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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顾沉再一次从小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张薰羽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且轻微。
顾沉轻缓的走过去,替张薰羽掖了掖被角。
即使是在睡梦里,张薰羽的脸色也不能红润起来。依旧覆盖着一层病态的苍白和憔悴。
顾沉在张薰羽的**边坐了一阵,有意无意的碰了碰张薰羽的肩膀,确认张薰羽是真的睡沉了之后,才把张薰羽扶起来一些。
银色的勺子抵开张薰羽泛白的唇,张薰羽自然而然的把熬好的粥吞咽下去。
顾沉在喂了张薰羽满满一碗白粥之后又喂了张薰羽一碗汤,用纸巾把张薰羽嘴角溢出来的汤水抿干净才缓慢的让张薰羽躺回**上。
只有在张薰羽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让张薰羽吃下一些东西,也可以没有什么顾虑的看着张薰羽。
顾沉修长的指把张薰羽鬓边的乱发一点点理好,又静默的在病**边看了张薰羽许久,才步履轻悄的离开了病房。
另一楼层,婴儿保温室外。
顾沉隔着一层干净到恍如无物的玻璃,看着婴儿保温室里的某个保温箱。
孩子已经不是最开始生下来的时候那样皱巴巴的样子了,稍稍展开了一些,所幸孩子比较像小薰,和易千率并不怎么相像,应该不至于轻易被认出来是易千率的孩子。
“孩子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顾沉问身边的医生。
“孩子虽然早产,孩子母亲的精神状态也不好,但幸运的是,母体的身体状况很健康,没有很大的问题,继续在保温箱里待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出来了。”医生翻了翻病历,笑容很大,“恭喜你和你的妻子,有一个很健康的孩子。”
顾沉只向ken否认过孩子的问题,其他医生并不知道孩子不是顾沉的。
但顾沉没有反驳。顾沉只是安静的看着保温箱里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孩子,如果小薰真的可以是他的妻子……
一丝笑意爬上眼底。
保温箱里的婴儿忽然动了一下,眼睛还没有睁开,小小的拳头在微微抬起来挥了一下。
立刻有值班的护士走过去轻声的逗哄着孩子,伸手圈过一旁温着的牛奶喂孩子喝下去。
顾沉神色温柔的看着孩子安静的喝着牛奶,眼前忽然就是张薰羽抱着孩子哄的模样。
惯来骄傲的张薰羽,像一个母亲一样哄着孩子真是一件非常难以想象的事情,但这样的画面出乎意料的好。
顾沉弯了弯嘴角,又站在婴儿保温室外看了孩子半晌才打算离开。
“你来看孩子了?”正在顾沉要转过身的时候,一只手拍上顾沉的肩膀,顾沉回过头,对上ken招摇的笑脸。
“小家伙很可爱吧?那么小那么软,手只有这么大。”不等顾沉回答,ken又满面兴奋的接着说下去,比划着孩子的大小,“真是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会慢慢的抽长长大,最后一点点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样子,是吧,?”
ken这样说着的时候,顾沉已经开始想象着孩子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大概会和小薰一样矜傲,眉目清贵,也许还会像易千率一样深沉强势,总之不会像他。
顾沉有些空落的想着。
顾沉回到病房的时候张薰羽还在睡梦中,眼睫浅浅的翕动着,在下眼睑刷下一小片暗色的阴影。顾沉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一些,从一旁的小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
时间从安稳和静谧中滑走。
张薰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室内只开着一盏壁灯,发出幽微的光。
张薰羽的眼睫颤了两下,睁开,然后没什么表情的盯着天花板。
顾沉所有的注意力都专注在书里了,翻过一页偶然抬头间才发现张薰羽已经醒过来了:“小薰,你醒了?”顾沉笑了笑,端着手边不停更换保持着温热的水过去,一手把张薰羽扶起来,“喝点水。”
张薰羽没有抗拒的抿了口水,然后偏了偏头。
张薰羽肯喝水顾沉已经很满足了,见张薰羽偏开了头就把杯子放到了一边的**头柜上,把**的高度调了调让张薰羽可以半坐起来。
