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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驰拉住钟娘子的胳膊,将其带至课室。
课室里一众女子久不见徐驰回转,正窃窃私语,却不料他带了个妖娆的女子进来,不觉讶然。
徐驰将钟娘子拉到柳絮儿的矮几前,让她与柳絮儿坐至一处。对钟娘子道:“这个是你弟媳妇,叫柳絮儿。”
柳絮儿脸一红,显得异常尴尬。柳絮儿虽与徐驰混在一处,却并非明媒正娶,与露水夫妻无异。并且柳絮儿也认识馨儿,馨儿才是正儿八经的妻子。说得不好听,徐驰与柳絮儿,称之为“奸夫淫妇”,好似一点也不为过。
钟娘子愣了一愣,随即便攀住柳絮儿的手,赞道:“好个灵气的女子,你这厮修了八辈子的福,竟讨了这么好个媳妇——今日姐姐来得匆忙,未带见面之礼,下次姐姐一定补上。”
钟娘子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见人便是八分熟。刚一见面就将柳絮儿一顿猛夸,把个柳絮儿更是羞得无地自容。钟绯红自然知道徐驰的身世,并且一眼就能看出柳絮儿比徐驰至少大了七八岁,但这些又有甚么关系呢,她的工作是留在徐驰身边,自然就要处理好与徐驰相关人等的人际关系。她与徐驰非亲非故,自然就没有单绫的那个管家婆的义务,徐驰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与她毫不相干。
徐驰又对柳絮儿道:“这个是老爷我的好姐姐,以后你们要多亲近亲近。”
“姐姐”既然如此热情,当“弟媳妇”的自然更要亲切了。柳絮儿朝钟绯红施礼道:“妹妹拜见姐姐,妹妹若是有何不周失当之处,还请姐姐多多教诲。”这柳絮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一看到徐驰与钟绯红的眼神,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姐姐”了。
这两个女人的心计,都不遑多让,看着姐姐妹妹的一团和气,实则彼此腹诽不已。
徐驰又对一众女子道:“以后莳花馆有关衣食住行的一概事务,都由本公子的姐姐料理,请你们务必遵守其号令,配合她的工作。”
钟绯红一来,就剥夺了老鸨桂妈妈的职务。钟绯红与桂妈妈,徐驰自然更相信钟绯红。
一众女子都站起身来,回答了一声“是”,又一齐朝钟绯红施礼道:“参见夫人。”
人家桂妈妈还在这里,自然不方便称呼钟绯红为“妈妈”,钟绯红在一众女子中,除了桂妈妈之外,应该是最大的,称之为“夫人”,便是唯一的选择了。
徐驰粗略翻看了一遍弟子们交上来的答卷,第一题大部分回答对了,第二题大部分回答错了。正当徐驰开始讲解的时候,守门的杂役又来报告道:“禀公子,门外有一位夫人,自称是公子的姐姐,她说务必见见公子。”
包括柳絮儿钟绯红在内的一众女子,全都傻眼了,这刚来了个姐姐,怎么又来了个姐姐?这厮到底有多少个姐姐?
徐驰思付道,莫非是单绫?单绫也不对呀,她都是自称绫姨的。徐驰对那杂役说:“你去带她进来!”
人还未进门,一阵扑鼻的香味便自门外而来。
闻到这似曾闻到过的香味,徐驰就猜到来人是谁了。徐驰连忙迎到门口,对那人笑着说:“嘿嘿,我就猜到是你来了,果然是真的。”
来人正是与徐驰有过一夕欢愉的阿臧。阿臧已是知天命之年,全靠胭脂水粉掩饰着岁月的沧桑。
阿臧不无幽怨地看了看徐驰,说道:“自那日早晨送别弟弟,姐姐都在掰着指头过日子,到今日为止,都二十天了。姐姐总是痴心妄想地盼望弟弟去看我,左等右等,却不见弟弟你的踪影。姐姐没奈何,只得顶着张老脸自己来了。”
阿臧说得凄凄惨惨,像个深闺怨妇似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徐驰的一举一动,阿臧基本上都能掌握到。自徐驰被狄仁杰抓回来,皇上却并未定徐驰的罪开始,阿臧就盼望那个小冤家去找自己。虽然明明知道徐驰不过是逢场作戏,但徐驰的影子,却牢牢地印在了阿臧的心里。
“我还不是天天在想着姐姐?要怪只能怪皇上,非逼着弟弟两年之内给她拿出一千万来,姐姐你想,我到哪里弄这么大一笔银子给她?她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弄得弟弟我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神魂颠倒的。”
即使没有珠玉在前,徐驰对阿臧也是看不上眼的,但鉴于阿臧对徐驰的无私帮助,加上徐驰的心地非常善良,自然不愿意伤了阿臧的心。
阿臧笑道:“弄得我弟弟神魂颠倒的恐怕不是皇上罢?太平公主的莳花馆,素来都是美人儿的聚集之地,弟弟是不是看花眼了,以致茶不思饭不想的?”
