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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乔眼睛酸涩的快要睁不开,一颗心犹如死水一般,绝望而哀伤,面前忽然有阴影,微微掀开满是泪水的长长的睫毛,就看到莫御琛俯身而下。睍莼璩伤
他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眸子冷冽如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以冷漠的态度将她所有的耻辱和不甘都看在眼里。
可是他是不是忘记了,她所有的耻辱都是他给的……
莫御琛,你怎么能这么的对我?!!
她恨极了他那样的目光,死死的咬住唇瓣,直到尝到咸涩的血腥味,她小手一扬,朝他俊美的脸上打去…塍…
莫御琛的速度很快,在她碰到他的脸之前,就将她的纤细的手腕紧紧的扣住。
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莫御琛紧紧的凝着她,手上的力道加大,空气中似乎都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很痛是不是?”
顾乔小脸已经一片苍白,她双眸闪着倔强的光芒,死死的瞪着他莉。
他长指捧住她的小脸,冷声道,“可是顾乔,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痛?你知道要将一个早已经在你的心底扎了根,发了芽的人生生的拔出来的那种痛苦么?我是真的决定要放过你,要将你从我的心底拔出来,哪怕我会痛死,我还你自由……”长指缓缓往下,轻轻的挑起她的下颚,“你却在骗我……”
“所以……”莫御琛轻轻的吻住她的唇,像是这世上最温柔的情人般在她唇角处低声道,“我有多痛,你就该有多痛……”
“莫御琛,你这个恶魔,你凭什么未经我允许,闯进我的生命中?你凭什么要让我跟着你一起下地狱?你凭什么凭什么?!!”
顾乔的情绪已经失控,小手握成拳头,一拳一拳的抡在他强健的后背上。
眼泪从没间断的落下来,她已经崩溃了,什么都顾不得,只想狠狠的将他推开。
她不要再让他这样毫无忌惮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不要再跟着他一起疯狂,她要正常的生活,她不要这个恶魔的爱!!!
“嘘——”莫御琛轻轻的拖住她莹白的后颈,眸中光芒魅惑,似乎在安慰她,低哑道,“知道外面很多人么?别这么闹,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婚礼弄得很漂亮,来了很多人,我还看到你姥姥了,还过去打了招呼……”
“姥姥”二字穿过顾乔的耳膜,直溃她的心脏,她瞬间止住了所有的动作,小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双眸灰败,气若游丝,“莫御琛,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不答反问,优雅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你觉得呢?”
顾乔死死的咬住下唇,咬的很深,将那里咬的血迹斑斑,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半晌,才松开,声音犹如死水般平静,“我知道了。”
莫御琛冷笑,魅惑的俊脸在向她靠近,薄唇紧贴她唇瓣,伸出舌头将她唇瓣上的血吮去,动作那样轻柔,声音却冷冽的像是来自地狱,“乔乔,告诉我,乱`伦的滋味怎么样?”
顾乔小手攀上他的后背,低头往他的脖颈处,张开小嘴就咬那里的肌肤,狠狠地,用力的,直到嘴里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莫御琛,我恨你!!!”
他嘴角冷冷的掀起,目光深邃冷冽,“如果爱让你觉得痛苦和绝望的话,那就恨吧……”
*
江密和纪泳儿牵着顾乔的手走出去,外面阳光正好,微风习习。
除了小小的花童拿着篮子等在休息室门外,竟然还有顾湛东,顾乔看见他,有一刻的恍惚,随即却又释怀的笑了笑。
对了,他要演戏,在这么多人面前,扮演一个慈爱的父亲。
透过头纱,顾乔也能看见他脸上虚伪的微笑。就好像是很多年前,每当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他也这样对妈妈笑过。
妈妈明知道他那笑容有多假,可是却依旧愿意沉浸在他虚构的世界里,哪怕她只能得到一刻的温情也好,哪怕这难得的温情都是他在演戏的。
顾湛东向她伸出了手,她怔了怔,盯着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在想,不知道等一会他会不会气得要将她杀了。
她伸出了小手,勾上了他的胳膊。
他们一步步的往红地毯上走去。
真的来了许多人,她认识的,不认识的,满满的宾客。
白骁站在红地毯的那一端等着她,即使隔着这么远,她还是能看到他脸上幸福的笑容。
尽管眼角酸涩,顾乔也强迫自己挺直腰身的走过去。
白骁,原谅我的自私……
我有我想保护的人,至于欠你的,我用生命还你,可好?
