腔,道理他明白,可那道槛,他好像始终跨不过去。
东子叹口气,“你要死杠着待在胡同里,没人拉得了你。不过,话说回来,听江秀那丫头说这些的意思,像是要你帮霍智贝拿了燕归湖项目?”
王鹏先是一愣,随即涌起一阵烦躁感。
东子点了烟,自顾自在那里说:“哎,你要是就这样把燕归湖项目交给智联可不行!”他瞟王鹏一眼道,“我不让你为难,但这单生意我也是志在必得,明天我找邱建文谈谈。你不要表意见,到时候,邱建文什么态度,你在一边点个头就成。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样的要求总成吧?”
王鹏心里再怎么难过,这说到正事时,他心里很自然地会把弦绷起来,尤其说到燕归湖项目,他立刻把心神都敛了起来,仰着一张喝得通红的脸,直视着东子问:“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