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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伦敦没有连绵的雨,云层却翻涌成厚重。
张薰羽拖着大大的行李箱从公寓走出来时,火红的ferrari从街道尽头疾驰而来,阴沉的天气里明艳得刺眼。
跑车在张薰羽正前停下,探出的是一张温和干净的脸,眉目淡逸得像一副山水画卷。
张薰羽挑眉:“这车太招摇,不适合你。”
顾沉不置可否,淡淡笑着帮张薰羽拉开车门:“你不是喜欢?我先开着玩玩,等你从中国回来,送你?”
张薰羽没有答话,放好了行李箱,提着装了折耳猫的箱子上了车,才玩笑般的睨他一眼:“败家。”
错开了高峰时段,街道很空旷,张薰羽看着成排的苍翠乔木飞快的向后掠去,顾沉专注于路况没有再说些什么,张薰羽垂头逗弄着猫咪,不多时就到了希思罗机场。
顾沉没有进去送她,修长的手指顺着猫的背毛,看着张薰羽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晌,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早去早回,猫我只照料两个月,逾期再不受理。另,预祝顺利。”
张薰羽嘴角弯了一个细微的弧度,手指微动关机。
我一定会,早去早回。
五年之后的张薰羽,再次遇见易千率是在一个雨夜。
那时易千率约了客户谈一桩生意,透过车窗漫不经心的看着霓虹明明暗暗,一眼便瞥见不远处蜷在路边长椅上的张薰羽,街灯昏黄,小小的一团影子就那样沐在雨里。
易千率皱了皱眉,脱口让司机停车,走过去,足够遮住两个人的黑色雨伞悬了一半在她的上方,伸手轻推了她两下,才发现她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薄薄的夏衫之下她的体温高的骇人,昏昏沉沉之中她伸手抓住易千率的手,十指凉如冰雪,模糊的呢喃了两声“救我”。
眉头皱得更紧,易千率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垂头拨开了女人覆了脸的长发,却身躯一僵陡然怔在原地。
雨水之下那张脸白皙的如同上好的和阗玉,纵然病态的合着眼也能感觉到她眉目之间惯有的矜傲。
是她。
她……终于还是回来了么?
似乎是不敢确信,易千率抬高了她的下颚,一寸一寸看过她的眉眼鼻唇,才难以自抑的拥她入怀。
司机看着易千率怀里忽然多出来的女人,微微一愣:“易先生……”
“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不解:“易先生,陈总还在酒店等您……”
易千率横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司机立刻噤声,驱车赶往附近的医院。
去了医院又是一阵忙乱。张薰羽是重感冒,再加上贫血和忧思成疾一些隐形病,点滴断断续续打了几天,折腾了一周张薰羽的烧才算彻底退下。
张薰羽不知道,她病了一周,易千率就在医院里守了她一周。大多数夜晚,张薰羽昏昏沉沉的发着烧,易千率就站在窗边,眸色深沉复杂的看着她,手里的烟明了又灭,天边泛白时才离开。
张薰羽烧彻底退下的那天清晨给易千率打了电话,时近中午易千率才出现在她的病**前。
“谢谢。”张薰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眸一弯,是易千率久违的笑。
“不用。”易千率帮她把身后的靠枕垫高了些,客气的寒暄,“怎么回国了?”
“想回来就回来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薰羽垂眸沉默了很久,直到易千率以为她再也不会回答,才听见她咬着下唇似是有些难堪的回他:“我不知道……我想回来,可是回来了才想起来我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去找了……”张薰羽抬头,鼓足勇气,“易千率,你们公司,还缺人手么?”
“大概不方便。”
张薰羽错愕的看着他。
“我要订婚了,下个月,和简安宁。”易千率的语气很平淡,“我可以介绍你去其他地方。盛世……于你于我都不方便。”
一张烫金红帖被易千率递过来:“但我和安宁,欢迎你来观礼。”
“我要订婚了,下个月,和简安宁。”
“我可以介绍你去其他地方。盛世……于你于我都不方便。”
不方便,这样么?
