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囚禁梧白

一只二七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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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晏很开心,他喜欢这种被别人全盘托付的感觉,即使,他对妖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给她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他运起术法,妖萱背后缓缓伸出一只毛茸茸,洁白柔软的尾巴,那是他三年前给妖萱的。以后无论她去到哪里,他始终都可以跟着她。

    陆晏终于才觉得,楼外吹来的风,有些没由来的冷,他把妖萱打横抱起来。

    楼道里,依旧是彻夜不休的丝竹管弦,总有人与夜色一起沉沦。

    他轻轻的妖萱放在床榻上。她皱着不描而翠的眉毛,脸上是氤氲的羞云,嘴唇上有淡淡的酒渍,模样可爱娇憨。

    陆晏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在妖萱的头顶落下了一个绵长的吻。

    他小心翼翼的给妖萱盖好了被子,关好了天香天天子一号的门,往地下楼阁里去了。

    天香最多的便是密室暗道,用来存放他这些年所收集的各种各样见不得人的东西,又或者说关押一些曾经的故人。

    他移开了一副书画,按下按钮,便有一道暗门打开,走了大约半小时,开始有牢房出现。

    外侧的牢房,两天派人探看一次,关押的,全是得罪过陆晏的人。

    第三间里,有一个男人,在陆晏还无权无势,在天香打杂的时候,趁机占他便宜,还羞辱他没爹没娘,让陆晏从他胯下钻过去。

    那人是上一任的工部侍郎。陆晏至此记恨上了,一旦他逮到机会,便要让人永无翻身之日。

    这个人姓顾,名字陆晏倒是不记得了。

    陆晏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每隔十年,便要砍他一肢,十年前的日子,陆晏砍了他左腿,今天该看砍他右腿了,之后便是双手,和头颅。

    “顾侍郎,近来可好啊?”陆晏俏皮的在牢门外敲了敲那铁栅栏,像是在问多年好友喝不喝酒一般。笑的有些渗人。

    男人躲在角落里面,几乎没有衣服,只剩下个皮包骨,头发乱糟糟的,上面全是虱子。

    十年过去,那人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嘴里念叨着,说哥哥一定会来找陆晏报仇的……

    陆晏听了他的嘟囔,掩嘴一笑:“别担心,顾大人,今天晚上,就有人来陪你了。”

    陆晏说完,嘴巴里开始模仿者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刺激了角落里身躯和精神都已经扭曲了的男人。

    他捂住自己的脑袋,放声尖叫,陆晏听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叫喊,才总算是得了些许欣慰。

    这个地方,拢共三十六个牢笼,关押这些曾经触碰了他底线的人。有的只是一些普通百姓,有的曾经位高权重,但是得罪了陆晏,那就通通没有好下场。

    当然,也有些没有得罪过陆晏,但是无辜受牵连的。

    陆晏走到左拐角里去,最里面那间最是宽敞整洁,看装潢不像是牢笼,像是女儿家的闺房,里面有个白发美人儿,正在梳头发。

    她一边看书,一边儿梳头发。

    角落里,是一层堆叠如山的书,贯穿古今,涉猎极广。

    她翻动书页,纸张彼此摩擦出声。

    “陆大人,近来这些诗词,词藻没有之前的华美,立意却深远不少。”

    梧白转过头来,冲陆晏点了点头,她本来皮肤就极其雪白,长久住在地下,更舔了几分一碰就碎的脆弱感,让她本就精致的不真切的容颜,变得更加稀有。

    “梧白,我把你关在这里三年了,你倒是处之泰然。”

    陆晏是绝对没有想到,他本以为梧白是个烈女子,被囚禁了大概率一头撞死在墙上,谁知她倒是心如止水,不哭不闹的。

    “这里有书看,饭食香,且不用假着脸和人逢场作戏,我欢喜还来不及。”

    梧白并不回头看陆晏,自顾自翻着书看,一日的自若装得出来,度日如年的三日,那份自若怎么说都装不出来。

    “是。可你,就不担心你哥哥吗?”

    陆晏咧嘴一笑,他盘坐在地上,梧白对于妖萱来说,可是有一语只恩的。但是她的确又是自己敌人林大海的妹妹,他就靠着梧白,牵制林大海。

    “不担心,梧白除了非凡美貌,一无是处,还是陆大人的仇敌,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只怕陆大人是拿我做哥哥的筹码。”

    “我现在还安然无恙的,那么哥哥必然就是在陆大人手下效忠。陆大人对于效忠之人,怎会薄待?。”

    梧白的语气极其平淡,她并非不关心自己哥哥,只是知道一切安好,便不做那庸人自扰之事了。

    陆晏轻轻笑了,他霎时间有些艳羡。梧白的这份洒脱和自如,他哪怕是有一半……

    他看着梧白的背影,有些愣神了,可是他心里清楚,世界上没有两个人,哪怕是再亲近的两个人,都不会走同一条路。

    他有自己的宿命和归宿。

    “你不恨我吗,我杀了你的父亲,囚禁你,奴役你的哥哥,镇压你的子民?”

    陆晏突然很想知道,他这么恨凌北野,别人必定也恨他,那种咬牙切齿,经年不敢相忘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的。

    梧白摇了摇头,那几乎垂到地上的白发,好似雪上之上圣洁的莲花,此刻才算有了些波动,微微起伏。

    可雪莲从不圣洁,只是淡漠,孤傲,在乎的是天高地远。

    “我父爱是个贪图享乐,没有远见。我哥哥宽厚善良,驾驭不了狂野的南疆牧狼族,卡亚是狼妖,和我们狼民本是同根生,他杀伐果决,可是极度纵欲,且不讲道义。”

    “父亲选择把南疆交给狼族,贪图一时之快,自然也该承担把自己牵扯到妖族恩怨的结局。人总有他的宿命。即使陆大人不发难,也会有别人发难。”

    梧白翻动手中的书籍,依旧背对着陆晏,高傲得想神明,陆晏好似不是她的仇人,而是一个参拜的香客。

    其实梧白在南疆时,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做过一个梦。大漠里,统治了千百年这篇魔土的狼神倒下了,百妖倾巢而出,碾碎了这篇土地。

    唯独,没有狼妖。

    梧白知道,谁或许都是沧海一粟,过着蜉蝣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