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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赵念安额角青筋一凸,就算之前,他在众多兄弟当中多么得不到帝君重视,但也毕竟是身份尊贵的皇子,还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裸的在他的面前说这些话。
纪芙茵抬眼,端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口,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对面的人已经快要出离愤怒了,“怎么?十一殿下,我说的不对么,你要是有点脑子的话,怎么会轻易就让人给蒙了?”
赵念安眼睛一瞪,脸色板了起来,盯着纪芙茵看了半晌,落玉同青梅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静静地站在一旁,心思不定的揣度着赵念安等下到底会怎么大发雷霆。
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赵念安在忽的站起来,盯着纪芙茵看了半晌之后,竟然用力地深呼吸一口,又坐了回去,虽然还是满脸的不爽,但是看起来丝毫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你说的对,之前有母亲袒护着我,这些事情都不需要我自己来考虑,现在的确没有那么容易想得到。以后我会多多考虑,绝不鲁莽。”
纪芙茵看着他,左手臂撑在桌面上,手掌向上,对着他摊开来。
“怎么?”赵念安眉心一紧,脸上有些茫然,不懂她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
“我帮了你一回,所以,作为交换的信息拿来。”纪芙茵说的格外理直气壮。
“你帮我就是为了从我这拿到跟赵洛之有关的信息?”赵念安觉得自己的胸口一时有些堵得慌。
纪芙茵满脸的坦然,“十一殿下这话说的,我们可是早就说好了,只算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既然是互相利用,亏本的事情我可不做。”
赵念安语塞,有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那册子,扯下一张拍在她手里,“拿去,你可看清楚了啊,我这儿还剩不少,下次再有什么事情,记得再全力以赴跟我互相利用一下。”
说到利用两个字的时候,赵念安的语气格外用力。
纪芙茵却像是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看了看她手上的那一张纸,晃了晃,“十一殿下,这次要不是我想出了法子,帮你把皇后对你的嫌疑消除了,往后别说再想要接近她,会不会死在她手里都不一定。”
“所以我不是已经感谢过你了么?你要的东西也已经给你了。”赵念安皱眉。
“不够。”纪芙茵笑了笑,手掌仍旧保持着摊开的状态。
赵念安像是一口气闷在胸前,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继续扯了一张,放到她的手里。
扫了一眼多加上的那一张,纪芙茵半点要把手收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你真是一点都不吃亏!”赵念安有些气急败坏似的,又扯了一张放到她手里,这回也不管她开口说够了,先将那册子合上放回到自己怀里,“不能再多了。”
见真的再也不能从他手里得到更多信息了,纪芙茵这才心满意足地将那三张收了起来。
赵念安起初就做了用这些信息交换她帮助的打算,所以每一册上面,信息都是极少的,但她也不着急,就算一次性地将这些信息从他的手中全部都得到了,也还是要循序渐进,一点点的瓦解赵洛之的势力的。
收回了那册子,赵念安一脸的不爽,“这回那老毒妇是不会怀疑我的吧?”
“绝对不会。”纪芙茵保证。
“那就好。”赵念安站起身,“虽说也算是互相利用,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先走了。”
看赵念安转身向内室走去,落玉急了,连忙出声阻拦道:“十一殿下,那是小姐的内室。”
“我知道,那老毒妇之所以会怀疑我,不就是因为有人在前阵子看到我进来过琼华阁么?”赵念安走到最靠近内室的地方,推开窗子,探出头去看了看,“但那些个没用的眼线就知道盯着门,我走窗子就不会人察觉到了。”
“往后这窗子别关的太紧。”丢下最后一句话,赵念安轻巧地跳到了窗棂上,纵身一跃,跳了出去,人影再一闪,跃到了墙头,眨眼间就跳下去不见人影了。
如纪芙茵所愿,孙皇后果然将对顾念安的怀疑转到了秀妃的身上,心里对她的记恨也比之前加深了不少,表面上虽然一副姐妹情深和平共处的样子,但是背地里,却利用自己皇后的身份,给了秀妃不少的暗亏吃。
孙皇后针对的重心放到了秀妃的身上,两虎相斗,纪芙茵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仿佛昨天还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今天就已经到了草长莺飞的二月天。
暖融融的风吹在空气当中,人也跟着慵懒了不少,这一日,纪芙茵正懒洋洋地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外面忽然响起几声麻雀啁啾。
拨弄着玉石棋子的手顿了顿,纪芙茵头也不抬,“要进就进,里面没有人。”
随着她话音刚落,赵念安就从窗口处跳了进来,看她自己在研究那棋局研究的出神,棋盘上,白子已经被黑子重重围住,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也跟着她一同盯着那棋盘看了半晌,赵念安嘀咕了一句,“这有什么难的。”
说罢,他抓起一枚白子,落在一处,纪芙茵皱了皱眉,黑子落下,谁知原以为结局已定的一盘棋,竟然因为赵念安的那一个招式,来了个彻头彻尾的大逆转。
纪芙茵眉眼舒展开来,“十一殿下好棋艺。”
“这些都是母亲以前教我的。”在说起死去的周才人时,赵念安的眼神有些暗淡,随即将手里剩余的棋子丢回里面,强打起精神似的,“快到三月十九了,你怎么还这么悠哉?”
