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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看着乔莫栾手中的画像,并未因他珍藏的不是柳止柔而感到高兴,反而感觉到了危机。悫鹉琻晓
秘室。
“傲,你就别逼我了,我不想拉你下水。”欧阳怀寒都快跪下来求龙傲了,莫栾让他来秘密,他还以为莫栾有什么事给他商量,来到秘室,没见到莫栾的身影,却见到傲的身影,这让他很意外,傲不是在齐国吗?怎么跑回来了。
在龙傲诡异的目光下,他嗅到诡异的气息,还有大难临头的觉悟,他第一反应,就是装没见到,转身准备逃之夭夭,他的速度快,龙傲比他更快,仿佛早就看到他有逃跑的想法。
“我不怕被你拉下水。”龙傲翘着二郎腿,懒散的看着欧阳,他不怕欧阳跑,因为他点了欧阳的穴,这种穴任何人都解不开,除了他自己。
如果他不给你穴开,你就永远这样。
“傲,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欧阳怀寒真不明白,人家红尘被拉下水,那脸色相当难看,几乎都将他当成了敌人,傲呢?自己不拉他下水,他偏要往水里跳。
“不对我说也行,我就将刚刚分析给你听的,再分析给莫栾听一遍,让他来质问你。”龙傲威胁道。
“你威胁我?”欧阳怀寒瞪着他,当局者迷,莫栾一心想着汝阳,才给了他可趁之机,旁观者清,傲虽也很关心汝阳,却还没到莫栾那般失去分析能力,如果傲真将刚刚分析给他听了,给莫栾说一遍,莫栾的精明度会再次回归,届时,他就完了。
“必要时,我还可以恐吓你。”龙傲紫眸里闪烁着邪光,抬起手指,拨了拨垂在胸前的那一缕银发。
“你......卑鄙。”欧阳怀寒从牙缝里迸出两字,这家伙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晚一点回来多好,等所有的事情落幕,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死无对证。
“你第一天才认识我吗?”对于欧阳怀寒的话,龙傲完全不反感,甚至还欣然接受。
欧阳怀寒也不再坚持了,自己不告诉他是为了他着想,他不但不领情感恩,反过来威胁自己,他要踏上一条不归路,关他什么事。
不管了,多一个人,多一条命,黄泉路上结伴同行,肯定不会寂寞。
于是乎,欧阳怀寒将所有的事告诉了龙傲。
龙傲听完后,表情愈加凝重,他甚至后悔逼问了,即使答应他猜到了,听欧阳怀寒说了一遍,跟他猜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毕竟只是猜测,欧阳怀寒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成功的几率有多少?”龙傲问道。
“很少。”否则他为何不敢告诉莫栾,原本以为他的计划很完美,汝阳的肚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面对莫栾的质问,他解释荒谬的连自己都不相信,可是莫栾却信了,除了相信他,莫栾别无选择,面对汝阳的质问,他的解释,汝阳不信,庆幸的是她的想象力比较丰富,自己想到别的事情上了。
说谎,很辛苦,尤其是他面对两个人,要用不同的谎言来说服他们。
“没把握你还敢瞒着乔莫栾这么做?”龙傲沉声道。
“当时的情况,你不在场,跟你说不清楚,总之,我别无选择。”欧阳怀寒嘴边划过一抹苦笑,那感觉就跟莫栾将刀放在他脖子上,硬逼着要他这么做。
他只是大夫,不是神,莫栾的要求,是在为难他,高估了他的能力。
“现在骑虎难下。”龙傲这么说,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担心,成功还好,若是失败,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殉情的话莫栾都能说出口,可见他对汝阳动了心。
“你要抱我下马。”欧阳怀寒可怜兮兮的望着龙傲,他心里清楚,龙傲帮不了他什么忙,顶多帮他圆谎骗过莫栾,至于汝阳,龙傲都不出秘室,他也不可能把汝阳带到秘室来见龙傲。
“自作孽,不可活。”龙傲冷睨了他一眼,抱他下骑,愧他说得出来,事已至此,谁都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向前,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退缩,退缩是死,前进还有一线希望,而这个希望只能寄托在欧阳身上。
“不抱我下马,就把我身上的穴道解开。”欧阳怀寒吼道,他都维持这个姿势这么久了,虽然被点了穴,还是很难受。