“难道我在姐姐的心目中,是这样的人吗?”徐驰附在阿臧的耳朵边,低声说:“不信你去问问在座的所有女人,至今为止没有一个和弟弟上过床,不信你去问问。”徐驰说得煞有介事,好像比真的还真。
阿臧轻嗔道:“姐姐相信你便是了,还问个甚么?”心里却想:你的话也能相信,除非公鸡能下蛋。不过阿臧又想到,此人连皇上都不怕,他有必要和自己撒谎么?即使他对自己撒谎,也证明他是在乎自己的。
徐驰又打算如法炮制,将阿臧拉入到自己的培训班来。阿臧却站在门口,死活不进。
徐驰可以不要脸,阿臧还是要点脸皮的。若是自己混在这堆犯官女眷之中,皇帝恼怒不提,自己母子将更是沦为大周官场的笑话。
徐驰也不勉强,对阿臧说:“等弟弟忙过这一阵,就去陪姐姐。不要到时候不认我这弟弟就成了。”
阿臧想,鬼知道你的“这一阵”是多长的“一阵”,不过又有些小期待,毕竟这小子床上功夫真的了得,他并未曾与自己真正的鱼水交欢,就让自己连泄了好几次,使得自己老柳泛新绿,枯枝又长出了嫩芽,并厚着脸皮来找这小冤家。
一连三日,好为人师的徐驰,用心地教育着他的几十个女弟子,并乐此不疲。一众女弟子资质不差,又学得用心,效果是非常可观的。不但学会了阿拉伯计数法,简单的四则混合运算,连生肖彩的具体运作,也已经初步掌握了。
从十二月初七开始,一众女子就转入了抄录告示的工作。大周没有任何的电子媒介,若想广而告之,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多地张贴告示。好在一众女子都是能写会算,仆妇杂役中能写字的,也大有人在,是以效率很高。初七初八两天,就赶制出了近两千张告示。
初九是大朝,初十是朝廷的旬假,徐驰打算赶在这一天,请皇帝在告示上用上官印,以显示出生肖彩的官办性质,更有说服力,更能让人放心。
根据小太监高力士打探回来的消息,以及阿臧的亲眼所见,皇帝也很纳闷:这小子教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干甚么?几天之后又是个甚么“特大惊喜”呢?皇帝决定等他的“特大惊喜”揭晓之后,再召他来问问。却不想在初九这天,徐驰两手抱着一大堆的宣纸,上朝来了。
徐驰一上朝,就将手中的宣纸堆到了龙案下方,很是扎眼。站班的位置也是处于最前面,武氏兄弟之前。
徐驰以正七品下的宣德郎身份,满不在乎、毫无心理压力地力压群臣,处于众臣之前,当即便遭到御史的弹劾。皇帝刚要说话,却见徐驰从善如流,赶紧自己跑到了队伍的最末尾,站前面你们有话说,老子站到最后面来,总好了吧。
看着徐驰站在后面气定神闲、心安理得的样子,武则天哭笑不得。
站到了最后面的徐驰,依然没有逃脱被弹劾的命运,被弹劾的原因是,徐驰连续十几天没有上朝,属于无辜旷工。
徐驰一得意,就把上朝的鸟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只好辩驳说:“你几时看见过出征的将军天天回来上朝点卯的?”
谁都知道徐驰是在胡搅蛮缠,他怎能和出征的将军比呢?武则天知道他必有后手,便笑道:“朕知道你必有说法,你说来听听,说得在理,朕给你担着这桩不上朝的罪名。”
“自古以来,商场如战场,战场讲究出奇制胜,商场也是如此,战场讲究速战速决,商场还是如此。商场与战场,都是瞬息万变,你必须料敌先机,才能克敌制胜。要是我天天来上朝,回去之后都到晌午了,黄花菜都凉了,还怎么去排兵布阵,料敌先机?”
武则天笑道:“在理!——你堆在龙案下的东西,又是甚么?也是排兵布阵么?”
“禀陛下,那是两千张告示,需要您盖上印章。您盖上印章之后,说服力更强,对赚钱计划的实施,可以取得更好的效果。”徐驰道明了上朝的来意。
“你这厮,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你要不是上印图章,看来你还不会来了——取过来看看,是甚么告示?”
高延福取了一份告示,呈给了皇帝。
告示都是莳花馆众女子的端庄楷书,看起来赏心悦目,那些阿拉伯数字也不难理解,因为前面都有汉字。武则天一边看,一边蹙眉沉思,努力想弄懂那个“大周娱乐博彩有限责任公司”到底是个甚么意思,那个“生肖彩”又是个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