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匡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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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木已经回了A市,原本就是要打算回学校继续上课的,因为这次回家的事情,夏木已经落下了不少的课,这和夏木一贯的学习为上的态度简直就是背道而驰的,但是现在陆泽铭因为四年前的事情已经被军部扣押了,家里只剩了他和果果两个人,夏木显然不能放任果果一个人在家里,夏木显然是回不了学校了,所以他就找出书来在家里复习。

    自从昨天李竟傲来过之后,夏木就一直没能从这件事里走出来,整整烦躁了一天,终于拿起书本看了两页心里才平静下来。

    其实夏木所谓的不甘全是因为他自小就在困苦中生活,习惯了一个人坚持,所以也就分外看重努力之后的结果。但是他努力生活的结果却被四年前的意外完全打破,被陆泽铭强上之后生下了果果,夏木在那一刻是怨恨的,而当夏木终于愿意放过自己承认它也许只是一场一夜情,只是一个意外的时候,李竟傲却在现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策划好的,并不是一场意外。他这等于就是告诉夏木,你不管怎么努力地生活到最后还是比不上人家勾勾手指就彻底改变了你的命运。

    夏木不想仇富,也不想去嫉妒像陆泽铭和李竟傲这种天生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明明命运就已经这么不公平了,自己想要凭着自己的努力生活下来,却为什么还是要有人这么残忍地去打碎它,黄粱一梦之后,就只给自己剩下一堆可笑的残迹。夏木不管以前曾经处在哪个低谷中,都从来不信命,但是这一次,夏木信了。

    军部的审问室的门被打开了,军部的工作人员很恭敬地说了一声“您请进。”陆老爷子就迈着四方步进来了。

    “我……单独和泽铭说两句?”陆老爷子回头一看自己身后跟着的小年轻。

    “那是自然。”身后的年轻男人笑得点头哈腰的,心里想着虽然这陆泽铭现在是被问职调查了,但是陆老爷子那是开国功勋,虽然现在不问政了,但是威信和人脉总还是在的,这件事最后上级怎么判,这还真不好说,所以自己还是得小心做事,谁也不能得罪。

    年轻男人出了审问室摇了摇头,唉,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啊,前一天还是人上人呢,说不定下一秒就直接变阶下囚了。

    “爷爷,您来了。”陆泽铭对着陆老爷子倾了倾身,陆老爷子哼了一声没搭理自家孙子就坐在旁边的座位上了,陆泽铭没在意陆老爷子的反应,还是站在一边,陆家的规矩,长辈没说坐,小辈绝对是得站着的,陆泽铭站在一边看着陆老爷子沉着脸不说话,他就也沉默着等着爷爷先发话。

    “齐易天被放出来了。”陆老爷子和陆泽铭说话的风格完全一样,简明又直接。

    “我知道。”陆泽铭脸色淡淡地回答着自己爷爷。

    “你知道?你知道还在这里坐以待毙?”陆老爷子一听陆泽铭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这么优柔寡断的可不像自己的孙子。

    陆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站得笔直的陆泽铭,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陆老爷子沉默了一会,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想……顺便把齐天易背后的人揪出来?”

    陆泽铭点了点头,可是陆老爷子简直就要被自己孙子这个不咸不淡的态度给气出心脏病来了,不管说什么都是这样万年不变的表情,甚至现在事情都已经要到了火烧眉毛的境地了,虽然不至于有杀身之祸,但是一个处理不好,陆泽铭这些年的努力怕是就要付之东流了,陆泽铭是自己寄托了最多希望的下一辈,自己绝对不能看着他被齐易天拖下马,可是这小子他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坐在审问室告诉自己他要耐着性子等下去。

    但是陆泽铭做事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做事也很有能力和手腕,可是陆老爷子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他,“对方可能是个大人物,万事小心。”

    陆泽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陆老爷子该说的话都说了,就要起身准备回去了,谁知道他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来,回过头来看着自己孙子,不忘说一句,“你一直藏着掖着怕我知道的小男孩,现在怎么连来看你一眼都不肯呢?”陆老爷子看见自家孙子本来的脸色还很平静,但他一提到这件事陆泽铭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陆老爷子看着他的反应摇了摇头就继续往外走了。