龙傲解开他的穴道,欧阳怀寒得到自由,整个人软在地上,他就是不起来了。
许久之后,欧阳怀寒说道:“我怀疑有人暗中助我,或是说帮汝阳。”
“何以见得?”龙傲问道,助欧阳的人绝对不会暗中,帮汝阳的人会在暗中,除了古夜不做第二人想,但是古夜在齐国,他何来分身之术来龙国帮汝阳。
欧阳怀寒沉默,他不知道如何说,他也只是怀疑。
龙傲也没再继续问,陷入沉思中,如果真如欧阳所说有人暗中助汝阳,除了古夜不做第二人想。
今夜,突然下雪了,雪花纷飞,漫天飘洒而下,整个京城被覆盖在一片白色的银光下。
乔莫栾命红尘多端了一个火炉放在房间里,房间的温度让人不觉得冷。
“下雪了吗?”汝阳醒来问道。
乔莫栾一愣,随即笑道:“真厉害,你猜便中。”
“真下雪了?”汝阳有些意外,她在龙国住了七年,过了七个冬季,却没下一场雪,这是她来这里近八年,下起的第一场雪。
“下雪还有假。”乔莫栾转身朝窗户走去,推开窗户,一股刺骨的寒意击来,汝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着窗户外飘飞的雪花,汝阳的思绪飞越起来。
“七年了,下起了京城第一场雪。”乔莫栾将窗户关上,忍不住感叹。
汝阳黛眉一蹙,眨了眨眼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七年了,她来这里也七年了,难不成自她来到这里,这里就没下雪了。
顿时,汝阳有一种她是灾星的觉悟,不过,还好只是不下雪,不是不下雨,如果七年不下雨,汝阳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会成为什么样子。
若是真如此,卦象师又将矛头指向她,肯定她就成为人人诛之的罪人。
“又要胡思乱想什么?”乔莫栾叫了她一声,见她没回神,定眼一看,她又发起呆来了,她发呆不出奇,奇的是她喜欢胡思乱想,曲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很痛耶!”汝阳回神,揉着额头瞪着乔莫栾。
“真痛吗?来,我给你揉揉。”乔莫栾落坐在床边,拉下她揉着额头的小手,自己的大手取而代之。
汝阳顺势依偎进乔莫栾怀中,纤细的手指卷着他垂在肩上的发丝玩,抬眸看了一眼乔莫栾,有意无意的问道:“如果我是灾星,你还会要我吗?”
乔莫栾挑眉,还真在胡思乱想。
“瞎说什么?”乔莫栾瞪了她一眼,他就没听说,有自己说自己是灾星的人。
“如果我是灾星,你还会要我吗?”对于这个问题,汝阳很执着,他不给出一个答案,她就再问一次。
“你不是灾星。”乔莫栾揉着她额头的大手改去揉着她的秀发。
“我是说如果。”汝阳拉下他的大手,将小手放在他大手中,她真的很想知道,她是个灾星,他还会要她吗?
应该不会要,谁会要一个灾星,又不是嫌命太长。
要一个灾星,除了承受她给你带来的厄运,还得以全天下的人为敌。
乔莫栾握住她的小手,认真严肃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
汝阳沉默了,无论他在吐出这两个字时,心里想着什么,可信度有多高,她心里还是感到暖暖的,这种暖意是发自内心,即使你明知道他是骗你的,还是甘愿被他骗。
良久,汝阳开口说道:“莫栾,抱我去窗户下,我想看雪。”
乔莫栾有些犹豫,低眸看了一眼她高隆起的肚子。“你不怕冷吗?”
“没事,多穿点。”汝阳说道,她是最怕冷的,但她很喜欢看雪,在现代每年都会下雪,但她没一次认真的赏过雪,即使有岑晨曦,他们也没有过。
乔莫栾抱起她,放在窗户下的椅子上,给她披上披风,又抱来被褥给她盖上,防寒做好后,才推开窗户。
刺骨般的寒意击来,刮在汝阳脸上,但她一点也不在意,乔莫栾抱着她,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窗外的雪。
“我听人说,雪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之感。”汝阳望着飘落的雪花,忍不住说道。
“神秘之感?”乔莫栾蹙眉,给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完全没感觉到。”
什么神秘?在他看来,除了白就是冷,过不久就会结成冰,哪有什么神秘。
汝阳看了他一眼,一副不想与你这么肤浅的人一般见识,乔莫栾很委屈,他这是肤浅吗?他是真的没看出有什么神秘。
“走在雪中的人,每一个人,仿若驻立在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之中,独自品尝着心间那份快乐与苦涩,然而......”
