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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沐思语几乎没有一刻的清明,任由呼延寒夜发泄一般的一遍遍的索取她的身体。
唯一的记忆,停留在激情减退后,呼延寒夜拥紧她后低低的呜咽。他竟会流泪,会哭泣,沐思语的心中苦笑着。
但再也无法多想,疲累侵袭,她终于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当她再次醒来时,天色刚刚泛白。沐思语伸手轻轻抚上了呼延寒夜的面容,忍不住俯身上去,在他的唇上流连。
刚想要起身离开时,呼延寒夜突然瞪大了双眼,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眼中是剧烈的疼痛,沙哑的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
“别走,语儿,不要离开我。”
沐思语轻轻吻了下他,低声安慰道:“我不走,不走,只是想起来喝杯水。”
呼延寒夜的眼中先是一惊,跟着便喜上眉梢。一翻身爬下了床,倒了一杯水又回到了床边,递到了沐思语的嘴边。
沐思语端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怔怔的抬头看着一丝不挂的呼延寒夜。原来他的皮肤,是蜜一般的颜色。原来他的身形这般的高大。
呼延寒夜的眼中,有渴求,有不舍,有着她能读懂的深深眷恋。
“语儿,怎么办,我以为留住这一夜,我便会满足。可是此刻,我又不满足了,我要留下你,永远的留你在我的身旁。我会对你好,我愿与你一世一双。我愿用一辈子守护你,疼爱你,你能留下吗?能吗?”
呼延寒夜说完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沐思语,他多么渴望,她能够点头答应,多么的渴望,这一切都像梦中一般美好。醒来后。有她在身边,原来是这么的幸福。
沐思语轻笑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跪坐起身,将自己喝剩下的半杯水,喂到了他的唇边:“喝口水吧,昨夜你那般...定也累坏了。”
她说完后,竟然娇羞的红了脸,还微微的低下了头。逃避着他炙热的目光。
呼延寒夜像是着了魔一般轻笑了起来,静静的喝完了那半杯水。将水杯随手一抛,那杯子就落在了桌上。
他一翻身又钻回了被窝。因为起身带来了身体上的微凉。此刻倒是她依旧暖暖的,软软的,抱起来格外的舒服。
呼延寒夜刚想继续那个问题,却突然一翻身坐了起来,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腕,拖着沐思语也一起坐了起来。
瞪圆的双眼带着惊恐的看着她:“你给我喝了什么?喝了什么?”
沐思语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什么,你累坏了,该好好睡一觉才对。”
呼延寒夜听到她的这句话,双眼都急的泛起了红,手上的力道更重了。捏的沐思语的手腕都酸疼了起来。
“你要走,你终究还是要离开?不要。语儿,不要离开我,你要回到他那里吗?”呼延寒夜此刻已经觉得眼前的她还是转动了起来,他用力的摇了两下头,想要保持着几分清醒。他紧紧的抓着她,不让她离开。
沐思语的眼中突然滚落出了一串泪珠:“我是要离开了,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可是我也回不去他的身边了,因为我更加不能面对他。寒夜,我该如何?除了离开,我还能如何?我爱着你,也爱着他,可是这样的爱,却是我最最不能接受的。你们两人,我谁都不愿伤害,从此,忘了我吧。”
沐思语带着哭腔说完这些,竟是无法自持的扑进了呼延寒夜的怀中,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将眼泪撒在他的心口。
呼延寒夜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了起来,他突然后悔了起来,她说什么?要离开?连唐逸白那里她也不回去了?那代表着什么?他再也见不到了她了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觉得恐惧,他以为这样任性的留她一夜,是彼此的铭刻。却忘了对于感情,她的世界从来都是一比一,没有另一个,也不容许另一个。如果不是这样,她为何那般深爱着唐逸白,却始终没有嫁给他,就连一个挂名的风陌芸,她都容不下?
呼延寒夜后悔了,后悔昨夜自己的举动,如果不是那样,她会回到唐逸白的身边吧。如果那样,至少自己还能再见到她,知道她的消息,远远的守护着她。
“别...走,语儿,求...你,别...”呼延寒夜挣扎着,痛惜着,悔恨着,可是他的眼前却越发的模糊了,他看不到她了,抓不住她了。
感受到呼延寒夜紧抓自己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沐思语终于止住了哭泣,她将呼延寒夜安置好,又为他盖好棉被,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然后起身从一地凌乱的衣衫中寻找到了自己的衣服。
一件件的穿上,再没有多看他一眼。眼中只剩下一片空洞,她终于把自己逼到了这副田地,是自己的放纵,换来了这个结局。她,只有承受。
直到离开时,她都没有再看呼延寒夜,她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会不舍,她再不能让自己任性了。
“对不起,寒夜。对不起,唐逸白。”沐思语喃喃的自语完后,推开门大步的走出了房间。
她像一具死尸一般,拖着疲累的双腿,一步步的走向远方,没有方向,随意随心而走。
原来这个世界,离开了唐逸白,她竟然会这般的无家可归。
在她离去后的几个时辰后,唐逸白焦急匆忙的身影出现在了风云国都。他目标明确的跟着白羽走进了那家客栈,也不管那些小二惊诧的眼神,一推门就进了呼延寒夜的房间。
一地凌乱的衣衫和萦留在屋内的她的气味,让唐逸白的心猛的抽了一下。但看到床榻上仅有呼延寒夜一人时,他又突然有些想笑,他的小木头,不在这里,太好了,她不在。
可是没等他高兴多久,他就发现呼延寒夜根本不是睡着,而是被迷晕了。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可是越想越觉得没有头绪,小木头不再这里,但这里明明还有她的气味,难道是有人迷晕了呼延寒夜掳走了她?
