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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告诉他的。”
他沉默了一会,点头,签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开口,脸上带着几分落寞。
“还不知道!”沈钰和傅慎言的相续出现,我继续在酒店里,大概依旧逃不掉流言蜚语。
他点头,“以后常联系。”
我浅笑,“院子里的植被还需要你照顾着。”淮安的房子我没有打算卖掉,以后四季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可能还是会想要回到淮安来,这个地方,是我长大的地方,最后也是我落脚的地方。
他点头,倒是笑道,“有时间就一起吃个饭,墨白还不知道你们要离开,孩子们感情好,至少让他们好好道别。”
应下后,我便直接回了院子,已经八月底了,后院该熟的果子或者蔬菜都熟了,原本到这个时候,应该再撒些种子下去。
但现在要离开这里,所以自然不能再往地里种了。
四季的衣服和行李我基本没怎么带,我的也基本没带,只带了几样换洗的。
吃饭时间,约在周末,离开的事,我提前和四季说过,所以她有准备,但还是免不了难受。
一向闹腾的她,突然懂事起来,把自己的压岁钱和喜欢的东西,都塞给了墨白,声音软软道,“这些东西妈妈说我们都不好带,你帮我保管,等以后我回来找你拿。”
墨白一向沉默,此时就更沉默了,仰头看着我道,“沈阿姨,你和四季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个问题我一时半会也答不上来,想了想道,“偶尔过年过节,我们就会回来。”
他听我们会回来,难得一见的笑容浮现出来,“那我和爸爸在淮安等你们回来过中秋节。”
我都差点忘记了,马上就要到中秋节了,微微一愣,点头道,“好,我和四季等中秋节就回来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两个孩子倒是心情都好了不少。
章楠一直没怎么说话,沉默了许久才看着我道,“打算去京城吗?”
我摇头,“可能暂时不会去。”
以前四季小,我一直没有带着她回过江城,现在大一点了,我想带着她去江城看看木子,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和她讲过,不知道该怎么讲。
做了道别,晚饭回来,四季一直抱着我,有些惆怅,我知道,她是舍不得这里。
哄她睡下,我才给傅慎言打电话。
电话被接通,他声音低沉磁性,“刚拿出手机想给你打,你就打来了,我们算不算心有灵犀。”
我笑笑,看着窗外高高悬起的明月,开口,“我把酒店的工作辞了。”
他似乎不意外,浅浅开口,“嗯,以你的学识和眼界,呆在酒店,屈才了。”
我笑笑,这算不算是褒奖?
“打算去哪?”他开口,声音温润。
“还没有想好!”如今我仔细想的,是四季的未来,淮安什么都好,可对四季的未来而言,似乎并没有那么理想,她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我必须为她考虑周全。
“不论你去哪,我都支持,别忘了,四季也是我的女儿。”他开口,音色浅淡温润,带着几分沉静。
我有那么几秒的失神,点头,“好!”
比起从前的相处方式,如今是最为理想的,他不强制我去那留在哪,只是耐心的给我留意见和引导我,说实话,我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挂了电话,我订了去江城的机票,淮安没有机场,必须坐一个半小时的车子才能到市区里坐车。
九月,我抵达江城,四季第一次来到这里,刚下飞机就四处张扬,有些兴奋道,“妈妈,这里很大。”
我浅笑,带着她去了云铜公寓,当年走的时候,我买了一套房子,留下了一套木子的房子给四季。
钥匙在我这,公寓里还有四季和我的照片,四季很兴奋,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看到卧室床头的照片,抱着跑来问我,“妈妈,和你一起照相的这个阿姨是谁?”
她一脸天真可爱,充满了疑惑,我心口有些顿顿的疼,接过她手中的相框,看着照片上意气风发笑意嫣然的我们。
这张照片,是我们大学毕业那年照的,木子那年已经在酒吧工作了。
存了钱,拉着我去照相馆拍下了这张找照片,她说,总要给时光留点记忆,否则以后老了,都忘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
是啊!
总要给时光留点记忆,不然会忘记曾经的自己。
“妈妈,你怎么哭了?”四季开口,声音软软糯糯,我蹲下身子,抱着她,难受得厉害。
“四季,明天我带着你去看着这个阿姨,好吗?”四年未曾来过,不知道她还好吗?
四季点头,看了看相片上的木子,点头,抬手替我擦了眼泪,“好!”
搂着她,我压了压情绪,“四季,这个阿姨是妈妈最重要的人,也是你最重要的人,你能答应妈妈,以后不要叫她阿姨,也叫妈妈,好吗?”
她不解,“为什么?墨白说爸爸妈妈都只能有一个,我叫了别人妈妈,那叫你什么?”
“四季,我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和墨白也是不同的,你是女孩,他是男生,他只有一位妈妈,但是你有两位妈妈,这位阿姨是妈妈最重要的人,她叫木子,你一定要记住,知道吗?”
我没办法告诉四季,她不是我生的,但也不愿意她对木子没有一点印象,四岁以前她没有什么记忆,但四岁以后,她能记住木子的所有。
她似乎有点懵,但看着我很严肃,想了想,还是点头,“好,那妈妈我听你的,以后叫这位阿姨叫木子妈妈,好吗?”
我点头。
安定下来,次日。
我带着四季打车去了墓园,许久没有来,墓园似乎又被扩大了,里面的墓碑越来越多了。
四年时间,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和自己最爱的人。
在墓园外的花店门口,买花的是一位中年女子,见我带着孩子,不由脱口而出道,“要一束白菊吗?”
我浅笑,摇头,领着四季进了花店,开口道,“老板,我想自己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