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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号」“……”云歌已经无语，默默地撇过头，憋了好久才没笑出来。5
老爷子是真是假她不知道，可这种略微奇妙的手法，居然成功了……
眼看着何凌霄居然真的跪了下去，云歌揉揉眼睛，几秒钟之后证实自己既不是还没睡醒，也不是出现了幻觉。
老爷子真的动手了，大家真的装作没看见了，何凌霄也真的跪了。
看来何凌霄就算看起来再浑，也不会真的对他的家人不好棼。
特别是老爷子。
何凌霄小时候虽然很小霸王，但聪明活泼的孩子容易招人喜欢，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二老就特别疼他这个宝贝孙子，比其他孙子孙女都要疼一些，偏爱这个词很好地在何凌霄身上体现出来了。
老太太去世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何凌霄，遗憾的是抱不上曾孙，老爷子对曾孙的渴求，并不亚于老太太达。
其实老爷子的表现云歌觉得有些浮夸，大抵上是在演戏？
但她也不确定，如果做选择的人是她，她也会为老爷子的身体着想的。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玩笑开不得，不认真对待不行。
何凌霄也是如此，他可能对何广臣的行为有所怀疑，持有不相信的态度，却也不得不乖乖妥协，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对老爷子的这种妥协，证明他还是很在乎他的安危的。
果然，何凌霄这一跪，何广臣的气就又顺了，大大地呼吸了几口，继续蹬着拐杖就教训：“臭小子，你非得把祖宗的脸给丢光了是不是？云歌出了这等子事，你让我们何家怎么跟她爹地交代？人家把女儿嫁到我们家，这些日子又是自杀又是高烧，现在连孩子都没了！你说，你要怎么办？”
何凌霄不说话，跪在地上还有些郁闷。
谢可怡赶紧：“爸你先别气！回头我跟子西带着孩子上门负荆请罪去。”
何凌霄那一脸的不愿意。
“怎么？你还不乐意了？成！你不去，爷爷就拉下这张老脸去靖家赔罪！”
云歌刚想说不用了，不管怎么样这事跟老爷子没关系，让老人家去她家请罪，这是要折她寿啊，她担不起。
而这时，何凌霄却先她一步接了话。
“我去！”他无奈地接道，“去还不行吗？爷爷你就别折腾自己了！大不了到时候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认栽了！
“你敢还试试看？”
“爸，你先别急啊，”他姑姑何美琪开口说，“咱们先把事情给弄清楚啊！指不定还不是凌霄的错呢。”
“那是他老婆！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看不好，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
也对，老爷子这么理解，好像也没错！
但何美琪不会这样认为：“我看是有人故意的吧！被抓进了警局，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们？我们何家连这点事都办不了吗？要不是她自己耽搁了时间，出事了还不告诉我们，这孩子能没了吗？”
对于何美琪的质问，云歌不答，她看着何美琪微笑，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说什么，看得何美琪都郁闷了。
有什么好笑的？她说的难道不对吗？
是赫里斯把云歌从警局带走的，这件事除了何凌霄之外，无人知道。否则这件事将成为大家关注的重中之重。
他们讨论的，就是男女关系了。
何凌霄懒得在大宅里说这些，一是“小家”的丑不可“外”扬，二是三姑六婆太烦人，他宁可回家再跟靖云歌慢慢算帐。
云歌笑，是因为她也和何凌霄一样懒，她和何凌霄之间的事，从来都不想和其他人提起。
外界怎么猜怎么传，她都不想辩解什么。
所以有人说她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她觉得这种形容还是蛮贴切的。
“笑什么？我说错了？”
“没有错，姑姑怎么会错，”云歌靠着，呼了一口气，没有血色的脸看向了窗外，“错的人是靖云歌。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觉得正午照进房间的阳光很刺眼，抬起手遮住，些许仍然透过指缝射入了眼睛，因而眯起了眼。
“而我相信，老天爷还是有眼的，我有一种预感，这种错误很快就可以被纠正了。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来。夹答列伤”
近来这种不大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郁，她无法无视。
没人听得懂靖云歌在说些什么。
“我觉得姑姑说得对！”何凌瑜说，“再说了爷爷，这孩子是谁的还不知道呢！我觉得蹊跷，有了孩子那是多值得开心的事？她还不得吹着喇叭来告诉我们？我看她就是外面有了男人，这孩子不是我们何家的，怕日后生下来被我们知道，才借了这次机会流掉！”
何凌瑜的说法都快赶上八点档肥皂剧的狗血剧情了。
“凌瑜！小孩子别插嘴！”杜美娅把她拉回来。
老爷子在场，说话怎么能那么没分寸？
孩子血统的问题那是极其重要的，这种事当然识别掺和的好。
对于何凌瑜的怀疑，其他人没发表意见，而云歌还是笑。
她习惯了微笑面对，即使这种方式自伤八百，但至少伤敌一千，还多两百呢，她会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
“她还不是默认了！”被杜美娅教训，何凌瑜很不甘地嘀咕了一声。
明明照她的思维来，完全说得通！
“凌瑜说得也有道理，云歌，也不是姑姑不信你，可你敢发誓吗？”