“小薰,我今天去看了看孩子,小家伙很健康,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从早产保温箱里出来了,你还没有去见过他,要不要去看看?”顾沉坐在张薰羽的**边,低声和张薰羽说着所有能说的话。
张薰羽眼里一丝波澜也没有,哪怕顾沉提到了孩子。
顾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展开:“等孩子从保温箱里出来之后再去看孩子比较合适一些,还是过几天我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看吧,现在你先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顾沉替张薰羽找了个借口,手轻轻的在张薰羽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对了,小薰,孩子还没有名字,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在伦敦生活……应该要取一个英文名字比较合适方便,但到底是中国人,中文名字还是要有的。”
之前易千率倒是给孩子起了不少名字,男孩女孩的都有,但张薰羽现在一个都不愿意去回想。
顾沉很轻的叹了一下:“孩子现在还小,不急,还是先不考虑孩子名字的问题了。”
“小薰,把眼睛闭上。”顾沉的一只手挡在了张薰羽的眼前,在张薰羽耳边低声,“我送你一份礼物。”
顾沉的手完完全全的遮挡住了张薰羽的视线,张薰羽只能看见一些浅浅的光从顾沉的指缝间透出来,忽然锁骨间就是一凉。
张薰羽低下头,在看见锁骨间的那枚坠子时眼神变了变。
被挂在她颈下的,是一枚滴胶坠子,坠子的正中是一朵将开未开的风铃草。
和她还给顾湛的那块坠子一样的晶莹剔透,一样的款式,只是要比原来的那一块精致光滑许多,也许是因为滴胶坠子的人已经长大了不少。
张薰羽的手缓慢的向上,那一枚滴胶坠子被紧紧的握在手心。
“不要哭了,这个送给你,滴胶里的是风铃草,我妈妈说,风铃草可以带来幸运。”
“你以后难过的时候,看看这个坠子,就不会难过了。”
记忆里比自己大四五岁的男孩对着蹲在地上哭得惨兮兮的小女孩摊开手,干燥洁净的手里躺着一块滴胶坠子。
那是二十年前她第一次收到滴胶坠子时的情形。
而二十年后,在病房里,顾沉把一块滴胶坠子直接挂上张薰羽的颈脖:“这个送给你,滴胶里面的是风铃草,我母亲说,风铃草可以带来幸运,一切都一定会好起来的,所以你也要开心一点。”顾沉的手顺势抚了抚张薰羽的长发。
连送坠子时所说的话都相似至此。
张薰羽捏着那块滴胶坠子,平滑的边角硌在手心,张薰羽终于说过这段时间以来说的第一句话:“以前有一个人对我说过,难过的时候看着风铃草的滴胶坠子就不难过了。”
在听见张薰羽久违了的声音时,顾沉的眼里掠过巨大的惊喜,而后惊喜慢慢的沉淀下来,顾沉像是陷入了什么再美好不过的回忆一样,嘴角不自禁的弯了弯:“嗯?怎么了?”
张薰羽抬头,一双有了焦距的眼看着顾沉:“后来那个人在和我订婚之后娶了我的妹妹,我就把滴胶坠子还给他了。”
顾沉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错愕。
什么意思?送小薰滴胶坠子的人和她订婚了,而又娶了她的妹妹?
张薰羽的妹妹只有张昔羽,和张薰羽订过婚的也只有一个人,然而这个人不是他,是顾湛。
但做了滴胶坠子的人,却是他。
这么多年,原来他居然是因为这个错过了小薰吗?
“风铃草滴胶坠子,是你做的吗?”张薰羽沉沉的望着顾沉,终于问出口。
顾沉还没有从惊愕里回过神来,听见张薰羽这样问勉强笑了笑,却不知道应该回答是或者不是。
他们居然错过了这么多年,因为一个彼此都不曾留意的误会。
顾沉忽然就觉得庆幸,如果不是昨天偶然看见今年所见的第一朵风铃草,不是想起了小时候在张薰羽因为母亲离世的时候用风铃草滴胶坠子安慰了她,不是做了这一枚滴胶坠子,是不是他们还会一直误会下去,直到最后他也不会知道小薰其实原本就应该是他的未婚妻。
孩子的父亲也应当会是他而不是易千率。
“风铃草滴胶坠子,是你做的吗?”张薰羽重复了一遍问题。
顾沉深深的望着张薰羽,缓慢的开口:“不要哭了,这个送给你,滴胶里的是风铃草,我妈妈说,风铃草可以带来幸运。”
和当年如出一辙的话,已经不需要多余的东西来佐证当初送张薰羽滴胶坠子的是顾沉了。
张薰羽忽然就笑了笑,眼里是难解的情绪:“顾家的小哥哥,原来是你才对。”
她居然这么多年,都一直把顾湛当做是当初的顾家小哥哥,甚至还在决定彻底放下之后把滴胶坠子给子顾湛,可笑的是她爱过的人,原来每一个都是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