顾乔看到了姥姥,她也一直在看着她,眼中有点点喜悦与欣慰的泪水。一直觉得姥姥是很强势的女人,可是对于她,她却是在用尽她所有的努力在呵护她。
天崩地裂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她在心底低声道:
——姥姥,对不起……
耳畔回响着舒缓醉人的婚礼进行曲,顾乔的眸光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终于,她来到了白骁旁边。
顾湛东将她的小手握住,交到白骁的手上,对白骁道,“从今天起,我就将我的女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她。”
“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对待乔乔的。”白骁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声音有些激动。
现场响起了掌声,顾乔却在这声音中,心一点一点的死寂下去。
微微抬了抬眸,她看到了远处莫御琛高大优雅的身影,小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白骁也感受到了,疑惑的望过去,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问道,“乔乔,怎么了?”
顾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牧师见两人准备好了,便开始进行结婚仪式。
顾乔只听到有人在说话,却一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最后,他听到旁边的白骁大声坚定有力的说道,“我愿意。”
她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扇了扇,抬眸望向牧师,牧师对着她再度出声,她只听清楚了最后一句话,牧师问她,“你愿意么?”
她没有答话。
只是看着远处。现场先是一片安静,过了一会之后,开始有些***动,甚至有些议论纷纷的声音传出来。
白骁有些着急,俊脸微微苍白,以为她是因为没听见,他转过了头,低声提醒她,“乔乔,牧师在问你话。”
顾乔美眸看向他,无限荒凉的轻轻笑了笑,再度看向牧师,一字一顿,缓缓而出声,“我不愿意。”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脆,穿透现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白骁稳了稳跳的慌乱的心脏,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了一次,“乔乔,你是不是说错了,你……”
顾乔自己将头纱掀开,美眸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忍住胸腔里的剧痛,她深深的吸一口气,“我不愿意。”
白骁彻底慌乱了,高大的身躯震了震,眸中闪过不可置信,他快步的上前,握住顾乔的小手,“你在说什么,你一定说错了,还是你在和我开玩笑?乔乔,你乖,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应该说‘我愿意’而不是‘我不愿意’,乔乔,你快告诉牧师说你愿意。”
顾乔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掌给无形的掐住,她呼吸都变得紧致,她快要承受不住,可是她偏偏不能脆弱,她不能倒下。
她美丽的眸子溢出水雾,死死的咬了一下唇,在不知道在心里深呼吸过多少次之后,她终于能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无波。
低眸看了一眼白骁紧紧抓住她小手的手,他抓的那样用力,关节节节泛白,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
这个男人已经快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她知道。
可是此刻她除了选择伤害他,别无他法。
将小手从他渐渐变冷的手掌中抽出来,她抬起双眸,幽幽的望向他,轻轻的道,“白骁,对不起……”
现场再一次***动,甚至有些人已经站起来了。
下面,白骁的父母,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都脸色变得铁青,而顾湛东更甚。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白骁双眸满是血丝,情绪接近失控,他走上前,紧紧的掐住她纤细的肩膀,“你应该要说你意愿,你说啊,说啊!!”
