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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05年,杨行密病逝,死在朱温称帝的前面。病逝的时候将近60岁,在古代也算正常死亡,其长子杨渥继位。
杨行密前大半生孤苦,受了很多罪,四十岁以后才发达。娶妻纳妾生子这些人生大事,也都在发达之后完成,放在现在,也属于晚婚晚育。
老来得子,自是宠爱异常,且本身文化低,又忙于征战,四个儿子的教育事业完全处于放养状态。
虽然后来贵为一方诸侯,有条件请好的老师,但家长不重视教育,准确的说是不参与教育,也是白搭,毕竟爱玩是小孩的天性。所以现在讲教育要家校协同,还得有一定道理的。
杨渥属于官二代加富二代,小时候没吃过啥苦,生活过得为所欲为。继位时候,恰是十八九岁爱玩的年纪,更是无人约束,彻底放飞自我。
史称,小杨同学喜好游戏与饮酒,又擅长打马球,属于文体两开花的全才,且打马球的瘾非常大。
在杨行密丧礼期间,白天要招待吊唁的来宾,没时间打球,心痒难耐,遂趁晚上与宫中仆从击球为乐,为看的清楚,在球场点燃一圈蜡烛,蜡烛巨大有二尺多粗,一根蜡烛耗费万钱。
是不是很有氛围?既浪漫又尽显奢华,符合官二代、富二代的身份与气质。
又是驴友一个,江淮地区风景独好,杨渥喜欢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一走就是几天,就连身边亲卒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整体来说,杨渥是个很有情趣与意思的年轻人,好玩也会玩,适合当个富家子,适合交朋友,但不适合在乱世继承大业。
杨行密在去世的时候,不放心身后事,也学刘备同学来了一场托孤。流着泪唏嘘不已,将杨渥托付给左右心腹,左牙军指挥使张颢,右牙指挥使徐温。
行密握着两人的手:“两位贤弟啊,大哥看着是不行了,你们的大侄子年轻,经验资历不够,你俩看情况,能辅佐就尽力辅佐,不能辅佐的话你俩就取、取而代之。”
说到最后,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人握着大哥的手,泪流满面,用另一只手拍着胸脯:“放心吧,大哥,我们定把大侄子当大哥一样尊敬,谁不服就打谁,你就放心去吧”。
得到两人的表态,杨行密头一歪,安心的闭上眼睛,结束了自己酸甜苦辣的一生。
事后来看,杨行密此举是自掘坟墓,杨家基业就是葬送在这两人手里。
但在当时托孤于这两人也是最好的选择,这两人是杨行密创业期间的左膀右臂,张颢慷慨激昂,徐温隐忍有谋,杨行密知人善任,三人配合得当,将事业搞得红红火火。
起初,张、温两人也算尽职,支持杨渥继得大位。在少主继位后,又抓住机会,袭取了朱温的洪州,给汴梁来了一个下马威,断了朱温乘杨行密病逝袭击淮南的心思。
同时,又向湖南、江西掠地千里,一系列对外战争的胜利,稳定了少主杨渥的地位。
偏是杨渥看不清形势、认不清自己,将这些开拓疆土的功劳全部据为己有,觉得是自己英明神武、领导有方。
隊更加志得意满,骄奢亦甚,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再把左右辅臣放在眼里,更不用提封赏了。
张颢、徐温也是为国心切,对杨渥一些不着调的行为时时规劝。刚开始,杨渥还有所收敛,后来听得多了,对二人由烦躁到嫉恨起来。
一日,杨渥正与众嫔妃饮酒后宫,嬉戏作乐,不亦快哉!偏是两人闯入后宫,要杨渥升帐议事,安排部署吴越犯边事宜。
杨渥正在兴头上,让两人明日再议。军情紧急,两人偏是不从,跪在地上哭谏,扯着少主杨渥的袖子不松。
杨渥原已有几分醉意,看两人如此相逼,大怒,拔剑断袖,剑指二人大骂道:“汝两人谓我不才,何不杀我,好让汝等快心?”
袖子割了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断袖之癖、一个是割袍断义!杨渥对这两个糟老头子当然没有断袖之癖,但应该也没有割袍断义的意思,只是冲动了。
但冲动是魔鬼,不合适的行为带来的后果非常严重。
话已至此,两人变色,悻悻而出。
两人一合计,都割袍断义了,还辅佐个屁,搞不好命都没了,就决定先下手为强。遂率领牙兵数百人,直入宫中,宫中侍卫如何挡得住,径到杨渥面前。
杨渥大是惊骇,道:“汝等果欲杀我吗?”
两人齐声道:“这却不敢,但大王左右,多年来奸人挟权乱政,必须诛杀数人,方可定国”。
话未说完,就命牙兵一拥而上,将宫内左右指挥使等杨渥心腹数人按倒在地,手起刀落,几人人头落地。
张颢、徐温这才跪地请罪,尚说是下属兵谏,我等也是无法,并向杨渥保证,以后王宫中安保的活就有左右牙军负责,我王只管放心。
杨渥又惧又气,但又有什么办法,只好配合演戏,豁免两人及参与牙军的罪名,还得厚加赏赐。
从此,杨握就如被拔了牙的老虎,政令不出王府,淮南军政,悉归张颢、徐温两人掌握了。
这个时候,朱温刚刚篡唐称帝。前文讲李克用移檄四方,让共同起兵抗梁,淮南节度使杨渥接到檄文,只是苦笑了两声,自己都自身难保了,那还有心思去恢复唐室江山。
杨渥毕竟是杨行密的儿子,尚存几分血性,终是不甘心,就秘密遣使到淮南各镇,号召大家发兵救主。
谁知使者尚未出金陵城,就被徐温牙兵拘住。
徐温问明情况,就将来使押送到张颢处,任凭张颢发落。
张颢很受用,觉得徐温看得起自己,就派副将领兵,直入王府将杨渥砍死了。
同时,张颢率兵进入王府,从大门到庭中堂下,排列将士,各露刀枪,然后命人召来所有官吏将士,到王府商议军机。
众人到齐,正疑惑时,张颢按剑大声问道:“今嗣王暴薨,军府重事,当归何人主持?”
大众都不敢对,张颢连接问了三次,都没人应声。
张颢很尴尬,不由的急躁了起来。换谁都急躁,说到底是张颢计谋不足啊,被徐温当枪使也就算了,为啥不提前安排好托呢?
这种情况,若一人跪下,带头臣服,其他人岂敢不服?
徐温看众将人心尚在老杨家,就暗中使眼色给严可求。
严可求会意,就站了起来,走向张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