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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吏部王尚书家的嫡小姐,王知语。”魏舒白有些脸红。
撮合温淮是真,喜欢王小姐也是真。
干嘛不撮合温淮?在他心目中自己母亲是顶顶好的人,想到家奴传给他的消息,那些找人上门说媒的中年男人,家中侍妾无数的,也敢来求娶她娘?又老又丑,也敢给他祖母递帖子?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什么样子?
特别是还有孩子的,说什么她娘是什么贤妻良母,干嘛?打着让他娘去他们家里伺候他们一家子的主意?
哪来的脸呢不知道是。
真当将军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门的?退一万步来说,他娘可还是乡主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官级,也不看看自己手中的银子。
真是算盘珠子崩他脸上了都。
还不如温淮呢!
温淮至少人长得不错,品性才情也好,还是个雏,配他娘勉勉强强。
魏舒白又看温淮一眼,瞧着温淮目不转睛盯着他娘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就该让那群世家小姐们见见。
“吏部尚书家的小姐,”楚白袅想了一下,“你同王小姐接触多久了?”
魏舒白回过神,脸一红,“去年三月跟王小姐在城外认识的,算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一直相处得很不错平日里也会约着一起游园赏花。”
“前些日子她送了孩儿一个亲手绣的荷包,我觉得她也是心悦孩儿的,她马上就及笄了,孩儿害怕她家中父母把她婚事定了。”
“娘你去帮孩儿打听打听好不好?”
楚白袅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要想好,若是娶了人家,可一定要对人家负责。”
魏舒白点头,露出一个憨笑,“孩儿是真心喜欢王小姐的。”
楚白袅勾了勾唇角,“好,这件事我会跟你祖母商量,争取这两天就递拜帖,上门拜访。”
魏舒白心安了,见温淮只知看着不知说什么话,不由得觉得无语。
兄弟,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也是察觉到师兄灼灼的视线,楚白袅有些尴尬,“小淮若是有心怡的女子,也要告诉你娘。”
“告诉我娘么,”温淮吐字十分清晰,仿佛就在她耳边轻语,“小淮知道了,小淮会告诉我娘的。”
楚白袅坐立难安,匆匆离开。
魏舒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虽看好温淮,但也不会过分帮助他,他娘的喜好才是首位,很明显,他娘对温淮没意思。
要他说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呢,居然对自己存了那种心思。
真变态。
温淮没事去看看大夫吧,万一喝中药能调理好呢?
魏舒白如是想到。
魏舒白告了三天假,回来可不是专程处理温淮这码事的,他去找祖母跟娘,要了所有递上门来的拜帖,花了一日发了帖出去,邀请这些人来府中相聚。
次日,朝中有职位的没职位的,凡是递了拜帖的都到将军府中的习武场坐下了。
众人在将军府大门相遇,彼此都尴尬的拱了拱手。
坐在习武场。
只见魏舒白身后两排武器架,挂满了刀、剑、枪、矛、戈、戟、槊。
而他左手边立着一根两米多长,四十多斤重的猎猎红缨枪,枪尖朝上直刺天穹。
右手边一柄一米七长二十多斤重的长刀大喇喇的丢在桌上,泛着寒光的森森刀口,正对着入座的中年男人们。
任谁这么一看,也知道今天摆的是鸿门宴了。
温淮穿着一袭白色长衫,胸口跟衣摆下绣着大朵的莲花,他往魏舒白身旁一坐,手中名家题字的华贵折扇一开,端的是“丰神如玉兮,倜傥出尘”。
他相貌出众又年轻,在下位同一群老男人坐在一起,宛如白鹤立鸡群,东珠落鱼目。
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品级最高的太仆寺少卿开口:“魏公子今日将我等召集到此处可有什么事?”
这位太仆寺少卿已经快五十了,说是太仆寺少卿大人太仆寺少卿大人,其实就是个管牧畜,养马场的。
就这位,还是这里面官位最高的。
“太仆寺少卿大人,”魏舒白朝对方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先喝茶喝茶。”
魏舒白喝了口茶润润喉。
温淮摇着折扇,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魏舒白放下茶盏道:“太仆寺少卿大人,在下没记错的话您已经快五十了吧?”
太仆寺少卿脸色一沉,几乎瞬间明白魏舒白要说什么,他收到将军府的帖子原以为是单给他一人的,还欣然赴约,没想到是人人都有的。
他正欲起身,不想受黄口小儿的侮辱,却被温淮亲自倒了一杯茶。
温淮是谁?国公府受尽宠爱的小儿子,又是今年会试会元,殿试如果不出错,争一争状元也犹未可知,等入了朝堂,再加上家中的帮助,那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前路一片坦荡。
他只能将准备抬起来的屁股又放回去,“小温公子。”
温淮和善的摇了摇扇,“喝茶喝茶。”
魏舒白冷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直接开骂:“太仆寺少卿大人都五十岁的人了,却找人说媒意图迎娶我娘,我娘才三十呢,您女儿只怕都有我娘大了吧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脸!”
“论身份!我娘是正一品大将军的妻子!论地位!我娘是圣上亲封的乡主!”
“而您?论身份,太仆寺里不知道有多少个太仆寺少卿,一把年纪了连太仆寺卿都没混到,论地位,这上京城有谁人知道您,您的宅子在城中吗?每日上朝要花多少个时辰呢?论家庭,您家中妾室十三房!”
“怎么!”魏舒白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到这个就来气,“太仆寺少卿大人是想让我娘去你家给你管理妾室给你养孩子吗!”
“十三房妾室还敢找人来将军府说媒!”
“我告诉你!你老牛吃嫩草你找错了地方!你如此行径你尊重我爹吗?尊重已故的大将军吗?尊重已故的护国英烈吗?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到你这是什么?算什么?”
“你尊重陛下亲封的乡主吗?真当我将军府是泥人捏的不成!”
“放肆!”太仆寺少卿大人一拍桌子站起来,“黄口小儿竟敢辱没本官!”
“我不是实话实说吗?”魏舒白像一堵山立在垂垂老矣的太仆寺少卿面前,“我告诉你,这事就算闹到圣上面前那也是我将军府占理!你凭什么敢这般作践烈士遗孀?是欺我魏舒白无官职在身吗?是欺我将军府满门老弱吗?是欺我将军府如今无人撑腰吗?”
魏舒白噼里啪啦把温淮事先写好的话背出来,越背越生气越说越愤怒,你他娘的一个死老头,要身份有老人味,要地位有老人味要钱有老人味要相貌还是有老人味!
你凭什么敢找媒人来说亲?
你凭什么敢动娶他娘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