唐逸白的心开始慌乱了起来,他端过茶壶,一把将呼延寒夜提起,呼的一下将那一壶水泼在了呼延寒夜的脸上。
然后他便看到了呼延寒夜的眼皮轻微的动了一下,跟着他慢慢的转醒过来,睁眼时看到唐逸白。竟一时没有认出,呆呆的坐在床边。
“她呢?你把她弄去了哪里?”唐逸白焦急的问道,他此时全没有心思去打听该死的呼延寒夜到底做了什么。
唐逸白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啪的一声,让呼延寒夜整个人都醒了过来。
急急起身开始穿衣,一边穿一边语无伦次的说道:“语儿,我,我把语儿,我们。我错了,我错了,她走了,她面对不了你,面对不了我。她说她走了,她再也不见我们了。”
他的话虽然说的颠三倒四。可是唐逸白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怒火瞬间点燃,他上前一拳重击在了呼延寒夜的脸上。
原本正在单脚站立穿裤子的呼延寒夜就被这一拳,打得飞跌在了地上。一丝鲜血顺着呼延寒夜的嘴角流了出来。
气恼的唐逸白哪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上前一步抓住呼延寒夜的衣领就把他提了起来,抬手又是一拳要落下。
呼延寒夜突然大叫了起来:“我们先找到她,先找到她,只要找到了她,我给她认错,给你认错,任由你处置。现在外面突然出现了一批不明身份的怪人,不能让她自己胡乱跑,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唐逸白听到呼延寒夜的话,立刻明白了找到沐思语的紧迫,一松手,呼延寒夜就跪坐在了地上。恶狠狠的瞪了呼延寒夜一眼道:“她要走,没钱可不行,我先去风云的唐门找找,你穿好衣服往东走,去找她。如果找到了,立刻传信给我。”
说完唐逸白的身影一闪,就离开了客栈。呼延寒夜也急急的穿好衣服,出门寻人去了。
他们都以为,沐思语这样狡猾的小狐狸,就是想逃,也一定会去拿钱先,不是去附近的唐门,就有可能回了北夏。
可是他们又如何真的懂女人的心,再坚强聪明的女人,遇到感情的问题,都会立刻变成白痴。此刻的沐思语智商已经完全归零,骑在一匹她从路人那里买来的破马上,漫无目的的乱走着,没有去唐门,也没有回北夏,而是想着天宗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何时,天下起了雨,就连冰冷的雨水浇在沐思语的身上,她都全无察觉。目光木然的,死气沉沉的,由着那匹软脚破马,踢踏踢踏的走着。
突然一道闪电雷鸣,吓的那马儿一惊,沐思语就从马上滚落到了路旁的泥潭中。她却不为所动,就那么躺在泥水之中,仍由冰冷的雨水泼洒在自己的身上。
那软脚马胆子小,虽然把她摔了下来,可是却也不敢自己走,傻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行尸走肉一般的沐思语。时不时的过去用鼻子拱一拱沐思语,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可是完全冷透了的沐思语,一点知觉也没有。
直到第二天天明,沐思语才幽幽的醒来,看到那匹软脚马仍然站在自己的身旁,她爬起身来,轻抚着它湿哒哒的鬃毛,苦笑了起来:“没想到,最后陪在我身旁的,竟是你。”
沐思语艰难的翻身上马,继续她慢无比目的的,由软脚马带领的旅程。
又走了一天一夜,沐思语终于感觉自己有些不支了,身体也开始滚烫了起来。而软脚马这次真的软了下来,走到一间破庙前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死活也不起身了。
沐思语叹了口气,晃晃悠悠的爬进了破庙,一头扎到角落的干草堆上,昏睡了过去。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穿越前自己的身体中,得意,嚣张,身边有老赵,工作很拼命。老妈从家乡跑来给自己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吃的她口水流了一地。
突然狂风大作,竟然把身边的老妈,一桌子的菜,甚至是房屋都吹的无影无踪了。她孤寂一人的站在冷风中,天色一片灰暗,连一点星光都看不到。
她艰难的一步步向前走去,突然,她看到远处竟然有一星的光亮,她快步向那光亮跑去,跑去。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感觉双脚都再抬步起来,才终于看到了那星光亮,竟然是一架马车前挂着的风灯。
这场景让她觉得格外熟悉,她上前一把掀起了车帘,果然如她所料,唐逸白正坐在车内。
沐思语高兴的想要冲进唐逸白的怀中,谁知唐逸白一掌将她打飞,满是恨意的问道:“你对得起我吗?我那么的爱你,你为什么要和呼延寒夜在一起,为什么?小木头,你好狠的心。我恨你,恨你。”
沐思语从没见过这样的唐逸白,他的双眼都怒的通红。她害怕的颤抖了起来,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那架马车消失不见,唐逸白的脸慢慢的竟变成了呼延寒夜的,他邪佞的笑着:“你是我的人了,我再不会放你回去了,他有什么好的,他哪里比的上我?”
呼延寒夜突然伸手从空中一抓,就把唐逸白的脖子捏在了手中,他摸出一把匕首,比在了唐逸白的脖颈上,回头看着沐思语道:“你好好看着吧,我要用我送你的倾情,取了他的性命,让他再也无力阻止我们在一起。”
沐思语急的大叫了起来:“不要,寒夜,不要,不要...”
“这位姑娘,这位姑娘,醒醒,醒醒。”突然一个好听的男人的声音在沐思语的耳边响起,也终于将她从那可怕的噩梦中拖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