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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来一些东西,随后就需要按部就班地做出来。
虽然是商业领域,但是按照眼下的年代里商业运作所能够达到的程度而言,也不会有太复杂的操作。所用的手法终究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一些东西。比如抓住生意运转过程中的几个环,资金、流通渠道、产品本身,以及身处其间的商贾本身,具体说来,也就是许家。
只要这些环节里某一处或是几处出些问题,就能够成事。
“你去办吧……其实对付许家,也没什么负担。先前于家那小子,叫什么……于贤?是吧,他已经在这边吃亏了。这个时候针对许家做一点事情,合情合理,即便做得过分一点,有人顶上。”
“于家的资源也可以拿来用,总之,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将地方办死。”严知礼这般说着,颇有几分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感觉。但其实说来,他也只是指出一个大方向,具体怎么来操作,自然就交给李毅了。
“你去找王森,同他商量一番吧……看看具体要如何来运筹。”
说完这些,严知礼揉揉太阳穴,随后说道:“勿要让人觉得官府在与民争利……总之做的冠冕堂皇一点。我不管你用何种方式,只要在许可之内,都可以放手去做。”他说着,眯了眯眼,过得片刻,声音像是在叹气:“可不能再出问题了……”
李毅闻言,将脑袋低下来,没有说话。严知礼的最后一句话里,毫不掩饰的杀意很明显能够感受得到。这是针对之前的事情而来的,若是这一次的事情再办出问题了,那么对方大概就会正式动杀心。
严知礼从来不是一个多么仁慈的人。尤其是这些年以来,他体味到用暴力方法解决问题时简单直接的美妙感,已经开始习惯依赖这种方式解决所有的困难。若不是因为折损了人手,若不不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能很明显地针对许宣,那他眼下大概也不会费这些周章。
他早年还是秀才的时候,为了竞争一个解元,就用了这种手段将一个对手整了下去。后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悬案。但是李毅却是知道,严知礼便是这样开始头张让扯上关系的。后来他为官这些年,类似的手段也不是没有用过。
片刻之后,李毅走出房门,伸手将门合上的几乎同时,原本恭敬神色顿时消失不见了。沉默了片刻,随后转过身在屋檐下看了看外间青蒙蒙的雨幕,晦暗的光线,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心中并不怎么好。那晚“轰”的一声巨响,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但是所留下的影响依旧没有散去。最明显的,便是这几夜晚间都睡不好,时常会梦到,一栋倒塌的房屋自他头顶上砸下来。
因为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他决定用行动证明一些东西。原本觉得一切尘埃落定,可以随心所欲一些。随手将白素贞放了,问题也不会太大。如果事情做的好,或者说如同他脑海中原本规划的一幕能够顺利出现,那么从后往前看的时候,这些举动就都可以当做点睛或是神来之笔。
只是这个原本的设想,几乎在刚开始的时候,在他一不留神的情况之下,转瞬就发生了意外。
那声爆炸之后,他承认自己或许是有些害怕,原本以为这样的情绪应该离自己很远了。但是当时房屋塌陷下去的一瞬之间,他才刚刚走到门口的地方,有些惘然地转过头的时候,红色的灯笼的光芒,黑暗里隐隐约约的房屋轮廓,星空,还有天上绽放出来的琐碎的烟花,很快扭曲了他的视线,整个世界就在那片刻的时间里倒转了过来。
陡然间传来让人印象深刻的响声。
轰隆隆……
紧接着就是慌不择路地坐了马车离开。这个过程有些狼狈,不值得去回想。虽说并不曾有人见到他,但在他这里,却觉得像是被人侮辱了一样。
然后自然就是要报仇了。