张薰羽巧笑倩兮,拦下递向她身侧男人的一杯香槟,仰头一饮而尽。
递酒过来的人朗声笑:“陈总,你这新秘书不论相貌还是酒量,都胜了以前的秘书不少啊。”
“林总过奖。”张薰羽温婉的笑恰好落入易千率的眼底,易千率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手里的高脚杯。
他和简安宁的订婚宴,她还是来了,只是不是作为他邀请的客人,而是陈总的女伴。
易千率以为张薰羽这样的女人永远都该是张扬的笑着耍小性子的,就像是十年前一样,却不想十年之后她也学会了世故,学会为了生存对别人虚假的笑,甚至任由那个半百的男人占她便宜。
张薰羽的酒量还是浅,酒又喝得急,不几杯下去头就有些发晕。易千率看着陈总搂着张薰羽腰的手慢慢下滑,酒杯在手中响声清脆的四碎开来,锋利的边角划破了手心。
易千率的脸色沉的骇人,大步走过去,手一伸拥过已经醉得迷迷糊糊的张薰羽:“抱歉,陈总,我找张小姐有些事情。”顿了一顿,咬的很重的两个字,“私事。”
快步离开,没有理会身后或诧异或饶有兴致的目光。
张薰羽被易千率拥着走出去,懒懒的靠着他的胸膛,宽厚温热,忽然就觉得安心,很多年都没再有过的那种安心。
易千率把张薰羽带去了他在附近的公寓,拿毛巾给张薰羽擦脸时被她吐了一身一脸,还是皱着眉帮她擦干净了脸,扶到**上安置好,再拿着换洗衣物去浴室。打理好自己再出来时,却发现原本应该安稳睡着的人抱着腿安静的坐在阳台的藤椅上。
“为什么?”张薰羽回头看他,眼底还有醉酒的迷蒙。
易千率走过去抱起她:“阳台上风凉。”把她当放回**上又兀自笑了一下,“张薰羽,你几时这么不自爱了。”
张薰羽身子微微一震,笑得妩媚又嘲讽:“那你要我怎么样呢?张家垮了,你也订婚了,我要生存,我要活下去,我能怎么样呢?”
“顾沉呢?你不是和他离开了吗?他不要你了?”
张薰羽还是笑,笑着笑着就偏过头去,有眼泪落下来。
易千率忽然就觉得心口疼得剧烈,像陈年的伤痂被狠厉的撕开。猛然低头吻住她。
冰冷而深久的吻,直到张薰羽喘不过气来易千率才放开她。张薰羽大口的喘着气,费解的看着易千率,还是那一个问句:“为什么?”
“我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订婚宴上带着你离开了,何必再问我为什么?”易千率的额头抵着她的,语气低轻的像是诱哄,“我们回到十年前,重新开始,好不好?”
第二天顾氏总经理易千率抱着一名女子离开与简安宁的订婚宴的新闻传的满城风雨。
易千率办完公已经是傍晚了,回到别墅时管家恭敬的站在门边。
“顾先生,简小姐来了,在花房等您。”
“嗯,我知道了。”
夕阳的光束透过通透的玻璃顶有种上世纪欧洲电影的复古陈旧感,周围摆满了盛放的当季花朵。简安宁安静的坐着翻看今天的报纸,手边是一杯咖啡,名贵的英国瓷具,釉质精细。
这几年来,在易千率的照料下,简安宁已经远不是当初的简安宁了,和某人相似的眉目依旧温暖,但整个人精致许多,不输当年的第一名媛。
简安宁是为了易千率才有了这样的变化,易千率不否认,他其实是默许了这样的变化的。一副和张薰羽相似的皮囊,再匹配上和张薰羽相似的名媛气质,总可以给他一点自欺欺人的理由。
简安宁抬手啜了一口咖啡,眼角瞥见易千率翻到娱乐版头条递给他。
“第三者插足,顾简联姻疑破碎?”
被放得格外大的标题。
简安宁淡淡笑看他:“未婚夫,你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
“抱歉。”易千率垂眸,“我原本真的打算和你结婚,但……”
“但你没有想到张薰羽回来了,也没有想到她会回到你身边。”简安宁接下去,毫不在意,“我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张薰羽愿意回来,你就会毫不犹豫的回到她身边。其实这样也好,若是张薰羽在我们结婚后回来,我还要和你离婚,那多可悲。”
简安宁的语气淡淡好似开玩笑,易千率一时无言,能说的还是那一句“抱歉”。
“何必抱歉,也是我自找的。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张薰羽……”简安宁停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得多了些,拿起gucci新款的包起身,”过两天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吧,具体事宜确定下来之后电话通知我。”
易千率微笑,墨色的眼眸少有的清澈:“谢谢。”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不了,我约了张薰羽。”
直到简安宁转身出了别墅,易千率还是心情轻快的笑着,抓了外套出了花房。
晚饭之后张薰羽神色之间有些倦懒,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的流景。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才发现他们并不是在回家或者去顾氏的路上。
“今天还有应酬?”
易千率无奈:“能想一些工作之外的事情吗?比如,我要送你什么东西?”
送我东西?张薰羽眉一挑正要问他,易千率已经把车停下来了。
“到了。”
是张氏。灰白色调的办公大楼,简约别致,大概翻新过,还是多年前的样子。
张薰羽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五年,还是更久?那一年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无措的逃到伦敦,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记忆了。
张薰羽拢了拢长卷发,刻意压抑情绪:“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你新的工作地,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