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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队队长布莱克·格莱瑟姆爵士正在工作。”一位侍卫说道:“詹姆斯大人可以在这里等候,若是无意如此,我也可以帮大人传话。”
“他总是在忙不是吗。”詹姆斯说道:“不过要是我的话可以让信使传达,我也不会远道而来了。现在的天气可不利于出行,特别是对于我这种人。”
“所以……您希望在这里等候吗?”侍卫说。
“不不,这是我最不想干的事情。”詹姆斯说:“我了解布莱克大人,他总是沉迷于他的‘小爱好’里面,也许一整天都不会有时间来和我会面的。我打算去找他,要是他喜欢的不是蝴蝶和鲜花,就说明我没记错,地牢里一定能找到他。”
“但是大人!”侍卫说:“布莱克先生也许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而且像您这样高贵的大人不应该去那种地方。”
“所以你是说布莱克·格兰瑟姆大人不是像我一样的高贵,就理当呆在地牢里干苦活?”
“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侍卫慌张的对答说。
詹姆斯笑着说道:“我相信你不是这个意思,一个忠心耿耿的卫士怎么会对自己的长官不敬呢?我们可以忘记你一时的口误,这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吧?”
“是的,大人。”士兵说。
那个士兵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几句话之间就被人抓住了话柄。要是詹姆斯添油加醋的说上几句,自己崭新的仕途肯定就不保了。路过的一位富有资历的侍卫没法眼看着这个毛头小子断送自己的前程,来插嘴道:
“午安,詹姆斯大人。”那个老侍卫说:“他是一个新来的无名之辈,用不着和他计较什么。詹姆斯大人想去地牢见布莱克爵士当然可以,用不着过问这里的任何人。”
换做几分钟之前,那个年轻的侍卫一定会说:布莱克大人吩咐过,没人可以打扰他的。
但是刚刚的事情完全把他脑子里敢于出声的想法彻底掐断了,虽然只是没有发生过的预想,可依旧令人后怕。
詹姆斯很高兴遇见了“通情达理”的人,说道:“很感谢你的谅解,我找布莱克大人有紧急的事务。就不坐下了,你们哪一位可以领我去地牢吗?我承认,我不是很熟悉那里的位置。在白金堡的三年时间,我都用来数鸟身上的羽毛了。”
“好的,我的大人。”年长的侍卫对年轻人说道:“带詹姆斯大人去地牢。”
“那真是太好了,请带路吧。”詹姆斯说。
年轻人听了立马为詹姆斯引路。地牢的位置不是很远,几个走廊的转角之后,下一个幽黑的楼梯就到了。枕戈亲卫队队长的房间正好就是离地牢最近的地方,这也是布莱克·格兰瑟姆上任之后首要的命令。从此离开战场的布莱克就一直在地牢里寻找乐子,几乎不怎么理会其他的事情。
有一次詹姆斯问他,为什么喜欢在地牢里用酷刑折磨人,难道战场上的鲜血还没有见够吗?布莱克回答,这种东西拥有不会厌烦,只要有过一次就戒不掉了。詹姆斯不是很理解他的话,去询问了许多打过仗的士兵。他们给出的答案都是如此,杀戮是如此的令人兴奋,欲罢不能。当敌人在你的剑刃之下咽气的时候,怜悯和骑士精神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样的答案让詹姆斯毛骨悚然。
侍卫把詹姆斯领到了地牢里,刑讯室传来一声声惨叫,像极了一些诗人笔下的炼狱。幽闭的走廊亮着几支火炬,把粗糙的石墙映出一点暖意。闪烁的火光随着犯人的惨叫忽明忽暗,似乎这个地牢都在布莱克的刑罚之下发抖。
“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可以回到你的岗位上了。”詹姆斯打发了侍卫,推门走进刑讯室。
布莱克放下手里各式各样的小刀,怒道:“谁他/妈/的让人进来的!”在看到詹姆斯微笑的站在门口的时候,布莱克一些高兴起来。“唔,老朋友。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特别是这个点。如你所见,我现在有些忙。”
詹姆斯细细查看了那个犯人的情况,他的右手所有指头的关节全部被折断,指甲早已被拔去已经不在流血了。布莱克正准备剥开他手掌上没剩多少的皮肉,一旁的盐罐子都是红色,似乎不是用来给伤口上撒盐,而是把伤口放进盐里。纵观犯人的全身上下,只有右手惨不忍睹。但看他惨白的脸色,可能因为自己的右手上的痛苦晕厥过几次。
布莱克看詹姆斯的表情,说道:“你不会同情这家伙了吧?”