“顾乔,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明明是你亲口说要嫁给我的,可是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白骁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完全没有了往常那样的温润,一双眸子红的似乎要渗出血来。
顾乔的双眸犹如死灰般的绝望与灰败,她一眨不眨的看着白骁,任由他用力的摇晃着自己的身躯。
“顾乔,我决不允许你再这样对待我,我得不到你,那个男人也休想得到你!”白骁撕心大吼一声,忽的上前,大掌伸出去,掐住顾乔纤细莹白的脖子。
情况发生的太快,许多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而后,人群中爆发出惊呼声,很快的,就有人上前将白骁拉开。
顾乔在剧烈的咳嗽着,忽然又觉得很可笑,似乎每个男人都想将她掐死。
明明该是这样悲痛的时刻,可是她却在笑,那笑容灼痛了白骁的眼,快要灼瞎。因为被几个人拉着,他在用力的挣扎,一直在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他上前,颤抖着握住顾乔的肩膀,“乔乔,刚刚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男人还在自欺欺人。
顾乔只觉得心里一片酸涩,她抬眸望向白骁,“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一场婚礼就这样演变成为一场笑话。
现场数百盏镁光灯在同时运作着,记者争先恐后的想上前去,一片混乱。
顾湛东有意要将这一场婚礼弄得全城轰动,却没想到到最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脸上铁青可怖,看着上面的顾乔,只想上前去扇她几个耳光。
是她令他颜面尽失。
到了这一刻,他甚至在怀疑,这是她故意的,故意说要与白骁结婚,就是为了设下这么一个局,让他出丑。
他早就该明白,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能是什么好东西!1
“你……”白骁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他死死的盯着她,“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够了!”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是白骁的父亲,海城的市长,他与白夫人满脸冰霜的走过来,让人将早已经失控的白骁紧紧揽住,然后他面对着众人,声音平静低沉,“各位宾客与媒体朋友,今天我儿子白骁的婚礼上出了些情况,婚礼取消了。”
顾乔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好累,她快要承受不住。她不知道到了最后,人群是怎么散去的,怎么离开的。
只是到了最后,原本热闹的婚礼现场,只剩下寥寥些人。
江密和纪泳儿一直不肯离开,担忧的站在她身旁,就怕她会承受不住倒下来。
忽然,纪泳儿尖叫了一下,原来是顾湛东上前,大掌一扬,想给顾乔一巴掌。
可是,这巴掌还没来得及打下来,就被杨老太太的拐杖给挡了下来,她冷然锐利的眸光扫向顾湛东,“我的孙女是你想打就能打的么?”
顾湛东怔了怔,随即冷笑,“能做出这些事的,还真是您的乖孙女,也只有杨莉能生出这样的女儿。”
杨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拐杖“啪”的一下,飞出去,差点就打到在一旁站着的顾幽,她尖叫了一声,楚楚可怜的躲到了顾湛东的身后。
顾湛东冷笑一下,带着顾幽离开。
“乔乔。”许久,杨老太太才出声,声音苍老嘶哑,“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乔纤细的身体颤了一下,美眸中闪过一丝剧痛,嘶声道,“姥姥,对不起。”
杨老太太咳嗽了一下,苍老的眸子闪过疼痛与失望,“是不是像白骁所说的那样,你是因为另一个男人才亲手毁了自己的婚礼,你知不知道你这不单只是毁了自己的婚礼,你也是在毁了自己!!”
顾乔连指尖都在苍白,她艰难的抬眸望向姥姥,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她能对她说什么?她什么也不能说!1没有人知道她的痛苦,也没有人明白她所有的绝望,她只能一个人承受,而如今,她承受不住了,她可不可以选择放弃?选择逃离?
在杨老太太看来,她的沉默就是在默认。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所生的孩子,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只希望她不要步她妈妈的后路,可是她终究是令她失望了,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苍老的眸子闪过失望,她摇着头叹息道,“你与你妈妈一样,都是令我失望的,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我的孙女是顾幽,起码她充满野心,而不是你,只会让我一次次失望。”
顾乔的脑子在那一刻轰的被炸开,绝望铺天盖地的的向她袭来,从来没有一刻能让她这么的绝望过,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说,希望她不是她的孙女。
尖锐的疼痛噬骨传来,她痛得快不能呼吸,快不能站立。
她哑着嗓子,想要出声,却一个音符都发不出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佣人将姥姥推走,而泪水湿透了她整张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