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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长安公主直言坚决不嫁邵子翎的消息在西京闹的沸沸扬扬。睍莼璩伤
长安公主的这番话引起朝中大臣的围攻,纷纷指责其没有规矩,身为公主,却没有足够的端庄姿态,有失国体。京城里的许多夫人小姐们都在暗暗批评她不懂事,却也有几位有见识的小姐很是敬佩她。。
兰妃在得知消息之后,心中暗自庆幸,幸亏那日“肚兜”的事情没有被宣扬出去。却不知,若不是四皇子担心长安公主的“艳/史”闹腾的太厉害压住了“赵雁卿坚决不嫁邵子翎”这件事情,他也根本不会有选择性的散/播/消息。
这里面有多少门门道道,齐国皇帝略微一思索也就想明白了。针对长安公主具体的处罚没有下来,只是禁了她的足。
那日出门,兰妃看到站在外面的赵落漪,眼神里面带着愤恨。她当时不在赵雁卿身边,就是被赵落漪给牵绊住了。若是她在……赵雁卿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膈。
察觉到她怨恨的视线,赵落漪看向后面走出来的四皇子。在今日牵绊住兰妃,是四皇子指使她的。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到底是照做了。后来隐隐听了些事情,赵落漪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赵雁卿得知何谦暂时没事的消息之后,老老实实的待在寝宫里面,再也没有出门。回到寝宫的那一日,面对震怒的兰妃,赵雁卿只说了一句话:“我们是发乎情止之礼。我没有做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肚兜是她的。但是,她从来没有送给过何谦。更没有……与何谦做那些不应该做的事情脂。
因为那件事情闹得太过厉害,便是一直在房中养伤的姜紫离都听说了。
那件事情没有流传出去,被邵子翎一个人听到也就听到了。毕竟里面具体什么事情,邵子翎也不是想不明白。但这样闹的众人皆知,邵子翎若是再娶赵雁卿,难堪的就不是单单邵子翎,而是整个黎国了。
这就是四皇子的目的。一方面希望邵子翎不想娶赵雁卿,另一方面让邵子翎为了黎国也不能娶赵雁卿。
可是不管怎么样,邵子翎在这件事情上面,到底是有些憋屈。
姜紫离为了这件事情特地去找了邵子翎。邵子翎看着她,淡淡的笑:“齐国的争斗跟我们无关,只要能向齐国借到兵,我们回到黎国,这些事情就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对邵子翎来说,他心中担着的不过是两件事情。一件是姜紫离嫁人。一件是向齐国借兵。
他的声音里面带着忧伤,姜紫离听出来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静静的站着。视线落在别处,满目忧愁。
回到黎国……来之前,他们曾经约定,如果回去她还愿意,他就……要她。可是如今……她以为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邵子翎娶别人的时候会痛不欲生。却没有料想到,居然是自己先嫁。
两人站在廊子下说话,孟初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远处。邵子翎看了孟初寒一眼,笑着面对着姜紫离,说出来的话却认真而又严肃,而且丝毫不怕被孟初寒听到。
“紫离,如果将来你对这件婚事反悔了,随时告诉我。我会用尽办法把你抢回来。哪怕……杀了他。”孟初寒若是不放手,他邵子翎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带回来。如果她不愿意再跟着孟初寒的话。如果她愿意……她高兴就好。
初七。
孟初寒去了别的院子里住了一天,依照规矩,不得再跟姜紫离见面。姜紫离留在四宜楼中待嫁。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孟初寒直接进宫,花轿也会将姜紫离抬进宫里去。然后他们在宫中拜堂。洞房就安排在孟初寒搬出去的那个院子里。
搬出去的时候,孟初寒去看了姜紫离。问她身体状况,说若是她身体受不了的话,可以再拖延一段日子。
姜紫离直接摇头拒绝了。早晚的事情,迟早都是要嫁的。更何况,她拖得起,黎国拖不起。
在姜紫离即将成婚的这几日里,孟庭旭见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已经跟柳木笙一起离开了。
孟初寒曾笑着对邵子翎说起过:“这么快就回去,只怕是要找姜世炎联手了。”
邵子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道:“只要陈国的人敢向黎国迈进一步,我就有足够的理由让姚青带黑甲军出来。”
孟初寒看着邵子翎,道:“你可以不将姜世炎放在眼里,但是南安度那个人……到时候你会知道他的厉害。”
邵子翎擦拭着手中的长剑,漫不经心道:“我已经尝试过他的厉害了。”他在黎国的窘况,大部分都是这个南安度的主意。
孟初寒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那你就不担心吗?”
