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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的的库巴老头送鱼璇玑到了下一个村子就没再继续,她要前往临城,而他则是朝不同的方向去的。她装束没变,只是花了些小钱雇了辆马车慢悠悠地朝临城方向行进着。如今大腹便便其实也是种很好的掩饰,毕竟万俟楚的人不知道她在那个时候就有了身孕。只要自己小心些,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全方面地思考完后,鱼璇玑才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但更多的是对赫连烬的思念。这么兜兜转转就快一年了,他没有了自己的消息不知是怎么着急呢。蛮荒这处地处偏僻有些消息还真是不够灵敏,一些消息据她推测恐怕是很久之前就发生了的事情,蛮荒这边还在津津乐道。让她欣慰的是,大渊现在可谓是蒸蒸日盛,可见白钰和周梓等人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因她是孕妇,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花了约莫十日的功夫才悠悠转到临城。这座边城虽小,却是连接蛮荒与外界的必经之处。经过城门口时,她故意挑开车帘朝城楼上看去,果真看见了一面图形很熟悉的旌旗,那是大渊的标志,天下间无第二个。只是瞧了眼就没去看,吩咐车夫去城里找个家便宜干净的客栈,便给了银钱将人打发了。
这南方四月天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一会儿一个变,前一刻明明还阳光灿烂,转眼就大雨倾盆了。小二把热水和饭菜送上楼来就退下了,鱼璇玑将门窗锁好才沐浴吃饭。天阴得很快,黑云把阳光完全遮挡了,不到黄昏天就黑沉了。大雨落在窗台上打得噼里啪啦响,鱼璇玑将窗子推开些让外面清冷的空气溜进来,闷闷的呼吸变得轻松起来。
此刻的她一头黑发披散,发梢上还沾染着水迹,搬了张椅子坐在离窗户有两步远的地方,瞅着外面大雨如注手掌轻拂着鼓鼓的肚子心里有淡淡的祥和在弥漫。许是觉察到她心情不错,肚子里的孩子卯足劲用小脚踹了她肚皮一下。感觉那明显的小动作,掌心还贴着肚子的鱼璇玑微楞,旋而一张脸上布满了笑容:“孩子,你这么调皮不怕出来后被爹爹打屁股吗?”
不知道尚未出生的孩子是不是听懂了她的话,竟又再动了动以示抗议。鱼璇玑瞧着自己肚子里的频繁动静不由乐了,心里想着天机子当年除了给他们占卜到命中注定有一子的事情是不是还有别的,比如这个孩子天赋异禀在娘胎中就显现出不凡?越想越得意,转念又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了,竟想到这么些事情来打发空闲时间。
孩子就算再本事可还在她肚子里呆着呢,难道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呵呵,她无奈又好笑地抿唇笑了。忽然耳中敏锐地听到了从楼下来的急促脚步声,她眉头拧起的瞬间就听店小二在外面着急敲门:“夫人,夫人,请开开门,开开门。”
出什么事了?鱼璇玑面色微沉,小心起身前去开门。门扇被拉开的刹那,她分明瞧见店小二脸上那焦急不安的神情。
“小二哥怎么了?”她佯装迷茫不解的样子问道。
敲门的小二年纪也不大,就十五六的样子,可能长身体的时候没吃好,各自比同龄人看起来要矮一些。一张脸晒得黢黑却健康,见她无恙小二忙道:“夫人,我家掌柜特意让小的来提醒您,晚上可要关好门窗千万别出去。最近临城有些不太平,夫人怀着小人儿可要特别小心。”
“哦,莫不是有什么怪事发生?”她一副好奇又担忧紧张的模样,倒真把一个无知妇孺的形象演活了。
小二神情郁郁,道:“夫人不知也正常,大约是从开春后临城先后发生了几件女子失踪案。那些女子也就十*的年岁,个个都是从蛮荒朝天诀这边来的。”这乱世里时不时地死几个人并不奇怪,可怪就怪在那些出事的人都是从蛮荒来,模样年轻身材姣好的姑娘。本城的姑娘或是从外地来的从没出事的,就蛮荒过来的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来这里专门说这件事也是他们掌柜心善,怕有什么坏人伤害了这无辜的妇人。再说他们开店迎客做生意,也不希望有客人在自家店里出了事。
“多谢小二哥,我知道了。”鱼璇玑含笑点头满脸感激的神情,小二不放心地叮嘱了几遍才离开,等人下楼后她脸色骤然变得阴沉。
开春时候?蛮荒过来十七*年纪的姑娘?难怪先前想在尧城停留时心中不安,原来是这里有事儿等着她。是万俟楚的人吗?说实话,鱼璇玑并不了解万俟楚,对于他的行事方式也只能做个粗略的估计。遥想他自小在方诸山受到大力栽培,又野心勃勃图谋天下,脑袋有多聪明是毋庸置喙的。自己能舍近求远穿越密林从蛮荒绕回去,他为什么就不能想到自己会走这条路?
