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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只牛妖好似对人肉有了瘾,哪怕在路上看到望见腐烂的尸体,都会凑上去闻闻,再恋恋不舍的离开。
本该是骇人听闻的事儿,茗澜现在半点也不害怕了。她觉得自己反正也是个妖怪,也没什么挂念的,何必害怕呢?
那客栈,也是用泥土造的,为了抵御风沙。小镇这里的女子,大多会穿纱裙,因为天气很闷热,她们带着面纱是怕风沙吹枯了自己的皮肤。
茗澜总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
小镇上那些个棕发碧眼的男子来和茗澜搭话,茗澜听他们唱歌,听他们讲苏甜的情话,就是不答应他们什么。
她迎着风起舞,看呆了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强盗打着歪心思。但是要说强盗,她会是今天晚上这个地方最大的强盗。
夜晚,他们开始吃东西,一桌子肉堆得比人都高,酒喝了一壶又一壶,店家劝都劝不下来。
这个时候,一楼的饭桌上,就只有这九个妖怪了。
但是由于南疆这边的晚上,哪怕是关紧了门窗,夜晚都说不定有人进来偷盗,便有一打杂的,一直在一楼守着。
这九个妖怪始终没有办法变换出自己的原型。
但是不妨碍他们纵情此刻。
“来来来!牛一!喝!”茗澜兴致高涨,往他们坛子里面倒酒,被叫做牛一的那个人不开心了,只迷迷瞪瞪嘟囔:“我叫牛大力。”
“老娘才不管你叫什么!你给我喝!”说着茗澜就往他嘴里灌了一大杯酒,呛着人家肺管子。
其实这些个牛妖马妖都有自己的名字,但是茗澜不管这些,按照牛一二三四,马一二三四给人家排了名。
他们之前很是爱恋茗澜的美色,但是这两个月走过来,他们发现茗澜就是个疯婆子,谁都没有那爱慕好色的情绪了。
他们是实打实的妖怪,才不在乎什么礼节,只纵欲享乐罢了,吵闹个没完没了。
若是有客栈其他人被吵醒,只哆哆嗦嗦下来,被牛一给恶狠狠的瞪一眼,话都还没有说,便跑回去了。
茗澜起了兴致,那些个牛头马面打着拍子,她开始跳胡旋舞,衣袖翻飞,舞姿曼妙,可不是这些个妖怪欣赏得了的。
他们只痴痴的打拍,再望着。
忽的,店家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所有人霎时间呆住,客栈里鸦雀无声。
那看门的小伙原本昏昏欲睡,也才惊醒过来。他用着南疆的话问来人是谁。
来人极其高大,穿了一身玉白色的衣物,上面沾染了许多风沙。他长了一张极其冷漠英俊的脸,也不苟言笑,只淡淡用南疆的话说了:“找人,住店。”
那店小二慌慌张张的去打扫房间。
茗澜小心打量这男子,与之对视一眼,只觉得心下警惕,生出奇怪的感觉来。
“你是?”她开口询问,又让一旁会南疆话的马妖用南疆话问了一遍。
这个人的长相虽极其锋利深邃,但头发是笔直的墨发,应该是玄天一国的人。
“顾念。”他淡淡开口,也在打量茗澜,那种眼神太过深刻仔细,一旁的大力站起来,抬了抬自己比头还要粗壮的胳膊。
茗澜将人拦住,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她现在头发的确是凌乱不堪,且衣衫不整,外面的披帛掉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肩头。
她不在乎,只不过那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很复杂,莫非他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女子?
也对,玄天那样的地方,也没有几个女子像她现在这般放纵。
“你再盯着我,小心我让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茗澜说完这话,一旁的牛妖又是极其配合的拢了拢自己的胳膊。
说完话,茗澜也呆住,她以往说这些个话,都是淡漠而毒辣的,可现在自己的声音出来,总掺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妩媚和勾引。
顾念拿了别了一把剑,小心翼翼的拿手摊着,跪在地上,将剑举过头顶:“王爷和皇上派我来协助夫人,顾念听夫人调遣,从今往后,夫人就是顾念的主人。”
夫人?什么夫人需要出卖色相与肉身,跑到大老远的边疆,就为了取悦一个蛮族的王?
茗澜这几月都装得很开心,但是此刻连笑都笑不出来了,那些前尘往事又牵扯着她,她想起一些事来,心脏抽痛。
“呵呵。”她不加掩饰,冷笑出声。
还说派人来协助自己,就派一个?
