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补天

漫漫步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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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都莫要离开!这般强势的话语,绝不是一个冒牌货所能说得出来的。

    所以,走了假冒的,来了一个真的。这运气,委实是不好到极点了。

    葭葭咬了咬唇,她是有争强知心,可是却还没有昏了头: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要与那主上对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是以不过眨了眨眼,便突然出手拉住了清雅,而后不过眨眼,便见葭葭与秦雅师徒二人在眼前消失不见了踪影。

    着若在旁的不知晓内情的人看来,或许心中会诧异至极,但是这诧异的人里头,并不包括眼前这位。

    但见那黑衣修士一声冷笑,而后竟是兀自自袖中取出一只形似剪刀的法宝:“早闻混沌遗世与太初灵锁是世间两大奇宝,汇集天地灵气,天生天养,非大神通修士不能掌握。原先本座还对你这混沌遗世有几分好奇,眼下看来,这混沌遗世与太初灵锁相比去却是差远了。不过是小孩子家家逃跑的玩意儿!”

    小孩子家家逃跑的玩意儿!这般明晃晃的嘲讽之下,一瞬间的气愤之后,葭葭竟是很反常的镇定了下来。

    秦雅站在一旁,从葭葭突然将他拉进这一片混沌遗世之后,便未再出口一声,只是略略扫了一眼着混沌遗世之中呆若木鸡状的一个小童、一只仙鹤与一位看着他傻笑流口水的女修,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那几人,便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将目光落到了葭葭身上。

    而后便听那主上的声音又自混沌遗世之外响起:“小孩子家家,今日本座便告诉你,永远在逃跑,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伴随着这句的,是铺天盖地的强大吸力自外涌来,这一片终年不见黑暗的上空之上蓦然出现七颗或明或暗的星芒,茫光连接成线。汇成五芒之星,而后便见那方天际之上,五芒星的正中之处,忽地光芒大盛。混沌遗世之中。唯一一个看起来稍稍聪明一些的小童立时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一张小脸之上布满了与年龄不搭的严肃老练之色,而后迈开四条短腿,撒丫着短腿狂奔了起来,边跑边喊:“葭葭,糟了,混沌遗世被人撕裂了!”

    而后五指成爪,伸手便滑向那方猛然回头的葭葭的双手之上。这小童力道不小,就这般一划,便将葭葭的那双历经雷劫淬炼的补天劫手划出五道血痕。滴落的血珠沾了那小童一手,单肩那小童突然双手合十,迅速做了几个手势。

    那变化的手势在清雅的双目中放大:用瞳术刻录下了这一幕。清雅揉了揉有些发红的双目,目光转向那小童。

    但见他结印过后,自指间便忽地蒙蒙现出一道幽蓝色的光芒。直射那方被撕裂的天际。

    天空破了一个窟窿。今日他秦雅算是彻底见到了这个场景。而那小童,秦雅低首搜寻着记忆:记得上回葭葭混沌遗世的事情暴露之后,曾将他拉进这里,当时便指着那小童告诉他什么来着?哦!对了,是器灵,这小童竟是世间天地灵气交汇所养出的量大奇宝之一——混沌遗世的器灵。虽是个总角小童的模样,可实际年龄。恐怕就是说是整个世间最老的也不为过。

    那道幽蓝色的光芒才射入那窟窿之中,便迅速的布上了天际,而后蓝线成丝,进入蜘蛛吐线一般的织就了起来。

    补天!这个小童在做的事情,眼下在他们所处的这片空间看来,就是在补天!古有传说女娲采五彩石补天。后有神通名为补天劫手。补天之意,早已被对远古空余一腔敬拜的修士加以神话,譬如葭葭的补天劫手,若非她能降下天雷,对兵器如同再造之能。又如何能被称作补天劫手?

