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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盛垣醒过来的时候睁眼便看见了连云放得格外的大的脸,甚至他能够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见自己的影子,然后连云又离开了他的视线,路盛垣听见对方说道:“霁开醒了?”
语气很淡,这让路盛垣忽然想起,连云已经不常用一开始那种冷硬的口吻说话了,当然除非他生气,不然的话,对方的声线便都是这种不高不低,维持在一个维度里面。
见他没有说话,连云又走了出去,过了一会路盛垣重新听见了他的脚步声,连云坐到他的身旁,伸手把路盛垣给扶了起来。
一碗粥被青年苍白的手拿着,路盛垣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连云握勺子的手上,对方垂眼看着粥舀了一勺子之后,伸手送到路盛垣的嘴前:“吃。”
这恐怕是连云第一次屈尊降贵的侍候人,路盛垣并不觉得荣幸,反倒有些羞赧,这让他想起了自己是一路被连云背着过来,一向不会有这种柔弱时候的青年觉得,现在光是面对连云就已经够让他觉得尴尬的了。
不知道这些连云沉默的看着路盛垣,须臾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握着勺子运了一下功,才又把手再次送了过去。
“霁开,吃。”
路盛垣心里苦笑的看着勺子里已经便温了的粥,知道连云是误会自己怕烫,既然对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他总不能驳了连云的面子,张嘴将含住了勺子。
连云的目光定定的看着路盛垣微红的耳尖,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路盛垣抬手佯装挠脸的遮掩了一下,却不料面无表情的青年张口就问:“你在害羞?”
一时间小小的树屋里面静得落针可闻。
【嘀——恭喜宿主得报旧仇,运用自己低阶的语言技巧将‘路盛垣’问得哑口无言,系统看好你哟!】
然而连云的注意点奇怪的飘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路盛垣是什么?】
【嘀——根据系统记录,这是‘霁开’的另一个称呼,这个时代的人普遍称号较多,关于这点宿主不用在意,就‘霁开’二字而言称呼起来更为便利。】
连云所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在路盛垣看来就像是对方自主肯定他在害羞一样,方才解毒醒来的青年深深体会到了一句话的内涵——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看来之前是他做地太过火了。
连云利索的给路盛垣喂了粥,之后便离开了屋子,路盛垣尚且还是精神不济,在木床上坐了一会之后,便躺了下去,这时候外面正巧进来一个人。
“千里。”
路盛垣睁眼一看,一个嘴唇发紫,仿佛中了毒的人走了进来,瞧见他醒过来之后一愣,却是马上嚼着一股笑意走了过来,大约是这人身上带着一股邪魅的气质,路盛垣总觉得他笑得有几分的不怀好意。
“你醒了。”一副自来熟的口气。
路盛垣略显迷茫的眨眨眼:“阁下是?”
“我是千里的朋友,你可以叫我阿陌,”阿陌如此介绍道,“千里就是带你们来这的孩子。”
路盛垣闻言露出了一个微笑:“原来如此,在下能够得救,还是多谢了千里。”他语气诚恳之极,让人听得不得不生出好感来。
阿陌也是一样,高兴的眯了眯眼睛:“这也是遇上了千里,他可是我们巫族这代天分最好的孩子。”
......
另一边师止川正帮着千里处理草药,连云拿着吃完了的碗走到自个徒弟面前说道:“师师洗碗。”
师止川伸手接了过去,随手放在一旁,他打算等会忙完之后便去清洗木碗:“路大哥看起来还好吗,师父?”
“恩。”连云看着千里手里飞快的动作,随意的应了一声。
师止川看他无聊,便说道:“师父要帮忙吗?”
连云摇头:“我出去一下,霁开就。”
“我会照顾好路大哥的。”
连云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伸手拍了拍路盛垣的头,然后朝着寨子的外面走去,准备再去上次听见雾山弟子声音的地方找找看。
“你师父很疼你?”千里看着师止川还在望着连云离开的方向问道。
“也不是很疼。”少年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将手里的草药上的土扫下来。
这句话让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我看你很喜欢他的。”在他看来,能这么喜欢自己的师父,想必连云一定很疼师止川。
师止川摇头:“不是疼我,才要喜欢。”
千里不太明白,想了想之后还是没办法理解,苗失巫族的人向来都是喜欢就喜欢,才不会有这样多的弯弯绕绕,他想不通也就不再想了,却听见师止川的声音在问自己。
“千里,你是受伤了吗?”
少年伸出的手指了指他的胸口。
千里低头一看,他穿着敞开的马甲,在胸口的位置缠着一层布条,的确像是受了伤一样:“不是,这不是受伤。”
师止川不解:“没有受伤?”那为什么一开始就缠着这个?
千里颔首,他想了一下,用师止川能够理解的话说道:“我是将来会是阿陌,这个东西是拿来遮住胸口的。”
可惜的是师止川根本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千里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师止川拉到一旁的树根下坐着:“我以后就会是阿陌了,但阿陌一向是男的,没有女孩的衣服,所以我用这个东西遮住胸口。”
师止川刚开始还听得一头雾水,在听完了整句话之后。
“哎?!——”
千里奇怪的看向直接跌倒在地上的师止川,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已经坐在地上了却还是倒了下去。
师止川挣扎起来,他结结巴巴的看着千里:“你,你是女的?”
