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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晗蹙眉，“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我把你抱回家了，你爹，你哥，你未婚夫可都还堵在门外！”
“就我对我老爹的了解，他顶多帮我拖到天明，待明儿天亮，我们都得被交出去。”
“你我还能去哪儿？”
“回醉仙居，那儿是最合适的地方。”苏柒道。
灯下黑！谁也想不到她和顾晗会杀个回马枪回去那里。
顾晗点头，“何时动身？”
“暂不急。”苏柒看向他，摇了摇头。
随后又拿出了那角焦黑残信，深深看着。
“你也认出来这上面的章是谁的了吧，还威胁了一把顾相？”语气有些上挑。
顾晗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章就算只剩一角，他也认得。
那是他爹的私章。
而苏柒能认得，还是因为他幼时曾把那块章偷出去给苏柒砸核桃。
从某话本子里学的。
没砸出来几颗吃，倒挨了一顿痛揍。
是以记忆十分深刻。
“那是什么东西？”他问。
苏柒坦然回答：“还记得铁矿走私案么？据说是从平南军中一个奸细屋里搜出来的。”
然后又补充，“准确来说，是你表兄找到的。”
顾晗瞳孔紧缩。
“你相信顾相吗？”苏柒问，听不出来语气。
顾晗自诩认识苏柒这么多年，此刻也摸不出她每一句的背后到底什么用意。
他点点头，斩钉截铁，“如果是这件事，不会是我父亲的。”
顾家乃百年清流，或许党同伐异，但绝不会通敌叛国。
他对身后家族，对那个父亲，有这个自信。
苏柒扯开唇角，“我也相信。”
但，相信是一码事。
真相，是另一码事。
目前谁黑谁白不重要，入局了，就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谁也别想逃开。
而她，打算做这局棋的执棋手。
正如那个“云弦”所说，心之所向，不计代价。
＊
翌日清晨。
镇国将军府。
苏大将军前去朝会，程书凛准时上门。
会客厅坐的却不是苏夫人，而是本应去当值的苏家两兄弟。
“墨安兄，墨容兄。”程书凛拱拱手。
“意之兄。”兄弟二人也拱拱手，点头致意。
程书凛目光扫过两人，面色没有昨晚的那么紧绷了。
看来是他家那失踪的未婚妻那边有些眉目了。
程书凛一时间心里倒有空余琢磨起别的了。
他和老二苏墨安倒是相熟的，毕竟同在军中抗敌了四年。
与苏墨安却是见的第三面，前两面分别是昨日的街头刺杀和夜里丞相府门口，都是照面。
如此算下来，这还是第一次，两人正经的互打招呼。
也不知这个大舅哥对他印象如何。
“昨夜引柒儿大发雷霆的那流言，你可听说了？”苏墨安问道，声音便如他所展现出的气质，威严，不容违逆。
程书凛点点头，“略有耳闻，实在荒唐！而且还在那等地方，那等时间，是在想打我和阿柒一个措手不及。”
“没有你，只是阿柒。”苏墨安纠正道。
程书凛愣了愣，不明所以。
苏墨安补充道：“柒儿去了，你没去。”
这足以表明，对方只想见苏柒，闹这一出，他程书凛就是个顺带罢了。
程书凛嘴角抽抽，难以辩驳了。
不过，若非昨晚遇上了小九，后面又沉迷给苏柒画小像，一连画了三张，他也是会过去的。
“所以你什么想法？”苏墨容问。
程书凛答：“背后之人用心难测，得揪出来。不过眼下最要紧还是找到阿柒。”
苏墨容点点头，“昨夜顾相说顾二和小妹不在相府，你相信？”
程书凛一笑，“顾相都这么说了，总不能强闯相府吧！”
“今日可要和我们兄弟二人去强闯一下？”苏墨安忽然开口。
程书凛含笑，拱手，“却之不恭。”
“你觉得今天人还在吗？”苏墨安紧盯他。
程书凛挑眉，“昨夜听手下说，相府似乎出去了三个人。”
苏墨安大笑，拍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想娶我妹妹，这点本事可还是不够的！”
程书凛颔首，朝两人一一拱手，“墨安兄、墨容兄放心，凛会继续努力的。”
苏墨安笑着摇摇头，“母亲要见你，你去跟她请个安，然后便随我和二弟再去相府走一趟。”
程书凛点头，“好。”
在小厮的引领下，他被带去了正院，苏夫人躺在花架下的一个躺椅上，双目微闭，呼吸均匀，似是睡过去了了。
“晚辈程书凛，见苏伯母安。”他朗声。
苏夫人缓缓睁眼，“程小子你来了啊！”
然后看了看天空与朝阳。
“昨夜那传言传开时你也不在府里，去了何处？”苏夫人平静询问。
程书凛一愣，没料到苏夫人大清早找他是为了这事儿。
他想了想，答：“军中有些事情，我去处理了一下。”
随后拱手一拜，“是晚辈不是，没能第一时间处置好那流言，连累到了阿柒，请苏伯母责罚。”
苏夫人神色不见变化，“何时回来的？”
程书凛继续答：“大抵戌时末。”
苏夫人点头，“昨夜柒儿也出去过，大概亥初回来的，被那时刚得知流言的我责备了一顿，她没辩驳太多，只坚持说那不是她，我罚她禁足，她转头就跑出去了，再之后就是你知道的，她提刀闯醉仙居，被人刺杀，被顾二小子带走。”
“昨夜，你们真的没见过？”
程书凛瞳孔中方剧烈波动，苏柒昨夜也出去过，和自己的时间差不多。
一个荒谬的猜测在脑海中成型。
但……
他摇摇头，哑声：“苏伯母明鉴，昨夜晚辈确实不曾见过。”
然后，他顿了顿，抬头问：“十年前，夫人可曾带阿柒回过山阳？”
苏夫人蹙眉，摇头，“你是说齐家吗？我很多年都没和那边联系了。”
程书凛眸光一暗，“那不知近日可有齐家子弟入京来？”
苏夫人看着他，语气不解，“为何忽然问到齐家，难不成你查到了什么这件事是齐家做的？”
说着，苏夫人眼中某种粘稠的情绪翻涌滚动，黑沉沉的。
如果是齐家，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