    而眼下,这个小童所做的事,却忽地领秦雅生出一丝感慨:那等后世修士加以神话的“补天”之能,饶是后人在如何笔下生花,但是这些是永远无法与亲眼看见着补天场景时的震撼所能比拟的。

    就似同样一斧头挥下去,盘古开天辟地与一般的劈法又岂能同日而语?同样是织就缝补,缝补一片天地又岂是能与凡物所相比的?

    同样震撼的还有葭葭,虽说与玄灵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葭葭还是第一天看到玄灵竟有这般的神通!这个三寸丁一般的身材、口吻老道又臭屁还颇有几分自恋,毛病一大堆的玄灵竟有这般神奇的本领,这等震惊着实已能令得葭葭半晌无法回神。

    不过到底是记得眼下正是非常时期,葭葭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疾行几步,跟上了玄灵:“玄灵,怎样?可有把握?”

    “有把握?”自那窟窿之处漏尽的狂风吹的玄灵一个趔趄,几欲摔将下去,玄灵吃了一口沙,气急败坏的出口,“有把握个头!赶紧把那什么主上解决了,不然我们都完了!”

    葭葭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却听玄灵的声音又自一旁响起:“哎哎哎!你还来真的啊!我随意说的。这人本来就有古怪,你还是莫让他抓住了,否则,恐怕比眼下更危险!”

    葭葭抬头,看向那因着两方拉锯战,并没有减小多少的窟窿,心中担忧不已:“若是这窟窿不及时补了的话,那会如何?”

    “灵气外泄!天地平衡被打破!”玄灵顿了一顿,半晌之后,这才复又加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我们,在混沌遗世里的所有人、物、植物,将遭天谴。不是一般的天雷,而是直接倾覆的覆灭,所以,我们……”

    后面的话,玄灵已然不再出口了,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但是人、仙鹤,更是混沌遗世之中的万千灵植,眼下正微微晃动,沙沙作响垂了下去,似是也明白了今日恐怕会是这方所有人、物的劫难!

    说话间,忽觉身边一道残影,葭葭虽说不曾反应过来,可是目力却是极佳:“师尊!”

    眼下间师尊突然出手,傻瓜也猜得到秦雅的用意。葭葭几乎想也不想的。跺了跺脚便跟了过去。

    玄灵迟疑了片刻,终究是没有阻止:或许阻止他二人,能保证他二人一时的安全,但是片刻的安全之后。便是倾覆。让他二人出去与之一战,那总算还有几分逃脱的机会。

    玄灵沉下脸来,绷紧了面皮看着那方骤然消失的华光,混沌遗世的补裂之举总算是有条不紊的进行了。玄灵却是眼皮直跳,心中生出了几分恐慌:也不知外头那两人与那主上交手怎么样了?因着两人虽说皆非泛泛之辈,但那主上,到底不能以一般人来痕量。老实说,便是他无法看到外面的场景,也能猜测到葭葭与秦雅二人纵使联手,恐怕能胜出的几率不到一成。逃得掉的几率不到三成!除非。除非他二人眼下便已在昆仑脚下,宋远山并昆仑七秀所下的保护禁咒尚且声威犹存。

    只是,便是他二人拿得出千里遁形符又如何?即便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但以那主上的能力,会让葭葭与秦雅有机会使出那千里遁形符?玄灵撇了撇嘴。不无几分自嘲的想:除非着主上脑子被驴踢了。

    而外头的场景,虽说没有玄灵想象的那般凄惨,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葭葭与秦雅二人极其被动。

    平素秦雅一贯是不喜欢将自己全部的实力展现出来的,但眼下,他自然是不再藏拙,方才从混沌遗世之中冲出来的那一刻,便以身化剑冲向了那方的主上。

    待到葭葭跟出来之时。眼前一片飞沙走石,横行的剑气在场中四窜,划过葭葭的衣袍,割裂出数道划口,她身上的外袍正是昆仑最为普通的内门弟子长跑,大小也算个法器。眼下却被割的划痕累累,破破烂烂的就似是破布条挂在身上,露出了里面自容真那里得来的防护法衣。