死了的人,受伤的人,他们的家属……江湖人也是人。这些因他而起,总归都是要付起责任,并没有逃避的可能。做错了事情之后该付的代价,就是这般,甚至也不需要去逃避。而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若是想要从这事情的阴影里走出来,就一定需要胜出一次。
既然许宣执意是做一个生意人,而不必是文人……那么就在他这些得意东西上将其打败吧。此时心中想着这些,李毅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刻意回避了许宣在文才上的一些东西。
墨商许家……呵。
下一刻,有衙差近来,他的脸色就在几短暂的时间内恢复了恭敬,脸上挂着笑。
“李公子好。”
“呵呵呵呵。”
唉,还要有一个月才能见到结果。
……
黄家的事情,虽然说最后的结果还不曾出来,但在许宣看来,大抵也已经能够确定了。掌权者终究需要实力来支撑,这些三房已经证明是有了的。最近一连番的组合拳,又有沈家做支撑。
足够了。
说起来,这也是巧合。原本并没有料到大房居然也有一门联姻。沈家提亲的事情是许宣亲自来办的。从走进沈家到对方同意这门亲事,其间并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只不过气氛不太好就是了,但这些许宣自然不会在意。
看起来沈家本身也意识到了那个叫沈佳宜的女儿某些超越性的举动。在这个年代,同性恋虽然也有,但是更多的只是在男人那里。比如养个娈童什么的。而女子家终究限制重重。
对于沈家而言,嫁给方家还是嫁给黄家没有本质的区别。只要嫁出去,沈佳宜就成了泼出去的水,家中也就避免了家族抹黑的风险。另外也是存了“嫁人之后她或许会好一点吧”这样的想法。
除了对黄家的事情上心之外,许宣最近也在等待着另外一些事情的发生。严知礼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近来的安静之中,肯定也有事情再酝酿着,说不定某一刻就会爆发出来。他当然没有办法去打探这些,因此只好保持着必要的警惕。
这样再等几天之后,情况果然就出现了。
因为发现的时候,问题已经很明显了,因此端倪的出现,幕后推手的酝酿大概要往前再推今天的时间。在那夜炸了屋子之后,许宣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罢休。报复的举动大概随后就回过来。这几日一直在等着,到得这个时候知道了消息之后,心中反倒是松了口气。
这几天表面平静,看起来还有心思插手黄家的事情,其实也未必不是想找点事情来做,借此舒缓一下心中的烦躁。
事情是从许家开始的,墨业是许宣到了这个时代之后最先插手的行当。但因为本身的野心不在这方面,因此在帮助许家在徽州墨业站稳之后,他便抽手离开,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甚至都没有再去关注过。
这几日同许安绮碰碰头,隐晦地表示白素贞已经无恙的消息。在少女那里,自然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的。随后便是闲谈。
“最近生意可好?”
“嗯,还行吧。”许安绮浅笑着说着,随后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只是也有些小波澜……”
“哦?”许宣扬了扬眉头,有些好奇。
“不过都是些小事罢了,妾身能应付的来。”
许安绮这日穿着一身青色的碎花裙,面容姣好地坐在院子的凉亭里看一个本子,在同许宣聊天的过程中,也充分利用了这片刻的闲暇。
“小问题,总归是有的。但是有时候还是要注意……很多时候,稍稍不留神,这些小地方最后酿成的后果也可能很严重。”
凉亭之中有一方小石桌,摆了象棋,许宣边说边拿了象棋“啪、啪”地敲着。口中随意地说着这些话,道理许安绮自然是懂的。
“嗯。”许安绮点点头,随后将手中的账本放下来,微微蹙了蹙眉头:“曹家,最近闹得厉害。”
许宣拿了一只“卒子”准备去敲一旁的“将军”,闻言手在空中稍稍顿了顿,随后还是放了下来。皱了皱眉头,眼神疑惑地朝少女看过去。
话既然已经说开了,也就没有什么需要藏掖着的。
“最近曹家联络了一批人,大概想要离心眼下才建起来的墨业联盟……”女子说着又低头去看手中的书本:“不过,这种时候,大概也只是闹腾一阵,见不到效果之后,很快就会认清现实。”
许宣闻言,安静地想了想,随后古怪地笑了笑。
“曹家?”