茗澜想,这是皇帝和凌北野不放心她和陆晏,专门派了一个小小侍卫监视她。
茗澜不动声色,望着低头跪在地上的顾念,她不让他起来,她要让他长跪不起……
给他点颜色看看,才算是微微解气。
那顾念见茗澜不说话,便一动不动的跪着,身板倒是挺得很直。
茗澜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侍卫,良久,她将雪白柔软的小脚一把抬起,一下子挂在顾念肩膀上。
顾念好似被火烤着了一样,霎时间睁开眼睛,抬头看一脸嘲弄意味的茗澜,只怒不可遏,眸光里盛满了火光。
“你这是做什么!”他一把拍开茗澜的腿,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大概是茗澜的轻浮和大胆把他给彻底的震慑住了。
茗澜猜,他觉得自己有些被折辱了,于是恼羞成怒。
茗澜依旧轻浮放纵的笑着:“别生气嘛,顾念哥哥,人家只是看你日夜兼程赶过来太辛苦,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便想着犒劳下你,你怎么不理解人家的良苦用心啊……”
她微微收敛的着笑意,一派委屈巴巴的样子,还极其造作的半曲着腿,晃动自己雪白粉嫩的足踝。
顾念几乎咬牙切齿,怒发冲冠,晃眼看了看茗澜背后那些个牛头马面,一副要拔刀的样子。
茗澜觉得,既然皇帝和齐王这对狗弟兄都想她来施美人计,那她一定要浪荡得合格才行。
皇帝和王爷以为她还贪恋侧王妃的权位,看到她这么兢兢业业的,指不定怎么唏嘘感叹。更何况,她这般放肆,最丢脸的是凌北野。
对于顾念来说,夫人和主人都是他不可触碰的,结果茗澜上来就勾引他,这是把他当什么。
茗澜看人双目通红,似乎有些急了,只知道不能再招惹了。人家之所以这么生气,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实打实的忠君爱国小侍卫呢。
茗澜一把把人按在座位上,那些个牛马都开始起哄:“来,喝,喝,喝,喝!”
茗澜给他斟了好几杯酒,以为这小子大概是不会愿意喝,还打算连哄带骗的诓着他喝,结果不想那顾念拿起酒就往自己喉咙里灌。
这南边的酒可糙可烈,一碗下去直接呛到肺管子里。
茗澜想,他喝得这么痛快,是约摸想着自己接下来不知道多久都要和一群牛头马面生活在一切,难过了起来,决定借酒消愁。
“哈哈哈哈哈哈!”茗澜伙同其他牛马,一齐放声大笑。
她居然从欺压新人这一点上得到了快感,她想,自己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了。真好。
茗澜现在,是真想当妖神了,把陆晏都踩在脚下的那一种。
晚夜凄寒,一堆人总算是闹够了,回房间里休息,顾念只晃晃悠悠走在最后面,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茗澜再要逗他,假装跟着那牛大力大摇大摆的往同一个房间里去。
那顾念瞪大了眼睛,还以为牛大力和茗澜住在一起,只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骗到了……这小侍卫真以为她和这群牛头马面都有私情。
茗澜哈哈一笑,又拐了一个弯儿,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们这里是凯撒周围的小城,凯撒是其中一个南疆狼族王子管理的城市。
南疆边境有许多的狼族支脉,狼主在大漠的中心居住,那个地方叫耶斯。
第二天,所有人都昏昏沉沉,一路睡到了正午的时候,压根没有任何人赶路。
茗澜穿了一件红色的纱裙,露出纤细的腰腹,她的衣物,一件比一件暴露张扬。
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茗澜穿上后,仔仔细细的照了照镜子,她已经开始贪恋和欣赏自己曾经觉得一文不值的美貌了。
这种感觉很棒。
茗澜一出房间,便看到顾念站在过道上,正往下看那些个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今天倒是穿了南疆的服饰,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头上顶着个大帽子也盖不住他的英俊。
他转过来,茗澜一与他对视,便极其魅惑的送了个飞吻出去。顾念浑身的不自在,只偏过头去。
来来往往的男人,看到了茗澜,都想要一嗅芳泽,人家与她交谈,她饶是听不懂,也妩媚的笑着,招惹那些个狂蜂浪蝶,起了兴致就与人共舞一支。
顾念欲言又止,实在看不下去,便直接走开了。
有本事,就告我去呀。
茗澜没脸没皮的想着。
此刻是玄天那边的初春时节,但和南疆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关系。这里一年四季都像是烤火炉一般的炎热。
茗澜带着一群人出发了,骆驼高大,茗澜一下就垮上去,那些个镇上的男人一个二个又出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