    审问室的门再次被关上了,陆泽铭脸上的神情难得变得有点落寞,他的手放在防盗门上,冰凉冰凉的,他嘴里呢喃着说,“木木……”

    果果看见夏木坐在自己旁边手里捧着一本书就知道他家夏木在学习呢,就很乖地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地板上铺着的厚厚地毯上,然后开始搭积木。

    平日里夏木学习时总是专心致志,刮风下雨都不能打扰到他,但是今天夏木却异常反常,他捧着书看了半天了,却感觉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夏木叹了口气刚把书放下,放在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夏木接起来,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是夏木吧。”

    夏木有点疑惑,但是还是回答了对方,“我是……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快,“我是陆泽铭的未婚妻钱佳。”

    夏木的神经在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的时候瞬间紧张了起来,他紧紧握住了手机,“在哪见?”

    ……

    虽然之前夏木就见过钱佳,但是女人总是善变的,尤其是像钱佳这种家境优越什么都不缺的女人,更是有善变的资本,本来夏木还在担心自己认不出钱佳来,但是夏木刚买进和钱佳约好的见面地点,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很有礼貌地问:“是夏木先生吧,钱佳小姐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夏木点点头,就跟着服务生往前走。

    服务生把夏木带到了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对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女人端着咖啡杯望着窗外,夏木心里一紧,这就是陆泽铭的未婚妻——钱佳。

    钱佳似乎也是感受到了来自夏木的视线,抬起头来望向这边很客气地说,“是夏木吧,喝点什么?”

    夏木摇了摇头,“不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钱佳也没有强迫夏木,她朝着服务生露出了一个微笑,示意他没有什么需要了,等服务生走远了之后,钱佳才把目光重新放在了夏木的脸上,她审视了夏木许久,就像是看着一件物品,然后像是最终下了结论一般说着,“嗯,你确实长得不错。”

    夏木因为钱佳的话皱了皱眉,钱佳的语气明显透着不善,夏木偏过头语气有些冷,“钱小姐,如果你只是来夸一下我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听到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夏木起身要离开,但是钱佳却坐在沙发上动也没有动,她看着夏木的动作,就在夏木快要离开的时候冷冷地说了一句,“替他作证,然后离开他。”

    夏木听见钱佳这句话的时候顿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向钱佳时,发现她的眼睛里全是不屑的神色上,钱佳上挑着眼睛看着自己,然后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顺手掏出笔,不耐烦地对夏木说:“你要多少,才肯为陆泽铭出庭作证?”

    夏木突然觉得有意思,重新坐回了沙发上然后对着钱佳笑了。

    钱佳明显被夏木这个笑容惹怒了,她本来一直在夏木面前端着的大家闺秀的样子也终于端不住了,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恶毒,“你笑什么?别以为四年前和陆泽铭睡过一次就能永远威胁他了,你不过是个下贱的男妓,你爽快点开个价吧,我要你出庭给陆泽铭证明说他没有和你做过什么,然后你就可以拿着钱走了。”

    夏木听着钱佳的话不怒反笑了,钱佳的话的确够恶毒,可是自己从小到大这种话听得还少吗?听多了总是会有免疫力的。

    “呵呵,我是男妓,我很下贱,钱小姐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对着我发泄,不如想想怎么抓住你未婚夫的心。”

    钱佳听完夏木的话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陆泽铭不待见自己她心里不是不清楚,但是她一直是觉得那是陆泽铭还没能发现自己的好,但现在连这么个小男妓都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了,钱佳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场打了脸,一时之间竟然没倒上话来。

    显然夏木没想放过钱佳,他继续说,“而且我要告诉你,出不出庭是我说了算,钱小姐那么有本事就拿着你的支票去找法官吧。”夏木狠狠地把支票撂在了钱佳面前,然后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直接就出了咖啡厅,打了车回了家。

    在出租车里,夏木急急忙忙地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果果还在等着他呢,自己答应过他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