“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就是前日吧。”
“时间这么巧……”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呵。”
这个时代,做生意或许也需要一定的天赋,但是总归是简单的操作,肯定到不了以后那种繁琐的程度,这个过程中即便有阴谋也是简简单单,一目了然的。
一些墨商联合起来想要从许家的联盟里独立出去,牵头做这些事情,居然是原本徽州府墨业行当中做到顶尖过的曹家。
这个看起来也很正常。去年秋天,许宣帮忙解决了许家的危机之后,也借此机会立了威,杀鸡儆猴,杀猴子儆人。当时恰逢许家的一些掌柜的在外面被人杀掉了,众人悲伤之下,曹家却是不开眼地奚落。于是正好撞在枪口,成了那只可怜的猴子。
随后也只是过了半年的时间,整个曹家就被彻底排除在徽州府墨业行当之外,虽然凭着原本的一些积累,还在苟延残喘,但情况也是江河日下。
墨业的格局因为一些超越性质的产品和理念推出来之后,其实已经慢慢在改变。这就如同逆水行舟,曹家的老本终究有啃完的一天,这个时候就必须要突围。
在这之前,曹家自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派人上门道歉,或者是花重金想要购买各大墨商手里的墨方。这些举动之所以没有成效,一方面是因为许家通过一系列的措施将墨方牢牢掌握在手中,还有股份制的构想也在搭建之中,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利益捆绑,你死我亡的局面里,没有墨商愿意将手头来之不易的新墨配方交给曹家,曹家忙活了一阵没有任何收获。
至于道歉没有起到效果的原因也很简单,当时闹出事情的正主曹……都不曾亲自来,看不出任何诚意。“既然要做大师兄,那就做吧……阿弥陀佛。”当时许宣对此古怪的评价,许安绮虽然不解,但是曹家也因此从此彻底从许家的阵营里排除出去。在可以遇见到的未来,若是不另寻出路的话,那么家道败落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时候出来闹,也是逼到死路上的反击。但是另外一方面,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知道眼下的大势已经在许家这边。整个联盟体系的完善,合作的日益深入……曹家所要面对的,其实并不是单单一个许家而已,而是大半个徽州墨业联合起来的庞然大物。
那么,是哪里来的勇气?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心中稍稍出了一口气。看来眼下曹家就是严知礼的刀了……这样说虽然也没有什么证据,但很多时候,凭着直觉的判断,也能够**不离十。
至于验证自己的想法,只要看曹家后续的举动也就可以了。
许安绮这时候虽然说着话,但看起来也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是因为因为家道中落而束手无策的少女,这个时候俨然成长为女强人了。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爽利和干练。
越是深入地把持这个家,她越是对眼下自己的事业,甚至自己经商上的能力充满了自信。
“会有些问题……”许宣想了想,还是拿话点了点她。
“问题不大。”出乎意料的事,少女不再像往日那般对许宣的话尤其重视,这个时候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许宣闻言愣了愣,随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确定,这个少女真的是长大了。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自信。
明显……是开始成熟的样子。
他有些感慨地叹了叹。许安绮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这些轻微的举动。自顾自地说着话:“妾身也考虑了一些对策。其实眼下已经站了大势,就已经是不败之地了。不过曹家闹终究是麻烦。先前对曹家以及一些和曹家来往密切的墨商,许家的挤压并不是很强烈。至少曹家眼下还有挣扎的力气,这个其实是妾身刻意为之。”
她说着,嘴角稍稍咧开一个美妙的弧度,随后说道:“先前的一段时间,许家比较强势,所以曹家避开了锋芒,保存了一定的实力。若是穷追猛打,倒是有些太费精力了。因此,留一口气给他们,其实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做的准备。此时只要他们跳出来,许家立刻发力,将他们本就很有限的生存空间挤压掉。”她说道这里,甜美的笑容彻底绽放出来:“妾身其实也在等着呢。”
这是再中肯不过的做法,这个时候就更确定少女的成长了。在许宣的印象中,即便放在前世,她也算不做的了。以前自己手下也有几个女性高管,同眼下的她在气质上有几分相似。
若是在平时,她的做法足够解决问题。只是这个时候,曹家闹腾的背后,或许有着其他更深一层的含义,那么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许安绮笑完之后,注意到许宣沉默着没有说话,稍稍愣了愣,迟疑地问了一句:“莫非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一边问,一边在心中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似乎也没见到有什么大的漏洞。
“哦,倒是没有……”许宣回过神来,想了想所到:“至少从理论上,跳不出毛病。只是……这事情或许有些复杂。”他说完到这里,看了一眼许安绮:“曹家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背后或许有其他的原因。当然,这些不能怪你,是我的问题……”
前几日下了一阵雨,降下去的温度此时已经慢慢回升。日光下的小院凉亭,书生少女说着话。
偶尔书生拿着棋子比划着说些东西,少女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起来。
“有来自官府的力量在撑腰,因此曹家觉得有了底气……”许宣摊了摊手,先是肯定许安绮的对策,随后慢慢剖析起整件事情可能的原因、发展和结果……
“哦,倒是没有……”许宣回过神来,想了想所到:“至少从理论上,跳不出毛病。只是……这事情或许有些复杂。”他说完到这里,看了一眼许安绮:“曹家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背后或许有其他的原因。当然,这些不能怪你,是我的问题……”
前几日下了一阵雨,降下去的温度此时已经慢慢回升。日光下的小院凉亭,书生少女说着话。
偶尔书生拿着棋子比划着说些东西,少女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起来。“有来自官府的力量在撑腰,因此曹家觉得有了底气……”许宣摊了摊手,先是肯定许安绮的对策,随后慢慢剖析起整件事情可能的原因、发展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