邵子翎头也没抬,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向齐国借了兵我邵子翎还拿不下黎国来,那我即便死了也没什么好憋屈的了。”
邵子翎顿了顿,道:“更何况,即便我真的拿不下南安度,你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不是吗?”
孟初寒看着他,突然笑了:“你果然知道!”
邵子翎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这么没什么好稀奇的。先不说孟初寒曾经在四宜楼中对着柳木笙说了那样一番话,便是那日孟庭旭的人逼问孟初寒身份的时候,孟初寒说的很多话就已经告诉他很多事情了。
邵子翎擦拭好长剑,还剑入鞘。看着孟初寒道:“那日我对紫离说的事情,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如果她说想要离开你,我一定会帮她。”
孟初寒脸上的笑容淡去,正容道:“我也没有当假话听。不过,我敢保证,你不会有杀我的机会的。”
孟初寒站到邵子翎面前:“你杀不了我。我也懒的去动你的底线。”
孟初寒很明白邵子翎看中的到底是什么。只要他一不伤害姜紫离,二不危害到黎国的江山社稷,邵子翎就不会为难他。
他孟初寒对黎国的江山没兴趣。其实他对陈国的江山也没兴趣,只是别人都欺负到他头上了,他不找回去,实在也太窝囊了些。至于姜紫离……他的女人,他想要陪伴一辈子的女人,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她!
那日分开的时候,邵子翎对孟初寒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紫离很佩服你,我也很佩服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
孟初寒笑:“彼此彼此。”孟初寒同样对邵子翎有一种敬佩:他是喜欢姜紫离,但是喜欢到眼睁睁的看着姜紫离嫁给别人,只怕他做不到。
初七晚上。
孟庭旭和柳木笙走了,如今的四宜楼里面住着的就剩下了邵子翎和姜紫离两个人,外加一众的丫鬟奴才。
夜幕降临。天上一弯残月,明亮的厉害。
姜紫离推开雕花木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邵子翎。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他站在那里,对着她温和的笑。
姜紫离迈出门去,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走到他面前:“子翎。”
邵子翎“嗯”了一声。
简单的就说了这几个字。他们默契的并肩前行。他没有抓她的手,她也没有拽他的衣袖。两人中间隔着一条极窄的缝隙,可两人的心却靠的很近,就像是之前的时候一样。
四宜楼中鲜花无数,那些或正在盛开或即将开败的花朵在夜色的映衬下,多了一种朦胧美感。便是鹅卵石的小路上,都被月光铺上了一层轻纱。
这样的景象,如同梦境。
姜紫离与邵子翎也不说话,就这样走着。一直走下去,将四宜楼都走了两圈了。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这个时候,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即便如此,他们没有一次相碰的,哪怕是衣袖。不偏不倚的,他们之间就隔着那条恰到好处的缝隙。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那弯残月都挂上了树梢。邵子翎和姜紫离都没有说累,也没有说倦,两人在廊下坐下。
因为姜紫离明日就要成亲,廊子下面垂挂的灯笼都换成了红色的,下面垂挂的流苏也是红色的,看起来很是喜庆。
邵子翎看着那刺眼的红色,突然道:“紫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三岁吧。”
姜紫离的脸上瞬间满是温柔,她在回忆里笑起来,道:“是。那年我刚刚三岁。你比我长一岁。”
邵子翎叹息一声,道:“十四年了呢。一眨眼就十四年了。我们都长大了。”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