“不一定非要在雪中,在雨中也行。”乔莫栾打断汝阳的话。
汝阳嘴角一抽,瞪了乔莫栾一眼。“小时候教你读书破万卷的先生,没告诉过你,别人说话时,你要认真听,别人的话没说完,不能打断别人的话吗?”
她只想感叹一下,三个月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只是想感叹一下,这家伙都不让,真是太可气了。
乔莫栾默了,用眼神让她请继续高谈阔论。
“没心情了。”汝阳扭开头,感叹也要心情,她的好心情被他给毁了。
乔莫栾仍旧沉默,许久后,汝阳又开口。“命运兜兜转转,下一刻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我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谁都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命运这东西,谁又说得清楚。
汝阳的话一落,乔莫栾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前面都是铺垫,这后面的话才是她想说的,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他岂会听不出。
他打断她的话,就是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汝阳的话落幕后,是死寂一般的沉默,湿润的空气里流淌着惆怅。
“汝阳,为了我,真不能让你改变决心吗?”乔莫栾忍不住又问道。
汝阳的心因他的话被揪了起来,她也很想改变决心,只是......
汝阳望着他,沉默不语,朱唇淡点,银牙咬着下唇,咬的很用力,原本如妖娆的桃花的下唇,因她咬得很用力,血色一点一点失流。
“别咬了,我不问了。”乔莫栾低头,怜惜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汝阳松开齿贝,垂下眼帘。
皇宫。
柳止柔见问琴回来,急切的问道:“帝君来了吗?”
“回娘娘,帝君不来了。”问琴低着头,她真是弄不明白,帝君要来的时候,娘娘不想帝君来,现在又盼着帝君来。
难道娘娘又改变决心了,她不想跟乔大少爷藕断丝连吗?
“什么意思?什么叫帝君不来了,我不是让你去请吗?”听到帝君不来了,柳止柔心里升起一把火,怕龙绝起疑,或是这药不如无双所说,无色无味,又怕自己反悔,在问琴去请帝君时,她就将药放进了茶里,等龙绝一来,她就端给他喝。
现在问琴告诉她帝君不来了,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问琴抬头,看着柳止柔,欲言又止。
“你没告诉他,我身体有些不舒适吗?”问琴的反应给了柳止柔答案,龙绝还在生她的气,她就想不通,这事不是过去了吗?上次是她不小心,差一点就给德妃害了,按理说,她是受害者,龙绝不同情就算了,反而还怪自己。
“奴婢说了。”问琴又低下头,上次龙绝命人打了她的板子,到现在屁股都还痛,她可不想再挨板子了。
“你说了,他怎么不来?”柳止柔有些急了,如果龙绝真让她在这仁慈宫自生自灭,她又该怎么办?
她现在安宁,那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孩子,若是孩子生下来,视她为眼中针,肉中钉的太皇太后,会放过她吗?
“淑妃娘娘晕倒了,帝君去......”
“什么?”柳止柔激动的打断问琴的话,自从她跟龙绝坦白后,她在后宫的地位真是一天不如一天,龙绝待她也不如以前,以前他还会在她面前掩饰,现在在她面前都难得掩饰了。
“奴婢该死,奴婢没能将帝君请来。”问琴吓得跪了下来,她真怕柳止柔还让她去淑太妃的寝宫请。
柳止柔目光变得冷削尖锐起来,衣袖里的手紧攥成拳,许久后,她压抑住怒意,温声对问琴说道:“算了,他是帝君,在这皇宫里,他说了算,他的行踪,没人能操纵。”
“娘娘。”问琴有些意外,娘娘这是放弃了吗?不让她再去淑妃娘娘的寝宫请帝君来了吗?
柳止柔笑着走向桌子,将杯子拿了起来,走到窗户下,漫不经心的说道:“下次我会注意了。”
问琴莫明其妙,下次娘娘会注意什么?她很不明白,却又不敢问柳止柔。
看着柳止柔收起了脸上的笑,轻轻的将杯子里的水缓缓的倒在窗户外那盆桔花上,眸光继而变的阴狠。
“爱妃好好休息,朕晚一点再来看你。”龙绝起身,淑妃却抓住他的手,龙绝目光一寒,敛起心中对她碰触的排斥。“爱妃,还有事吗?”
