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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正在播放着娱乐新闻,女主持表情夸张的讲着《歌尽未央》剧组突然暂停拍摄但原因不明的事情,画面一切到苏娆和其他演员在工作人员的掩护下离开拍摄现场的场景。
“对了,苏娆和涂讯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易千率一手按在张薰羽的额头向后一压让张薰羽背靠在他的怀里,一手捏着一块糕点往张薰羽嘴里喂,“王丽欣的骨灰我拿回来了,城中城的问题也已经在找研究人员,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整件事情现在都已经结束了。
张薰羽看着电视屏幕上苏娆依旧明艳但有些恍惚的脸,张了张嘴就着易千率的手咬下一口糕点:“那苏娆还会继续拍摄下去吗?”
“不知道,看她自己的意思了。”
不知道程池是在哪里买的糕点,味道很好,甜度始终,松软可口,带着三月桃花的浅淡甜香。张薰羽忍不住自己伸手拿了一块,还没有递到唇边就被易千率握住了手腕强硬的抬到易千率的嘴边,薄唇一张吞了下去,脸上的笑意深起来,“不错,很甜,也很松软。”
张薰羽被易千率的动作弄的微微红了脸,挣了挣手从易千率手里脱出来。
易千率不再逗她,把张薰羽拥紧在怀里:“今天小昔过来,和你说了什么?”
“不是说过了?小昔是来替婶婶道歉的,婶婶昨天因为叔叔的突然离世情绪不太好。”张薰羽又回答了一遍,忽然想起来之前张昔羽所说的之后的打算,“小昔打算把房子给了,我不想房子被给其他人然后里面所有的布置和装潢都换上一遍,所以盘下来了。”
易千率抚摸着张薰羽的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下:“张昔羽应该不会愿意你买下来吧?”
“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不过后来就愿意了。”张薰羽很轻的叹了一口气,“小昔也挺可怜的,忽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忽然之间就失去了这么多,承受了这么多。易千率,明天小昔和我婶婶离开之后,我想回我叔叔家看一看。”
易千率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张薰羽的长卷发,默了很久:“好,明天我陪你去,看完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张薰羽转过头来看着易千率。
张薰羽现在是被易千率拥在怀里的,这样的角度就像是在仰视易千率一般,易千率晃了晃神,伸手遮住张薰羽好看的能让人连呼吸都忘却的眼睛:“明天就知道了,你会喜欢的。”
低头,一个吻印在张薰羽的唇上。
第二天,张昔羽并没有当面把房契和书交给张薰羽,只是委托一位助理送过来了。
张薰羽大略的看了看房契和书,确认没有错误之后直接把这几张薄薄的纸递到身后程池的手上:“张太太和张小姐现在还在别墅里吗?还是已经离开了?”
“张太太和张小姐已经离开了,张太太现在暂住在顾家,等着张小姐在顾家附近物色好了房子就让张太太搬过去。”助理恭敬的半垂着头,把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张薰羽。
“嗯。”张薰羽点了点头,视线转向身旁身材颀长的男人,“易千率,我们现在去我叔叔家看看吧?”
“现在不是你叔叔家了,是你的房子。”易千率刮了一下张薰羽的鼻子,拉着张薰羽绕开助理,出了医院。
“我的房子也是我叔叔婶婶的家。”张薰羽不满的皱了皱眉。
程池已经先易千率和张薰羽出来把车开出来了,易千率径直拉着张薰羽上了车,一路驱车去了张格明的别墅。
张格明的别墅和医院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两个方向,张薰羽的膝上摊开了一份财经杂志,只觉得杂志都快要看完了才感觉车停了下来。
“到了。”易千率拍了两下张薰羽的背示意张薰羽准备下车,然后绕到张薰羽的一边替张薰羽拉开了车门。
眼前是一栋私人别墅,虽则华丽,但在别墅区里,看上去并不华丽的太出挑。真正出挑的是别墅的内部构造,简直就华丽的不像是存在于人间,而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城堡。
张薰羽从包里翻出张昔羽和那几份书一并捎过来的钥匙,拧开了别墅的门。
张薰羽对于构造并不太了解,但由于张睿成对于书画的狂热,在艺术方面还是有点眼光的,至少能鉴别出不少名家大作。
这一栋别墅里,每一幅挂画都算得上是人间极品了,更难得的是所有的这些画凑在一起于风格上有一种奇异的契合,张薰羽简直难以想象张格明的藏画数量,以及张格明是怎么从这么多的画里挑选出这么合适的几幅画出来。还有别墅里随处可见的各种摆件,无一不是国宝级的古董,每一件都值得一个职业的鉴宝师把晚上几天。
难怪上一次张薰羽来的时候婶婶让她自己随意看看,之前张薰羽还没有多在意,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婶婶已经习惯了不管是谁,来到别墅里都是一幅看上世纪的欧洲城堡的模样,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毕竟这座别墅里的东西每一件都值得玩味。
张薰羽的手指摩挲着一幅油画,上面是一个在花田里回过头来的少女,笑靥如花,明亮温暖如同画里洋洋洒洒的金色阳光看不出来是哪位名家的作品,但上面的少女和张昔羽有几分的相似。
“你说,我叔叔这样能做出一副淡泊模样,这样能隐忍的人怎么在别墅的布置上会这么外露?不管是谁只要来了这别墅里,只怕都要对他起疑心的吧?”