三月十九,也就是即将要册封她为太子妃的日子,纪芙茵拈一粒棋子在手中弹着,“现在才刚刚二月底,还有半个多月,有什么可着急的。”
“你不急,宫里有人可急得很。”赵念安像是嘲讽地笑了笑,“宰相王家这次可真的算是无妄之灾了,与皇后母家的姻亲没做成,反倒一家子都沦落成为了阶下囚。”
纪芙茵低低叹息一声,“可惜王宰相的独子了,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不过就是在不知情的事后挡了别人的路,就让王家遭此横祸。”
眼看着就快要到册封太子妃的日子了,孙妙琼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是一天着急过一天了,她的年纪也到了适应婚嫁的岁数,这样一天天的拖着,王家的催促就开始越来越着急了。
王家隔三差五的催促,毫无疑问是惹恼了孙妙琼的,在别人前面一副慈善又温柔的仙女模样的她,心思之毒辣却是令人发指的。
眼看着再拖下去就没了借口,在背地里,孙妙琼与孙皇后一合计,干脆就铤而走险一次,彻底将王丞相的独子,王名扬这块大绊脚石给除去。
于是,就在前不久,帝君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的奏折,生生控诉了王丞相的条条罪状,其实如若深查下去的话不难发现,那些罪状大多是模棱两可,安在哪一个官员身上都能够通用,可偏偏在其中有一条最可怕,声称王丞相意图谋反,还在其家中发现了龙袍。
其他的罪状,帝君都可以念在王丞相鞠躬尽瘁多年又年事已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的,可在家中私藏龙袍这一点,却是哪一个帝王都不能忍耐的。
看到了那折子,帝君自然派了人去到了王丞相家,这一搜不要紧,果然从王丞相的卧室当中搜出了一件略有些旧的龙袍,帝君在看到之后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就赐了王丞相斩立决。
至于王家其他的人,也统统都被住起来,流放到了西北的苦寒之地,可怜王丞相的独子王名扬,连一声喊冤的机会都来不及,就已经随着所有的家眷被押上了路。
所有的这一切,纪芙茵心里都清清楚楚,能够有这么大的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这一切的人,除了孙皇后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招惹她们的王家,却被毁了满门……
“谁让静娴郡主她有个好姑母呢?”纪芙茵挑了挑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冷的嘲讽讥笑,“只可惜她那好姑母还是时运不济,要是能早些点爬上皇后的位置,哪里还用得着现在又想这种法子强行退了侄女的婚事?”
赵念安神秘一笑,“老毒妇为了孙妙琼,能使的手段可以算得上都使了,不过要我看,等到把她最后一点的价值利用完,被她碰上手心上的那侄女,可就不一定还会对她笑脸相待了。”
从他的话里头,纪芙茵听出了弦外之音,“十一殿下这话的意思,倒像是听出了什么?这段时间皇后娘娘对你看来可是信任的很,好多事都已经开始不会避讳你了吧?”
赵念安冷笑一声,“心机那么深的老毒妇,怎么可能事事都不避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