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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夷光瞥了眼自家哥哥,没好气道:
“虽然我现在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以他过去的形象……嫖上面有点困难,而赌……你有钱还会去跑龙套?”
“呃……”
看到自家妹妹清冷的脸上满是张牙舞爪的娇蛮之气,孔天骄只好摇头苦笑,眼前的画面,确实是有点违和的。
“况且,你看那个韩熙,刚和锦辰合作,就带他与吴泽那个花花公子混酒吧,时间久了,谁知道会把好端端的薄锦辰变成什么样?我让人查过了,《初恋复仇记》结束后,他俩就没再接触,想来关系也没多深,还是断了好,省得把薄锦辰带坏了。”
“行行行,都你有理,那你怎么不让人再往深里查点,也省得我跟爹总是担心。”
孔天骄的语气里掺杂了几抹无奈,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要不是那个韩熙太不检点,我才不会……总之,不许查就是不许查啦!不许你和爹爹查他!”
“是不许查他,还是以后都不许查了?”
“当然是不许查他!呀,你套我话……”
“哈哈哈。”
孔家这边,兄妹俩闹作一团,薄锦辰那已经和颜墨两人到了帝都第一幼儿园的大门口,准备接拖油瓶放学,今天刚巧是周五,幼儿园开园的日子。
要说起来,拍摄《完美特工3》这些日子,薄锦辰还真是被折腾得够呛,他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过拖油瓶了。
陈诚和祁弘堔一样,都是掌控欲十分强烈的导演,但两人的不同在于,陈诚注重表演形式,祁弘堔更注重表演结果,究竟孰优孰劣,这还真不好评判。从演员角度看,祁弘堔显然更适合演员自身发挥,但从作品角度看,陈诚更好把控全局,但终究,殊途同归吧。
总之,因为陈诚对演员过度的掌控欲,所以进组敲定的合约事项里就有提出,一旦导演认为有必要,演员必须在对应时间内进行封闭式潜意识引导训练。通俗的说,就是一天24小时,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时候不是在生物舱内演戏就是在生物舱内练习。
也因此,薄锦辰在拍完这段前,都没能意识到韩熙已经被换角了。
看来,还得抽个时间和韩熙好好聊聊,他,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吧?
哂笑两声,隔着玻璃窗,薄锦辰的面色渐渐温暖起来,眸子里一片和煦,却是颜墨把拖油瓶从幼儿园里带出来了。
看着视线里一大一小牵着手的身影,他的心底隐隐有丝嫉妒,以他如今的职业,未来与拖油瓶在公众面前的距离怕是要越来越远了。
“爹地!爹地!”
一上车就看到副驾驶椅上的薄锦辰,拖油瓶兴奋地叫道。
“哟,我家安安会写自己的名字啦。”
瞥见拖油瓶胸前挂着的校园卡上歪歪扭扭写着“薄世安”三个大字,薄锦辰故作惊喜道。
“嗯嗯,老师们都夸安安聪明呢。”
拖油瓶滑嫩嫩的小脸上尽是毫不遮掩的得意。
“哇,厉害噢!那安安还记得有哪些老师夸过你吗?”
薄锦辰好笑道,他倒不是真的在考验拖油瓶,无非是锻炼小东西的记忆力罢了。
“唔,有汉语老师,算数老师,外语老师,画画……生活……她们,她们都……呼呼……呼呼……”
说着说着,拖油瓶居然倒在后座椅上,睡着了。
“他累了,周五下午是活动课,我刚才接他时,老师还说他们小组跑接力拿了第一。”
“嗯,让他在车上先睡会儿吧。”
说完,薄锦辰便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地盖在了拖油瓶身上。后备箱里倒是备得有薄毯,只是小家伙既然睡着了,停车开门反倒容易吵醒他。
“嗯。对了,锦辰,有件事要问问你,关于安安的。”
刻意减缓了速度避免颠簸,颜墨压低了嗓音道。
“怎么了?是……”
稍作犹豫,薄锦辰低声道:
“是他跟不上学习进度吗?”
自从把拖油瓶送去幼儿园后,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没办法,这算得上历史遗留问题,原身每天都宅在家里饮酒度日,拖油瓶没在原身那不正常的生活作息中夭折已是幸事,要指望他还每天给拖油瓶做早教,带他认知新事物,完全是异想天开。
“不是。”
略略摇头,颜墨轻声道:
“他的负责老师跟我说,安安有点厌学。”
“厌学?”
薄锦辰疑声道。
是因为接触到的新事物太少所以才厌学么?
“嗯,你过去是不是教了他识字?安安的老师告诉我,安安现在的知识量有点参差不齐,有时候老师教的东西,他早就懂了,上课就变得无精打采。但老师的教学是一个系统流程,这个环节他一旦落下,整个知识体系就出现了漏洞。”
顿了顿,颜墨又接着道:
“还有一种情况是,老师担心他长时间这样,少了课堂互动,会逐渐丧失对学习的乐趣,对他今后的学习不利,欠缺学习思维。”
忽然想起刚穿越后不久,那时脑子里除了原身留下的法律与经济学知识外,其它东西几乎只剩本能,对于习惯掌控全局的他而言,不可谓不难受。那时候还没有颜墨,自然也没有那么大间书房,囊中羞涩的他只好靠逗留书店去汲取点滴,但是去得多了又不买点什么……
对于一个真正挣扎在底层的小人物,或许不会有太多感受,一分钱都会计较着花,但对于他这个曾经的豪门大少,心底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于是,在瞧见架子上的看图识字与智力拼图的组合价十分便宜后,他便顺手买了。
呵,不曾想,买给拖油瓶打发时间的玩意儿,还真让小家伙给记牢了。
天才么?
自然不是,无非是原身在这方面近乎于无的教育,让拖油瓶小脑袋里对世界充满了太多的疑惑,却也迟迟得不到答案,那几本识字与拼图,像是干涸沙漠中的一泓清泉,让拖油瓶本能驱使地小心掬起,大口痛饮。
思及此,薄锦辰的心底酸酸涩涩的,有些难受。
“嗯,我会注意的,回头他醒来了,和他好好说说。”
“嗯,说起来,小安安倒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别人家的那些打闹、折腾人的臭毛病,是一个都没有。”
放心?
无非是被压抑了天性。
微不可察地勾起抹嘲讽弧度,薄锦辰侧头瞧向窗外,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