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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正坐在东厢的书房里:“你把这封信去交给我阿玛,小心点,别被府里的影卫发现。”
“主子,你是说......”临风有些不确定,难道那件事牵扯得太多吗?
清月点点头,她要自己找阿玛帮忙查,胤禛那边不一定能查出太多来,他的顾虑太多,而且,她转头望向紫禁城方向,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她有预感已经摸到一点边缘了。
交待完临风又对临水说:“晚点会有人来取昨晚收的东西,你把这些东西找个小叶紫檀匣子装好并在里面贴上封条,到时爷会派人来取,你把这东西交给来人即可。”她从手提袋里拿出来那一束粉玫瑰扔在书案上。
“临露,去给我弄些早点来,快饿死了。”这才是最重点,最晚上只吃了点晚饭,胤禛哪有心思给她备宵夜,两人一起饿到早上,在城门口就分开了,他急着去上早朝,大概是连早饭都省了。
事情一直在查证,总是有人先一步灭口,一转眼,已是中秋节前夕。
“主子,不好了!”临霜从门外急跑进来。
清月放下手中的毛笔,她已有许久未动笔画过,看看一个瓜瓢子脑门上,掉了一大坨黑墨,就好似一坨鸟屎落在上面。
“临霜什么事如此慌张?”
临霜急喘气收住脚步:“刚才府里派人来,说是家里的南下的一支商队被劫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清月安逸日子过得太久,早忘了人心不古。
临霜也是接到消息立即赶来了:“主子,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送信的长随正在二门处等着回话。”
“临露,去同那人说一下,我等一下就回娘家。”
本想直接出府回家,只是临了觉得还是应同乌啦那拉氏报备一声:“临风,你去同福晋报备一下。”
“临水,快些收拾一下备好车辆。记住,是我们平日里用的那辆。”这辆马车是写在陪嫁里的,使用权自然只能归清月。
清月站在大门口,天已大冷。院子里早已枯黄一片,寒风横扫庭院枯叶,她呆呆的注视紫禁城方向......那处的煌辉下掩盖了多少血泪。
去二门处的临露此时回转:“主子,怎地站在大门口。”
清月发现她眉间的忧色:“可问清楚了?”
临露点点头:“是,主子,刚才来人说下江南的商队半路被人劫了,护队死伤过半,而且福晋已经昏过去。”
她不能慌,必须冷静下来:“临露,你说这么多年我家的商队都没有出过问题。为何......”
临露并不是临风和临水,她知道的并不多:“主子,奴婢不知。”
清月淡笑:“是啊,还是不知道会开心些。”
知道越多的人命越难活得长久啊,从一开始。她不愿面对血雨腥风的洗礼而选择了回避,只是从来对方都没打算放过她,幕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在把她家卷入到这股惊天大浪中。
临水很快也回来了:“主子,福晋已点头,还问主子需不需要王府派些侍卫。”
清月眉峰轻挑:“不需要!”她有她的骄傲,乌啦那拉氏休想看她的笑话。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
清月点点头,接着又吩咐留守的人员:“临霜,临露你们帮着玥嬷嬷守院子,青竹与临雨,临水一同随我归家,另外再吩咐下去。叫孙小福这段时间把铺子都给我看好了。”
不知对方出于何种目的,她只能被动的选择防备。
马车依然如昔,只是车内的人乱了心。
清月有些忧虑的问几个丫鬟:“你们怎么看这事?”
青竹一直帮她管理一应外事,这会儿听到清月问话回道:“主子,咱们先回去看看。依奴婢之见,怕是盯上府上了。”
清月点头再看向另外几个:“临水呢?”
“奴婢到是觉得对方极有可能是盯上了商队。”临水随清月一起带着商队走过许多地方,她的眼光青竹自然不能比。
商队!清月的眼里刮过狂风暴雪,动她的家人便是动了她的逆鳞,她一定要把背后的那位扯下来。
清月的马车再一次出现在东阿府,守门的小厮瞧见后,立即打开右角门从一侧悄悄的驶进府里。
此时,早已有人禀与东阿,他来不急整理仪容,亲自出门迎接:“闰女回来了!”
她只不过出嫁一月余,自家阿玛的双鬓已染上寒霜,清月心中一酸:“阿玛!”