“我想知道他是谁?隐藏了什么秘密,值得被如此拷问。”詹姆斯说。
“所以你的确同情他了?”布莱克说:“就像我一直说的,一个手掌上还有指头的人不会讲真话。我们在东境的多莱赫尔城抓住了2个同济会的人,但前一个和他有不同的说辞。所以我交替审讯他们,把另一个关在隔壁,让他仔细听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
“有何深意?”詹姆斯问。
“这就是用刑的妙处所在了。”布莱克乐意和与别人解释他的手段,“酷刑不仅仅是刀子鞭子挥舞的时候开始的,在他们听着自己同伴哀嚎的时候,他们脆弱的灵魂就像是久远的古迹一样,在残酷的烈风之中一点点的剥离。固若金汤的堡垒很快就不复存在,他们隐藏在其中的秘密也会赤条条的暴露在我们眼前。”
“我很不想打断你的工作布莱克大人,但是我找你有重要的事宜要商量。”詹姆斯说。
“我也很不想告诉你,同济会的人可能在准备什么大阴谋。他们勾结黑泽人,向帝国公民传播疯狂的说辞早已不是秘密。近期他们的活动越发的激进了,国王怕这帮人闹出什么大事。命令我尽快问出些什么,所以没什么事情比这个还要重大了。”布莱克说:“若是你想早点和我切入正题,不如帮我审问出他们的小秘密!”
詹姆斯一阵略有所思后,问那脸上满是汗珠的犯人说:“尊敬的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守口如瓶。它真的值得让你牺牲那么多吗?”
犯人忍着疼痛吞吞吐吐的说:“我们的事业是解放这个黑暗的帝国,为了它我们不惜牺牲拥有的一切。”
“是吗?”詹姆斯说:“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我有一个法师朋友,他是专门研究幻术的高手。他说幻术并非是高深莫测的东西,魔法只是投机取巧的把戏。要是有正确的方法,任何人都可以施加幻术,他管这个叫催眠。”
“你休想动摇我的立场……”犯人说:“我们伟大的事业是世界的真理,不是愚蠢法师的把戏,同济会组织成员都忠心无二,你们这些人渣终究会被命运的铁蹄碾过。”
“我毫不否认你拥有坚定的立场。”詹姆斯说:“但我要说的是,最为常见的催眠是一种集体意愿。你想想在一个集体之中,若是大家都遵守法律,即使大家只是装装样子也会潜移默化的影响整个集体意识。若是一个集体之中,所有人对生活充满热忱和希望,即便只是说不出缘由的积极,也会驱使集体意识的统一化。无端的狂热中并不包含关于理性的思考,仅仅是盲目的服从。这道理虽然简单,但是却是随处可见的、赤裸裸的幻术。真正的共识是矛盾的碰撞之中得到的理智结果,你所说同济会中的狂热牺牲精神。究竟是对崇高自我价值实现的追求,还是随众的盲目呢?”
犯人啐了一口唾沫,直直命中詹姆斯的脸。
布莱克抄起手边的刀斩麻利的下了他的右手,他残破的断手掉在地上,发黑的血肉上面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破坏的东西了。因为原来就疼痛难当,现在突然把它砍下来反倒像是一种解脱。“囚犯先生,你可真的惹毛我了。”说着布莱克用布条扎住了他的手腕,说:“我多希望能杀了你,但是你还有话要说。”布莱克抓了一把盐塞进绷带里,把犯人右手的伤口裹了个严严实实。顿时,他的惨叫充满了整个地牢。布莱克嘱咐看守他的士兵勤喂他水别把他弄死了,就让詹姆斯和自己离开了刑讯室。
“他看上去非常坚定。”詹姆斯刚刚擦干净脸上的东西说:“这种激情在帝国里很难找到了。”
“疯子都这样。”布莱克说:“你有听说过黑泽那边的事情吗?没有贵族、没有银行、没有金币,所有的东西平均分配给所有人,也难怪那些穷疯了的人会信。”
“一个白日梦不会吸引人去相信它的,这种事情一定在黑泽实现了。所以同济会才这么热衷,在我的记忆里他们都是一些不问世事的散人。”詹姆斯说。
“别管这些事情了,让我看看他们的热衷在被千刀万剐之后还存不存在。”布莱克说:“话说回来,你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詹姆斯把手帕装回口袋,说道:“我谨代表山姆·潘德拉贡,国君的保卫者和效忠者,劳亚尔的正义骑士、帝国冉特境内最高司法监督者,法务大臣,向您寻求援助。”
“好吧……?”布莱克说:“你是说山姆需要我的帮助?”
“是的,山姆和你的老朋友需要你的帮助。”詹姆斯说:“我们要准备把帝都闹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