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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瑾瑜咬了咬下唇,皱着眉,以手托下巴答道:“记得有点模糊,好像传说是说,阴年、月、日、时之处女,为辅,纯阴处女为主,用金、木、水、火、土五行配以至阴之时,也就是亥时,取其心头之血,并收其三魂,是可以为他人续命的。但是,这法子会折损至亲晚辈的性命,而且传说,三魂七魄俱散,被续之人,从此无法投入轮回,实在是很阴毒的法术。说起来,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少不了。尤其这五人,少一人都不行。”
桑田摇头道:“这五人中,纯阴之人才是关键,她若被人找到,这事还是可以完成。除非她死。”
沈瑾瑜电光火石间脱口而出道:“天元帝快不行了,你选了皇太孙那一边,你听说元帝那边派了人来岭南,所以你认定重兵护送之人,便是纯阴,现在我是纯阴之人?你是来杀我的?这法子不过坊间传言罢了,你为了这传说要杀我?”
说道最后激愤之处,她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桑田一把捂住沈瑾瑜的嘴,轻声说了:“嘘。”
果然,外面的丫鬟推门问到:“里面没事吧。”
门从里面栓住了,丫鬟才没有进屋,沈瑾瑜将桑田的手拿开,自己缓了缓道:“没事,叫厨房给我煮个酸梅汤,我明天早上要喝。”
门外这才没有了动静,沈瑾瑜与桑田相对而坐,沉默了许久,沈瑾瑜松了口气嘱咐道:“这里守卫这么严,你出去小心一点。”
她此时心中百种滋味,都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震惊好,信息太多,一下子涌了过来,将她的感官淹没,没有了知觉。
她木然的走过去,将门窗打开,到院子里走了一圈,桑田有办法这样来,就有办法这样走,果然,再回房,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躺到床上,她一会儿想,觉得自己蠢,人家要的是她的命,她还想着要怎么帮他走,再翻个身又想,算了,最差也不过是将这命还他而已,自从入京以来,能活到现在,也都是捡来的时间。
再后来又觉得委屈不已,她自己分明不是纯阴之人,看着情形,却好像认定了就是她,她生辰分明不是。
乱糟糟想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已经是中午了,她洗漱过后,便去院子里继续想办法,总困在房里不是办法,去院子走走,看有没有机会找到什么方法将消息传到寺庙。
所幸的是,这里对她还算客气,二门之内都可以随意进出,范围大,需要的人手也多,机会相对的也大一些。
一个下午的时间,沈瑾瑜不停的在她可以被允许的范围内到处游走,无论去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看着并没有机会,直到傍晚,她再一次的走到花圃的中央之时,她突然想起来,岭南府虽然是县衙,可是这里的族人认可的是圣女,如果是参与这里的祭祀,必然会与之有关系。
昨天桑田说的事情玄而又玄,她是不信的,佛曰,生者受苦之始,确也人身难得,有苦受业,终有消业圆满之日,怎么可能有方法是让人不再脱离生死苦海呢?
为这种无稽之谈,就要草菅人命,她的心中也是充满了不愤。
这步棋是对的,第二日一早,她提出的要见圣女,被允了。
圣女的府邸与她隔得不远,她见圣女之时,圣女领着一位姑娘已经在等她了。
圣女蒙着面纱,是普通岭南人的打扮,她身边跟了一位姑娘,也看不出什么来。
圣女并未与她多说什么,只是客套了几句,便送了客。
沈瑾瑜之前在京城,是曾见过圣女的,可是眼前她半点都没有透露出与自己相识的神情。
而这圣女的身型,也没有让沈瑾瑜眼熟。
当年圣女不算是长公主的人,不然也不会最后帮自己传递消息给桑田助她逃走,现在这种局势下,既然圣女不认她,她也不敢贸然相认。
回去想了一夜之后,她又借故要去找了圣女,穿了朝服去,说要有次正式的拜会。
这个借口被拒绝了,她便也算了,动作太过于频繁,怕被人发现异状。
这样一来,她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做。
局势已然摆在眼前,圣女又是一幅与她全然不认识的模样,这中间的原因是什么?她身边都是被安排了谁的人,她又站在哪一边?
天元帝垂垂老矣,看着也是时日不多的样子,能用下这么大手笔,此次祭祀自然是他要续命,桑田显然已是背叛,上次的皇太孙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程轩呢?此次他与皇太孙桑田利益一致,必然是一起的,京中的局势有他们负责,岭南是桑田负责吗?
长公主与她手中的兵队肯定是站在天元帝那一边的。
想的头痛,亦未知此次是福是祸,沈瑾瑜起身,拿出纸墨,给父母留下了一封信,交待了怀瑾的去处,长公主穴道的逆解之法。
到了侍卫与宫女换班的时间,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沈瑾瑜才发现,房内的人出去了,却没有人进来,她有些纳闷,起身到门口去看,门口走进一个侍卫,那张脸,是桑田。
沈瑾瑜有些惊喜迎上前,却又想起桑田上次来的杀气,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可是桑田真要杀她,却是不需要此刻还让她有机会思索这些。
她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表情喜忧之间交错,脚步胶着迟疑,桑田见她这样,拉了她进了房间道:“这里包围森严,我只有半个时辰。”
进房后,桑田将四周门窗都关好,沈瑾瑜见他脸上满是疲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稍微安定了一点,在一旁等着他说话。
桑田坐在沈瑾瑜对面面色凝重道:“我知道你在庙里有师叔,这人功夫尚在程轩之上,但是这几日里,我去过寺庙,没有找到能帮你的人。”
沈瑾瑜问道:“那住持呢?”
桑田望着沈瑾瑜肃色道:“岭南周围的寺庙早在半年前,全部搬走了,庙址被夷为平地,看起来是早有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