若是换了平时，云歌一定不会那么乖，可今天她就是想，点点头，微笑着说：“敢啊，这孩子如果不是他何凌霄的，我靖云歌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下楼梯摔死，出门被车撞死，不，得，好，死。”
毒誓！
唰的一下白了一片人的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咒别人，哪有人咒自己这么狠？
她干脆说遍了死法吧！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爷子呸掉了云歌的话，“说什么死不死的？”
“我不怕啊。”她坦荡荡。
如果发誓和诅咒真的有用，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人去请杀手吗？
就算有用又怎样？这个孩子不是他何凌霄的，还能是谁的？
既然她没有撒谎，毒誓也就不成立了，她又怎么会有事？
“爷爷，我们还是出去吧，”何凌歆说道，“这是凌霄和云歌小两口之间的事，我们这么多人在他们多不好意思，您说是吗？”
老爷子当即说何凌歆最懂事。
他怎么没想到，有他们在，依他这个孙子的性格来说，又怎么会肯低头呢？
真是老糊涂了！
老爷子把人一个个赶出去，自己出去前，凑过去跟何凌霄轻轻地警告了一声说：“给我好好说话！好好求原谅！否则别怪爷爷心狠手辣，断了你所有卡！”
“⋯⋯”一个已经没掉了的曾孙，能让靖云歌身价暴涨？？
谢可怡去而复返，蹲何凌霄面前揉了揉他的脸，悄悄说，“宝贝，任重而道远，妈咪知道你委屈，忍忍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妈咪懂你的，咱们先把这个坎给跨过去了，以后你想藏小三就小三，妈咪帮你都没关系，啊，乖。”
“⋯⋯”何凌霄无语了，“何太太⋯⋯”
“可怡！”老爷子催了。
谢可怡赶紧出去了。
一大堆的人都出了房间，只剩下何凌霄和云歌两个人。
“我⋯⋯”何凌霄转了个身要起来，想要至少表达一下失去孩子的心情。
他没想过靖云歌会怀了孩子，更不会想到她被带进了警局。
他心里不舒爽，可究竟是愧疚还是什么，他也分不清。
就是觉得挺没脸与她面对面。
在医院里看到熟睡中的她，心里很奇怪。
那时候她的脸色比现在还要差，看起来都濒死的状态。
而那个让她变成这样的人正是自己。
在他醒来之后他该说什么好，他是有想过的，但她真正醒过来后——
很好，依然是那个带刺的靖云歌！
他想说的是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
“谁让你起来了？”
就在何凌霄进行着纠结的内心戏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脑袋上方响起。
抬起视线，就对上了靖云歌那面无表情的脸，证明她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
何凌霄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她严肃的脸之后，明白了。
起到一半的身体继续跪也不是，起也不是，僵在半空。
“跪着，”云歌嚣张得就跟女王似的，没将他放在眼里，“那孩子也是你的，你就算祭奠一下他的逝去都是应该的。”
“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一直以来都是何凌霄主导着一切，占上风，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何凌霄当然不服，身体又起了一点。
“让你跪的是爷爷，不是我。”云歌扫了他一眼。
何凌霄不管，非要起来。
反正老头子在外面，还能开天眼不成？
“你确定爷爷受得起刺激？”
何凌霄依然起。
云歌的身体坐起了一些，扯高了嗓子：“爷爷——”
何凌霄完全没想到，靖云歌竟然要打小报告！
那一瞬间的双眼瞪大都不知道是因为被她的行为吓到还是因为怕吓到他爷爷，他整个人扑了过去，一个漂移般的动作，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干什么？还嫌老头子身体不够‘好’吗？！”
云歌一个撇头就挣脱开了他的束缚，淡定地扫了他一眼，“那你跪还是不跪。”
“⋯⋯跪！”
云歌听出来了，何凌霄在恨得咬咬牙的同时说出了这个字眼，如果是在允许的条件下，他一定会伸出手掐死她。
不过事情偏偏不如他愿。
想掐死她？至少今天不可以！
什么？拿着鸡毛当令箭？
对，她就是拿着老爷子给的特权当令箭，怎么着呢？
云歌想，反正她也不需要讨好何凌霄，能虐他一次是一次，也算是她的逆袭，不是么？
对他好他也不在乎，照样恨她，那就让他恨到底好了，增加他对自己的仇恨值什么的，云歌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靖云歌，你会遭报应的！”于是某位大少爷就这么跪在床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都成了浮云。
“报应？”云歌笑了，并且是觉得很可笑一般的意思，“如果你指的是我失去了这个孩子，那么是的，我遭报应了。”
“⋯⋯”这个时候和他说什么都好，就是别说孩子。
这种感觉太怪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不停地闹腾一般。
云歌问他，“我在警局不知道明天的太阳在哪边升起的时候，你在哪里，能老实回答我吗。”
“⋯⋯”何凌霄不知道她问这个是做什么，想了想，还是回答她，“在医院陪林夕。”
“嗯，明白了。”
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在医院，陪靖林夕。
这个时候，她除了说这句话之外，还能说什么吗？
出乎了他的意料，靖云歌没哭没闹，说话也不带刺，就是用很平淡的口气说她知道了。