“帝君,能再陪臣妾一会儿吗?”淑妃可怜兮兮的望着龙绝,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得寸进尺,她没有想过,龙绝听到自己晕倒的消息,会真的赶来寝宫看自己。
这是一个好现象,是不是意味着,贵妃失宠,她马上要取代贵妃的地位了,想到贵妃失宠,是因她怀了帝君的孩子,生下个公主还好,若是皇子,想取代贵妃的位置,简直痴心妄想。
“爱妃,朕也想留下来陪你,但是朕还有国事没处理好。”龙绝拍着淑妃的手背,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目光却让淑妃心里一阵寒颤,仿佛她若是再敢挽留,会弄巧成拙。
“帝君,臣妾错了。”淑妃垂下眼帘,再不舍也得松开龙绝的手,得寸进尺的后果是会得不偿失,这种错她不会犯,为了留下帝君多陪她一会儿,换来不良后果,她可不要。
龙绝冷睨了淑妃一眼,没有一丝留恋,阔步离开。
“有消息了吗?”龙绝走出淑妃的寝宫,一个侍卫等候着他。
“没有。”侍卫摇头。
“废物,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还不快去给朕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龙绝大怒,一脚踢了过去。
小傲莫明其妙就不见了,这让龙绝愤怒的同时也为他担心,即使明知道他在躲自己,他还是担心。
乔莫栾陪汝阳欣赏了一会儿雪,红尘做好饭菜端来,两人吃了饭,又陪汝阳看了一会儿雪,汝阳有些乏了,乔莫栾抱她到床上,等她睡着,他叫来问芙,让她守在汝阳床前,红尘守在外面。
乔莫昂来到书房,直接问道:“大哥,什么事?”
“吩咐管家,去查下杜菱儿的身世。”乔莫栾原本对她并未曾上心,可是,上次见她身边那个丫头抚琴,他对那个丫头心存了疑惑,想要查清那个丫头,必须先查一下杜菱儿。
“这不用查,我直接告诉你,杜家之女。”乔莫昂说道,他不明白,大哥为何要查杜菱儿的身世,这有什么好查的,能进乔府,又是奶奶弄进来的人,如果不清楚来历,奶奶会让人进府吗?
“你的确。”乔莫栾抬眸看着乔莫昂,谁不知道她是杜家之女。
“确定。”乔莫昂点头,杜菱儿的身世,绝对没有问题。
乔莫栾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去查一下杜菱儿身边那个丫头的身世。”
“大哥,杜菱儿招惹你了吗?”乔莫昂问道,先是杜菱儿,然后又是她身边的丫头。
“少哆嗦,叫你去就快去。”乔莫栾目光一寒,厉声又说道:“十天之内,给我答案,如果这件事情你都办不好,乔家在萧国的生意需要一个管事人。”
“大哥,再过半个月就过年了,你不能......”
“五天。”乔莫栾立刻减了一半,乔莫昂更激动了,丢下一句,十天就十天,跑出了书房。
在大哥面前,讨价还价,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翌日,汝阳早早的醒来,倚在窗边看书,窗外下着雪。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这具身体的体质又偏寒,汝阳穿得比谁都多,加上她的肚子,避寒的孕妇装,还是乔莫栾特意命人给她定做的。
由于起得早,还没吃晌午,汝阳就有些乏了,精力不济,看着书思绪有些不集中。
汝阳将书放下,抬手揉揉眉心。
“三小姐,累了吗?”问芙问道。
汝阳点了点头,问道:“红尘呢?”
她一早醒来,是红尘将她抱到椅子上,乔莫栾不知去哪儿了。
“三小姐是想问姑爷吧?”问芙取笑道,伺候汝阳这么久,可以说问芙跟汝阳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汝阳心里所想。
“你这个死丫头。”汝阳瞪了问芙一眼,被人猜中心事,这种感觉很不好。
“呵呵。”问芙呵呵笑着,她才不怕这个三小姐。“姑爷去出办事了。”
“他不在梅院?”汝阳黛眉一蹙,因为她,乔莫栾都很久没离开过梅院了。
“放心,姑爷说了,等事情处理好,他马上就回来。”问芙将汝阳的表情当成是思念,经过红尘的开导,她现在看淡了,走一步,算一步,她也坚信,老天不会太过分了,三小姐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其实,问芙也很好奇,从汝阳的肚子上看,至少是双胞胎,她问过汝阳,问过红尘,也问过乔莫栾,还问过欧阳怀寒,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孩子。
不仅问芙怀疑,就连乔莫昂也怀疑,乔莫昂还跟红尘打赌,他说是双胞胎,红尘沉默,这场赌局是乔莫昂一厢情愿,因为红尘知道事实,所以他沉默。
成功了,三胞胎,失败了,六条人命。
“他什么时候回来,跟我......”汝阳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