似一艘大船船底被砸了大窟窿不断地灌水进来,心头沉下,她眸光犀利地凝视着漆黑的雨幕。自然而然地回想起万俟楚暗中派人跟着自己到了蛮荒,一路追踪到大溪泽意欲紧随自己的脚步潜入天族。如此心思缜密,显得她还是不够小心啊!看来这里不能待了,否则等那些人来就凶多吉少了。
“孩子,娘真对不住你,这雨夜漫漫咱们母子免不得又要做兽斗了。”你要乖乖的,等娘处理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来,求你了。
心中默默言语,鱼璇玑简单收拾了番便顺着楼梯下楼,轻手轻脚避开大堂那里转入后院,正巧后门那里有马车停着,车上还有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披着蓑衣坐在车辕上,她利落上前指尖弹出一缕劲风便见少年身体一软倒在车厢内。鱼璇玑赶忙上马车将少年的蓑衣剥下来披在身上,将人丢在后门驾车匆匆朝着城门外而去。
此刻还不到城门下钥的时间,鱼璇玑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车。她身上披着青色的披风又裹着蓑衣,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天气不好大约能看出这个赶车的是个体态丰盈的年轻人,若不细看并不会发现什么端倪。马车很顺利地出了临城,鱼璇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照那小二的话恐怕自己一入城就会被发现,现在虽然乔装离开了,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届时那些人追上来,以她一人之力还是很难对付。
九幽笛紧贴在腰身藏着,眉心之中凝结着浓浓的暗沉,最后一搏就靠它了!
鞭子扬起抽在马屁股上,马儿拉扯车快速行在泥泞的道路上,那颠簸让鱼璇玑特别不舒服。双手紧紧攥着缰绳,迎面来的风雨搭在她身上,从脖颈手臂处都能感觉到清晰地凉意侵袭。夜色一下昏聩起来,大雨渐渐有了变小的势头,幸好没有打雷闪电。朝东方奔了几十里的路途,深受颠簸之苦的鱼璇玑顿时感觉腹中有绞痛之感。
“额。”她轻嘶一声一张脸骤然皱起,心中大惊,孩子,你不会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吧?
忍着痛将马车速度放缓,她双眸睁得大大的在四处张望着,希望能看见个村子或是一户农家也好,她总不能在马车上把孩子生出来吧,况且后面还有数不清的追兵呢。肚腹中的绞痛如海潮般一波一波地侵袭,加上夜间行路车马不稳,那颠簸的滋味一起混着来,她痛得脸颊煞白浑身冷汗热汗跟着一起冒。
“孩子,你再等等,等等。”下唇都快被她被咬破了,她硬是撑着继续赶车,待滂沱夜雨变成蒙蒙细雨时她的马车终于路过了一处破庙。
鱼璇玑停了马车,拽着车上的包袱深一脚浅一脚歪歪倒倒走进破庙。这庙年成应是太久了,许多地方都已经毁去,唯一能遮风避雨的大殿也倾了半边。将油纸包裹着火折子拿出去借着光到了处宽敞的角落,将堆在一起的枯草扯开散在地上,扶着绞痛不已的肚子勉强点燃了一个火堆。待火势稍好照亮她脸庞时,便瞧见整张脸上全是汗水,神情接近痛苦扭曲的边缘。
“啊,孩子,你,你太——调皮了。”这么简单一句话她却喘了好几气口才说完,小心地扶着柱子慢慢坐下来,将身上的斗笠蓑衣除去,又一股强烈的痛感袭来,让向来忍得了痛的鱼璇玑痛叫出口。“呜——”
看来,真是要在这里生了。脸上易容的东西已经被雨水冲掉,鱼璇玑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右手颤颤地从怀中取出九幽笛捏在手中。她现在的情况是没法赶路了,要是老天垂怜就算在这里她的孩子也能顺利生下来并且安然无恙。可老天要是不佑,她拼了性命也要让那些人跟她一起入地狱。
墨玉瞳中杀机毕现,映照着火光更显得诡异而骇人。与此同时宁静的夜中传来大批马匹奔驰的声音,且很快就靠近来。
还是来了!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意外,洗去了所有掩饰的脸清皎若月,眼睫悠长细密遮住一潭充斥着氤氲寒气的瞳眸,那素净的脸庞上带着过分的安静,像是突然掉落这诸事纷扰的凡尘仙人,与所出的环境格格不入。
黑衣死士无声朝破庙聚拢,将目能所及的小小地方完全困住。火光明艳中,额头还渗着汗珠的女子蓦然抬头望着天边,纵雨丝绵绵还是有清月一线于黑幕中隐现。嘴角微微勾起绽出清浅若莲的淡笑,纤纤素手扬起唇上对着笛孔,手指翻飞一曲笛音如亢龙出海铮铮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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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觉得不在状态啊,哎哎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