    防护法衣之上莹莹的蒙着一层白光,额间的朱砂愈发显眼了起来。

    伸手挥去眼前的尘埃,葭葭将灵力荟萃在双目之上。正见那方聚在一处的两人突然分离了开来,葭葭脚下移动,立刻行至秦雅身边,但见他脸色发白,唇角隐隐透着血迹,看起来伤势不轻。

    虽说他二人对上那主上会是如何的结果,葭葭早已预料到了,可亲眼看着师尊这般受伤的模样,眼前还是一晃眼,转头双目泠泠然的盯着那主上。

    比起师尊重伤的模样,那方的主上却不过是轻轻拍了拍双手,低头看向自己蹭破的外皮,勾了勾唇角。

    一个受了重伤,一个却不过是蹭破了外皮。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葭葭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微微颤动的无锋剑:早已与无锋剑心灵相通的她微微敲了敲无锋剑的剑面:知晓无锋剑亦生出了几分惧意。

    察觉到她的动作,无锋剑颤了颤,转而轻轻靠向她的手掌拍了拍,似是安抚。

    葭葭紧阖双目,那主上轻笑了两声,看着她光洁的喉口不断做着吞咽的动作,那是明显的害怕举动。

    未战先怯,便是那丫头有与他一战的能力,也已然输定了,更别说这丫头还没有那般的能力。

    若非主人再三叮嘱莫要他不准取了葭葭的性命,今日,他当真想结果了这两师徒,黏人的讨厌,又狡猾,这两人活着,总让他有一种厌烦的感觉。

    “好了,莫要再挣扎了,与本座走吧!本座还能让你少吃几分苦头。”说罢这话,那主上特意留意了一番葭葭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不由勾勒勾唇角,再次为那位所说的话所折服:当真是看人看到入木三分了,便连一举一动都能猜测的出来。

    那主上轻叱了一声,又道:“对了,你最好给本座老实一点,若是你不顾为你犯险的秦雅,本座也无什么好说的了,今日就结果了他的性命。让这位天下闻名的藏剑君子、紫微星今日就此陨落。你师尊的性命就在你手中了。”

    葭葭睁眼,一双秋水剪瞳怒目的望向那主上,紧咬着牙齿,一言不发。

    猎物被捕获之前都是这般的模样,那主上耸了耸肩,撇了撇嘴,笑着向她这里走近。

    却见那方的葭葭只是一手拉着秦雅,目露惊恐之色的看着他,那拉着秦雅的受还微微颤抖。

    这般纸老虎的模样,便是一旁受了重伤的秦雅还要比她镇定上许多。

    那主上心中不屑至极:当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丫头别说与主人比了,就是比她的师尊秦雅也是差远了。可偏偏是她,拥有空间灵根的天赋,是着十几万年以来第一位开启了空间灵根的额人,得拥混沌遗世,又有了补天劫手。当真是狗屎运走到家了。若是让他有这般的机遇,定然可以比她做的更好的。

    只是可惜。那主上冷笑:不过上天就是个瞎的,给这丫头那般的运气,给自己却是这般的霉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走狗。既如此,天薄待我,我便反了这天又如何?

    葭葭看着那主上望向自己的双目阴晴不定,不由向后退了两步,只是方才退到一般,便忽觉身上防护法衣之上一层炽热的灼烧感扑面而来,令得她立时停住了脚步,心中也被这炽热的灼烧感惊醒了几分。

    见到葭葭直向后退去,一旁的秦雅不由蹙了蹙眉:他倒不是在怪葭葭这等时候向后退去,而是觉得奇怪,葭葭是如何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绝对是个貌不相符之人,眼下却生出了惧意,虽说还记得带着他一道向后退去,可与她平日里的绵里藏针颇有几分不符。

    这般畏缩害怕的模样,秦雅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到了葭葭的身上:倒有几分像受惊过度,失了半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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