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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元兴帝改革时期新起的世家。
自一百六十六年前,大汉帝国历辛酉年十一月,元兴帝决意改革起,诸多对西方社会略有涉及且思想新潮的士子,在朝野上下活跃开来,其中,一名商家子出身的陆姓士子,更是备受关注。
他在民间刊物《新兴·大汉》上发表了大量文章针砭时弊,言论贯穿中西,由于其幼年时便随家中商队出海,妻子也是一名西方女子。对西方世界的了解远胜旁人,新政上也常常能未卜先知。
时日稍久,不光民间对其倍为推崇,就连不少朝廷大员也在私底下暗暗购买最新出版的《新兴·大汉》,反复推敲,借由他的文章揣摩帝心,以避免在朝堂上站错了队,被元兴帝当做不堪造的老酸儒给政治边缘化了。
慢慢地,这新政司南的名声不胫而走,深宫内的元兴帝亦有听闻,宣其入宫,一番交谈下来,帝心甚悦,之后几度邀其秉烛夜谈。在短短一月间,这位姓陆名丰余的布衣白身,先是被徵辟为从七品的中书舍人,后又被拔升为正四品上的黄门侍郎,青云直上不外如是。
随后数年,成为天子近臣的陆丰余常伴帝侧,深得帝心,势力渐渐盘根错节自成一派,将新政改制后的吏部牢牢掌控在了手中。
陆家始兴。
如今,现年23岁的陆博轩便是陆丰余直系第八代孙。
与陆博轩的满门权贵不同,颜家则简单得多,只能算作是有头有脸,没什么底蕴可言。颜父——颜齐,大汉帝国礼部教育司司长;颜兄——颜璞,两广州南海郡鹏城教育处处长,上个月刚调回帝都,经吏部裁定,任职帝都教育局副局长。
按大汉帝国简化后的官员制度,依次为:六部(国)最高领导为部长;六部下细分三司(国),共十八司,最高领导为司长;其后,一都九州,皆有隶属六部十八司的十八厅(州),厅长;州下郡内十八局,局长;郡下城内十八处,处长;城下又有县,县有十八科,科长;县内又有乡,乡中无干部,唯有县里过来的科员料理相关政事,是曰:干事。
所以,颜墨说陆博轩与他不同,不是没有缘故的。
虽然不知道原因,身为陆家长孙的陆博轩竟然抛头露面进了娱乐圈当一名演员,而陆家竟然也没表露出多少不满,但追根究底,他们是不同的。
所以,陆博轩会从颜墨身上看到他的未来,这本就是件怪事。
“呵,我现今倒真希望自己和你不同。”
年轻男子看向颜墨,眼里流露的说不清是嘲讽、怜悯、亦或伤怀,总之,他眉梢的郁色是更浓了。
“锦辰一直没有上来,我下去看看,先失陪了。”
在落地窗前,颜墨已然目睹到薄锦辰搀扶沈诗雅一路直至进入底下的大门,估算了下时间后,他朝身边端着酒杯眺望夜色的陆博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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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诗雅,陆少在楼上,你不过去打招呼吗?”
突然,背后传来句女人的调侃。
刷地一下,吓得沈诗雅当即从薄锦辰身边弹开,漫不经心地瞧了眼生怕遭人误会的沈诗雅,薄锦辰侧头打量来人。
这一看,不禁是乐了,嘴角勾起抹玩味的弧度,问道:
“你今天的头发吹干了?”
头发,吹干。
这两个名词,除了拍摄网游《决战今夜》广告时与薄锦辰搭档的朱颖外,还能联想谁人?
“是呀,头发吹干了,薄大帅哥就是想要再深入浅出地交流交流,也是不成了。”
朱颖抛过来一个媚眼,娇声嗔道。
瞥了眼边上目光不善,神色间却有几分慌乱的沈诗雅,她又笑道:
“原来,你喜欢这口?”
朱颖的话里有几分酸意,眼睛中却分明带有不屑。
她当然是有资格不屑的,光说长相,两人其实平分秋色,但若是论身材,朱颖这副魔鬼似的身躯,可甩了沈诗雅好几条街,个中滋味非床笫间不可知,妙不可言。
“朱颖,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被人看到自己与薄锦辰的状似亲昵,沈诗雅本是惊惧不已,但看清来人是朱颖后,她反倒是无所畏惧了,高声呵斥,脸上正气凛然。
说起来,沈诗雅与朱颖曾经还是对好闺蜜,毕竟,同属一个公司又都在模特圈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交好也不足为奇。
但后来,当两人都谋求转型从模特到演员时,沈诗雅遇见了陆博轩,避过了她眼中洪水猛兽般的潜规则,从此更加自傲。而朱颖,却没她那份运气,躺在了无数家五星级酒店的双人床上,婉转低吟,高亢长歌。
渐渐,朱颖被沈诗雅鄙夷,朱颖同样也瞧不惯沈诗雅攀附上大树,借着爱情名义行着潜规则之实还在那自命不凡,于是,两人越走越远,从初时的好闺蜜变成了各自眼中的浪荡女、道德女表。
“哟!真把自己当贞洁烈女啦?啧啧……”
阴阳怪气磕碜着沈诗雅,朱颖眼梢流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神态。
她自然知道这两人不会有什么,方才外场红地毯的那幕,站在三楼的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有薄锦辰在身边搀扶,沈诗雅就好比红花旁的绿叶,天鹅边上的丑小鸭,全身气场与光芒都被人镇压住了。任谁一眼看去,都会把她瞧做背景板儿!
显然,薄锦辰并不待见她,不然,他稍稍收敛点,沈诗雅也不至于被一个男人彻底比了下去。
现在,朱颖就等着看明天报道出来后沈诗雅的好戏,想想对方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她的心头便是一阵快意。
心念稍转,朱颖定定望向薄锦辰,故作娇羞道:
“大帅哥,头发不只会淋湿,还有……不如,今晚,我们一起来研究研究如何让它湿起来?”
不只会淋湿?
当然的,做运动也会汗湿头发,比如,室外的跑步、室内的……
但朱颖竟然这般饥渴?
上次被他戏弄了,现在居然还想再一次地投怀送抱?
女人的矜持,在他的魅力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吗?
想着,薄锦辰的心底不禁是笑了,纵然他自认有那样大的魅力,但朱颖这种女人却绝对不在这个魅力的辐射范围内的。他视女人为玩物,朱颖不也同样视男人为衣服?
他们都是互惠互利,等价交换的典型。
不同的是,他薄锦辰勉强算是诚信交换,而朱颖这女人,怕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了。所以,狗仔应该已经在附近时刻待命着,而一段恋情通稿应该也已经是准备好了吧?
耸耸肩,薄锦辰正要答话,不料,听懂朱颖话中的暗示,沈诗雅满脸鄙夷的来回扫视着薄锦辰与朱颖,毫不犹豫骂道:
“下贱,无耻,一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