千里摇头。
师止川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男的。”
千里还是摇头。
师止川傻眼的看着他,千里说道:“阿陌不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然而师止川却逃避一眼的漂移了一下眼睛:“这么说阿陌不是名字,而是处于一个地位之后的称呼?”他想到了自己师父在‘决定’了阿陌是男人之后,对方脸上那难看的神情,师止川顿悟的明白了阿陌为什么生气了,因为连云做了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虽然,他到现在也一样不敢相信,这世界上除了男人女人之外,还有性别不明的人存在。
连云一路朝着记忆里的方位走去,在半路的时候他便意外的遇见了师止川的师叔,蔺介庄有些狼狈的躲过了一个人的袭击,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了连云,直接愣在了原地。
站在树丫上的连云扫了一眼追杀蔺介庄的人,然后手一挥,那人身形一顿,而后“哇——”的吐了一口血,死透了。
其他的同伙看见这一幕都停下了动作,有些拘谨的看向连云。
最先动的是站在里蔺介庄最近的那个人,方才从身后抽出手来,连云手指一屈,弹出一股起劲之后,好整以暇的站在树丫上看着这人疼得死去活来的样子,这一手完全震慑了那群人,既不敢逃走,也不敢上前攻击了。
连云从树上跃了下来,他看着蔺介庄:“其他人呢?”
蔺介庄说道:“被关了起来。”
闻言连云转头看向那群人,有个胆小的当即在他的眼神下跪了下来,将事情的经过全部交代了出来。
原来,雾山的人已经找到了铁片杀手在邪道的门派,只是不巧被人给发现了,等所有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在了地牢里面,蔺介庄拼死的从地牢中逃了出来,一路躲躲藏藏跑到了这里,想要走出南蜀的地界,但他毕竟受伤在身,很快的就被这群小喽啰给追上了。
“他杀了右护法,想必过不了多久我们的人就会赶过来了。”
连云思忖了一下,对方的话因为夹带着俚语的习惯,他听懂的没有多少,但最后一句好歹是听明白了的,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右手垂在身侧转了一个圈,长长的袖摆立刻裹住了连云的手臂,然后猛的一抽,只能听见一声破空的声音,出了蔺介庄和方才说话的那个人。
所有人的脑袋都猛的朝后面一折,清脆利落,整齐划一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噗通——”的一声声中,倒下了一片的尸体。
他只用了一招,就杀了所有人,不光是归心堂的喽啰,便是一旁的蔺介庄都感到一股非人的恐惧。
那是什么招数,用是怎么深厚的内力,能隔空将人的脖子打断?
路盛垣在再次看见自己的师叔蔺介庄的时候,发现对方有些忌惮的避开着连云,青年眨眨眼看向一旁正把手里的喽啰不客气的扔到地上的连云。
“这就是抓到的人?”
蔺介庄被弄去疗伤了,路盛垣觉得还是事先从连云这里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
“恩。”连云踢了一下脚下的人:“之前的话,重复一遍。”
那小喽啰立马战战兢兢的颔首:“是,好好好。”
于是连云有幸的再次听了一遍满口俚语的话,路盛垣倒是一脸的认真,时不时打断对方的话问上一句,连云站在一旁等了一会,见路盛垣终于问完话之后,伸手在喽啰的后脑一拂。
对方带着一张死掉的表情昏了过去。
“连云在师叔的面前把所有人都杀了吗?”路盛垣开口问道。
连云:“恩。”
路盛垣看着对方坦荡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平日蔺介庄看见邪道的人被杀,想必也不会有多大的感想,怕只怕连云出手太过,让蔺介庄感到了畏惧。
他这位师叔一向不怎么喜好练武,若不然也不会每次都是他带着雾山弟子下山了,路盛垣询问道:“你是怎么出手的?”
连云张张嘴,最后直接一挥手,便听一声巨响和震动,不远处一颗数人拦腰才能抱住的树被生生的打断了。
路盛垣:“......”
身后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路盛垣转头微笑的看着连云:“城主武功盖世。”
被那双那双眼睛看着,连云不知为何脸忽然觉得有些燥意,他飞快的低了一下头:“恩。”
路盛垣温和的声音继续说道:“像是这样的威力,总是让人忌惮的,”他看了一眼被惊出了的巫族人,将连云拉到一旁,“我这位师叔大抵会在此后对你多少有些...忌讳,想必他会劝说让我远离你的身边。”
连云眨了眨眼:“......”
他倒是真的不担心,看到连云没心没肺的样子,路盛垣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不过你放心,师叔说的话我是不会听的。”
“恩。”
“不过他的态度大概不会太好,希望连云不要介意。”
这句话让连云抿了一下唇,路盛垣瞧见他这幅样子,知道人是有些不快的,毕竟是无霜城主,像是受气这样的事情有一个路盛垣就已经是极限了。
半晌不见连云说话,路盛垣叹了一口气:“也罢。”他说道。
“恩。”
“这是答应了?”路盛垣回过神。
连云脸色有些冷,冷飕飕的撇了眼路盛垣:“恩。”他是真觉得自己太过纵容面前的人了,不过对方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朋友,连云想了想还是忍了!
路盛垣伸出被包扎了的手,弯着眉眼揉了一下连云的头:“多谢体谅。”
连云:“啧。”
多事的霁开,麻烦的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