东阿这些日子寝食难安为商队的事操心,如今已面容憔悴:“先去看看你额涅吧!”
清月随他快速进了内院主屋里,子贤的正妻富察氏正在喂瓜尔佳氏喂药,三兄妹正站在一旁摸眼泪。
“额涅!”清月心中一痛,快步急奔过去。
“见过侧福晋!”屋里一众人的行礼,提醒清月她已经真的嫁出去,不再是承欢膝的娇儿。
“都起来吧,额涅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玛玛呢?”她急于想知道两人的情况。
子胥倒底与清月是亲姐弟,他与清灵最先挨到她身边:“姐,额涅没事,一时憋了气晕过去了。”
明明很担忧,这个才十二岁的小男孩,已学着用他稚嫩的肩膀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空。
富察氏这才温婉的告诉她:“大夫已经开了安神汤,想来额涅睡上一觉便好了。”她嫁过来时清莹早已出嫁,而且平时大家也未提起过,她一直恪守妇道,从来不打听那位不曾见过的大格格。
“大嫂,多谢你了!”清月真诚的道谢,瓜尔佳氏倒下,她能够坚持处理好府中的事,不至于因为女主人病倒而乱套,这一点清月很感谢她。
清月见瓜尔佳氏呼吸已经绵长,这才放下心来:“阿玛究竟发生了何事?”
东阿脸色阴沉,抬头望了瓜尔佳氏一眼:“我们出去吧,让你额涅好生休息一下。”
难道自家额涅前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清月这才发现瓜尔佳氏脸色也不太好看。
东阿带着一众儿女来到正堂坐下:“这事儿你玛玛不知道,她年岁大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尽量都报喜不报忧,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封了口。”算是告诫几个儿女在玛玛面前不要提及此事。
他看了众人一眼:“你们都是我东阿的儿子女儿,这些年府里人口少,家事简单日子过得舒心,到是忘记了警惕,咱们的身边出现了一群狼,对咱们家的商队虎视眈眈。”
清月来此的路上心中也生疑云,似与那些人有一定的瓜葛,因此急切的问:“阿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在王府不太平,连带家人也受到了波及,如何能叫她心安。
东阿沉痛的缓缓说道:“这支商队半月前已启程去了江南,眼看着离京过半,不想路上突然杀出一队强盗把货给抢了,这也就罢了,还砍伤砍死过半的护卫啊。”
东阿的心很疼,那些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身体多少都有些残疾,可骨子里的凶残也不怕一般人的打杀,如今,那些家的顶梁柱已经倒下,不知有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而那位始作俑者此时却在歌舞升平。
“死伤过半?阿玛,那些人可都是从战场上杀过不少人的。”就算身体有些伤残也不会影响行动,他们是一群噬血的动物,敏锐已经刻在他们的灵魂里,清月不想去相信这个数字。
东阿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来:“正因为如此,事情才不简单,咱们的商队从南到北走过多少次了,最早是打杀出来的,也是安稳日子过久了,使得我们忘却了身边的危险。”
子胥这小子一向是个机灵的,他立即抓住问题的重点:“阿玛,这大清朝那些不长眼的斗不过商队,长眼的谁不知是咱家的商队,动了商队就是不给咱家面子,更是不给姐夫面子。”
清月抚额,弟弟啊,你家姐夫现在只是虚的,顶了那个名额,当然,她是不敢说出来,不然非把瓜尔佳氏气醒不可,在外人眼中胤禛确实是正经女婿。
东阿很沉稳的坐在上首摸着八字须:“咱家的商队,以前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眼中过,所以能摸清这支商队的底,能知道他们带了些什么货物,又要去哪儿,能把路线摸得很清楚,而又不把我东阿与雍郡王放在眼中的,怕是商队里出了内鬼,而能支持内鬼不惧的,只怕手指头都能数得清是哪些。”
东阿的一番话使得众人冷静下来,不但不惧怕,还能不给雍郡王面子的正如东阿所言那样。
在大清朝的高官圈中,谁人不知他的铁血手腕与冷酷无情,否则今年夏天,胤禛不会把安亲王,这位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却又毁在自己贪婪之上的,手握实权的亲王给狠狠拉下马变成了安郡王。
安郡王?难道对方是冲着胤禛来的?清月的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东阿见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月儿可是有发现?”
清月的话语夹杂着难言的怒火:“会不会是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