是他的错觉吗？他竟然听出了阴霾满天的感觉。
云歌忽然一个反转，眨了眨眼看着他：“爷爷是不是说，我不原谅你，你今天就不能起来？”
“⋯⋯”她想⋯⋯
“好的，原谅你的事就交给上帝去做吧，我可以在梦里送你去见上帝。累了，我休息了，请不要打扰我。”
说完，云歌直接躺了下去。
“喂靖——”她开玩笑的吧！？
“嘘——”云歌侧着身，睁开眼就能看到何凌霄那张欲怒不能怒的脸，“不许吵，除非你想我惊动爷爷。”
“⋯⋯”
比起他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真的是很仁慈好吗？
这个孩子的失去，他有间接原因，这个不痛不痒的惩罚，她不是为自己，是为孩子。
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并且也是最后一个，唯一一个。
有些事，越想越伤，云歌是真的觉得有些疲倦，便收起了胡思乱想，明亮了双眸，对眼前的人眨了一下眼，“晚安。”
这一个带着些俏皮的眨眼，把何凌霄给看得愣了。
这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靖云歌吗？
等他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她好像真的睡着了似的。
这一次，云歌逆光而睡，大好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将她衬托得犹如天使一样美丽。
他近距离观察着她的五官。
靖云歌真的长了一幅极好的五官，他必须说实话，她比林夕美多了。
靖林夕虽然也是个美女，但凡事是要看参照物的，放在大众群中，她是漂亮，清新的小美女一枚，可如果放在云歌身边比较的话，那真是差了不止一点。
女神，与侍女的区别。
据说是遗传靖太太的，靖太太年轻的时候就美得全城轰动了，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云歌从来不觉得长得漂亮是什么超级好的优势，她的性格不讨喜，又有什么办法？
她妈咪跟她说过一句话，她一直都记着，长得好，不如嫁得好。
有一个爱你疼你给你依靠的男人，比什么都好。
云歌显然是相反的一种情况。
“⋯⋯”看着眼前的睡美人，何凌霄想试试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双手已经差不多卡在她的脖子处了，末了还是收了回去。
不对，这样掐，睡着也会变成醒的。
于是右手不自觉地上移，触碰到了她长长的睫毛，顺着她的鼻子下滑，落在了她失水的嘴唇上。
和之前的触感一样，很柔软。
很怀念⋯⋯
脑子一热，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升了上来。
何凌霄起了身，俯身过去。
很近很近⋯⋯
在这么阳光明媚的情况下，如果有人靠近，就算闭着眼睛也会感觉到的。
而云歌依然睡得很安稳，看起来真的已经入睡了。
直到他的脸与她相近，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触碰到她的唇瓣。
就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他忽然一顿。
轻轻的一声“啪”响起，何凌霄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心里有些郁闷。
男人！
这就是男人！下半身动物，是个女人他都能动心吗？
他只知道，对谁动心都没有关系，唯独不能对靖云歌！
何子东告诉他，林夕最近的情况非常乐观，说不定有醒过来的机会。
靖云歌有毒，吃过一次会上瘾。
对他来说，她是特殊的，她和他的其他女人不一样。
⋯⋯
云歌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迷糊地睁开眼，发现何凌霄居然还在，有些诧异。
他像个孩子似的，趴在床头睡着了。
他竟然真的一晚上都没离开？
老爷子没在开玩笑？他们一家子都在来真的？
是的，她怎么会认为他们真的会让何凌霄在这跪一晚上不喊他起来？
她以为至少过个一两个小时，就算老爷子不说话，谢可怡这个当娘的也会心疼地来喊他起来才是。
何家的人真的中邪了！
云歌没敢动弹，怕把他给弄醒了，视线往上瞄了瞄，发现他的手机就摆在一边。
再转头看他这个样子，犹豫了一秒，果断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他的手机。
云歌就像个文艺小清新女，把脸凑过去了一些，摆了个V手势，合照，拍下了他的睡姿，两张脸都打了马赛克之后，才发上了微博。
很容易就看出来云歌躺在床上，那个男人则是趴在床头睡的，顿时羡慕嫉妒恨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经发布，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和评论量再次爆表，可想而知，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有人眼尖，认出了何凌霄的西装品牌，扣上一个“本世纪居家外带皆宜高富帅好男人”的殊荣。
好男人吗？
或许于靖林夕来讲，等了她三年的他，真的是个好男人吧。
关了微博，云歌准备把手机放回去，这时震动了起来。
屏幕上的三个字让她怔了怔：白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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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感觉出来没？林夕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