“你和岳父来这里的次数少吗?不是都没有对张格明起疑心?”易千率抬手,把张薰羽的手包在手心里,牵着张薰羽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或许人在家里总是要放松许多,张格明虽然贪婪了一些城府深了一些,对于古董字画的狂热却是真的,哪个爱好古董字画又有能力保护好古董字画不被盗走的人不会乐于把他们摆放出来在合适的位置呢?何况你叔叔是个能隐忍的,但你婶婶却不是。”
易千率的话不无道理,但张薰羽却更倾向于觉得,其实张格明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彻底的瞒过她和张睿成,只是她和张睿成都对张格明太过相信,不管怎么怀疑都永远怀疑不到张格明的头上。
其实在叔叔的心里,还是信任她和张睿成的。
信任她和张睿成怎么都不会对他有所怀疑,信任她和张睿成就算是怀疑了也不可能真的对他做什么。
张薰羽的眼里带了几分莫名的情绪,很浅很浅的惆怅和其它的什么。
易千率拉着张薰羽随意的停在一间房间门口,推开,正巧是书房。
张薰羽忽然就想起来,在张格明去世的不久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栋别墅里,当时张格明刚刚画出一幅满意的画,正是得意的时候她来了,就被张格明叫上去看那幅气势凌厉的墨竹图。
后来他们就下去用晚饭了,那幅半干未干的墨竹图被张格明放在书桌上用镇纸压着,一直没有收起来。
张薰羽走到书桌边上,果然,那一纸画还没有被收起来。
张薰羽伸手挪开蓝田玉的镇纸,把那幅墨竹图展开又重新看了一遍。
“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 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张格明其实应该还是希望可以有这样清贵的淡泊风骨的,只是最终还是没有,他还是陷进了名利里,最后把自己的性命都赔上去了。
张薰羽的心里一时免不了有几分感怀,正要把画放下,忽然发现墨竹图旁边的砚台里有一点不同。
张格明一向喜欢风雅,兴致来了作画的时候都不喜欢用墨水,而是喜欢自己用砚台现磨一点墨汁出来才作画。墨竹图是张格明死前刚刚画完的,砚台和毛笔还摆在一边没有收回来很正常,现在砚台里的墨水也干得七七八八了,但砚台里已经干了**分的墨汁却不是纯黑的,而是隐隐的透着一点点的红,很浅的渗在了墨水里,而且没有扩散开来而是就只在一个地方有着这样的几点红色。
那么就应当不是张格明再作画的过程中落下的了?那个时候莫说以张格明的该要求根本不回用掺了杂色的墨水,就算是落下来了也应该是均匀的扩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单单的从一个地方渗透进去,现在这样的情况应当是在墨水已经半干未干的时候有什么红色的液体滴落进去了,在半凝的墨水里根本没有办法扩散,在完全凝住的墨水里也没有办法渗进去。
但张格明怎么可能让杂色的液体滴进他一向心爱的砚台里?
张薰羽拿起砚台放到鼻下闻了闻,浓郁的墨汁的味道让张薰羽根本没有办法闻出来那点红色的液体是什么。
张薰羽微微皱着眉头把砚台从手里放下来,抬头正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看见易千率站在阳台外,一双如深海深邃的眼定定的盯着露台上栏杆的某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