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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二年七月初二。睍莼璩伤距离姜紫离与孟初寒成婚的时间还有六天。
为姜紫离出嫁准备的嫁衣、凤冠,以及各种钗环首饰皆已准备好,送到姜紫离面前。为孟初寒准备的喜服、簪冠也送到了四宜楼。
大红的颜色,似鲜血般艳丽。邵子翎看着,不仅刺眼,还戳心。孟初寒则是一脸和气的笑,对着送衣裳的人连声道谢,亲自将喜服抱回了自己房间。
邵子翎看着那紧闭的木门,心中悲痛愈甚:原本……那衣裳应该是他的的。娶她的人,也该是他。
孟庭旭和柳木笙在旁处看着,脸上表情各异。孟庭旭道:“孟初寒竟然真的坚持要娶姜紫离,还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娶她。辂”
柳木笙叹道:“自从我们见到孟初寒开始,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围绕着姜紫离的。难道这孟庭煜要办的事情跟姜紫离有莫大的关系?”
孟庭旭道:“给我们一个警告,然后对我们不理不睬,这样,似乎不太对劲儿。”
这个时候,让他们忧心忡忡的孟初寒……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试喜服驽。
与姜紫离的嫁衣相比,他的喜服简单许多。就是一件大红的衣裳,配一条巴掌宽的腰带。可是即便这样简单的样式,这样的颜色,穿在他挺拔的身上,依旧好看的紧,如临风玉树。
孟初寒低头看着自己的这身衣裳,再想到姜紫离身穿嫁衣站在他面前的模样,忍不住弯起嘴角,眉梢眼角皆是温柔的笑意。
姜紫离,你终于可以是我的了。
赵落漪的院子里。
是赵落漪亲自带着丫鬟将嫁衣以及首饰送到姜紫离那里的。赵落漪将那嫁衣展开来看,忍不住赞叹道:“昭翎姐姐,你看这嫁衣多漂亮!”
姜紫离抬头望去,大红的颜色,配以彩色丝线绣制的翱翔的凤凰。另有各种样式繁琐的流苏及配饰。凤凰……姜紫离忍不住就想起那一对龙凤玉佩。她把“飞龙在天”丢了,“凤翔九天”可还好?
即便“凤翔九天”还好,它也找不到自己的“飞龙在天”了。那一对“龙凤”,终究是不能在一起了。
夏泉看着姜紫离落寞的神色,心中一时不知是喜是悲。看这个样子,公主心里是真的有将军的。可是,她为何还要与孟初寒走的如此之近?
赵落漪将嫁衣递到姜紫离面前,道:“昭翎姐姐,你看看这凤凰!这刺绣!这珠子!还有这流苏!多漂亮!你快穿上试试看,是否合身。若是不合身,还可以送去让她们改。”
姜紫离望着那精致的嫁衣,道:“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就是件嫁衣,只穿一次,不用这么麻烦。”
她是不想看到这样刺眼的颜色。不是邵子翎,这颜色这样式只会让她心痛。这些东西在一遍遍的提醒她:她再也不可能嫁给她的子翎了。
她想要早点回房间去。听说,孟初寒的喜服也送过去了。子翎他……他肯定是很伤心的吧。
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冲出这里,冲开重重的束缚,随了自己的心,站在邵子翎面前。
赵落漪看着姜紫离,有些发怔。落梅摆弄着首饰,心直口快的道:“嫁衣这么重要的衣裳怎么可以不试呢?若是不合适,到时候不是……”
看着姜紫离脸色不好,赵落漪呵斥道:“落梅!”
落梅的一句话却提醒了姜紫离,让她终于想到了她要嫁的那个人,孟初寒。落梅说的是,嫁衣是很重要的东西,不可以不合适。
她既然已经答应了孟初寒嫁给他,就不应该在这样的事情上胡闹。他娶她,原本就是被他们利用了。她不可以再对不起他。
姜紫离道:“拿来我试一下。”
姜紫离拿了嫁衣躲到屏风后面去换,不过片刻便出来了。亭亭美人盈盈而立,更显妩媚柔怜。
那身做工精致繁琐的嫁衣竟然没有压制下她的颜色,反而衬得她愈发美丽。如一枚珍珠般,衬在大红的丝绒里,不管那丝绒是如何的艳丽,唯一的用处便是陪衬她的美。
目前尚未梳妆,赵落漪一介女子看了都忍不住的心中发颤:在邵子翎心里,输给这样的美人,赵落漪觉得自己并不委屈。
赵落漪走到姜紫离面前,看着她这身繁琐华丽的嫁衣,忍不住再次赞叹:“真是太美了。昭翎姐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美的人。”
姜紫离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裳,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大小正好合身。只是,到底是太过繁琐了,没有简单的大方。
落梅在旁边也看呆了,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姜紫离身上的那件嫁衣:“我们公主出嫁的时候,嫁衣肯定也跟这个一样美丽!”
她一句话说完,姜紫离与赵落漪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很快错开,都低下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站在旁处的夏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觉得不痛快,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去。
七月初三。
姜紫离用过早膳之后,心情一直很是低落。到了快晌午的时候,姜紫离告诉赵落漪,说突然想起有个重要的东西落在四宜楼里面了,想要回去找。
赵落漪没有说让别人送过来的话,而是道:“昭翎姐姐,我陪你一起回去。”姜紫离回去是为了在成亲之前再见邵子翎一面。赵落漪打的是同样的主意,她也想见邵子翎。
姜紫离心中也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没有拒绝。
姜紫离与赵落漪一起乘着马车前往四宜楼的时候,邵子翎正坐在自己房间里发呆,手中握着那一对龙凤玉佩,满脑子里都是姜紫离。
当下人向他禀报说昭翎公主回来了的时候,邵子翎还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那人顿了一顿,道:“将军,昭翎公主回来了。说是回来找东西的。”
邵子翎怔了片刻,才匆忙起身向外面奔去。因为起身的力道太大,都带倒了桌旁的椅子,便是桌子都晃了一晃。
邵子翎跑过去的时候,姜紫离与赵落漪已经进了四宜楼的大门。只是有人比他更快。孟初寒。孟初寒早就站在门口处笑盈盈的看着姜紫离回来了。姜紫离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看了孟初寒一眼。当邵子翎出现的时候,她的视线便黏在邵子翎身上了。
一路跑来,邵子翎有些微喘。看着好几日没有见到的她。邵子翎只觉心中一酸,看着她,努力弯起嘴角,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看着他这般模样,姜紫离也忍不住弯起嘴角。只是她嘴角的笑容里面带着无法控制的苦涩。
就在这个大门口处,姜紫离与赵落漪都停住了。姜紫离的视线一直黏在邵子翎身上,邵子翎的视线也黏在姜紫离身上。旁边,赵落漪望着的人是邵子翎。
孟初寒在旁边看着,一颗满怀喜悦的心慢慢冷下来:她都答应嫁给她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邵子翎眉来眼去!
孟初寒低咳了一声。众人回过神来,一起往里走。
进了后面,屏退下人。房中就只剩了姜紫离、赵落漪、孟初寒、邵子翎四人。是孟初寒先开口的。
孟初寒道:“阿离,你回来是……”大庭广众之下,孟初寒一直唤她“阿离”,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是此情此景,听在伤心人耳中,难免愈发伤心。
因为两人的关系,姜紫离也不好不给他好脸色,微微垂了头,道:“我是想找一样东西。”姜紫离顿了顿,对邵子翎道,“子翎,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孟初寒脸色一沉,看着姜紫离看了片刻,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和赵落漪一起出去了。
房中只剩了姜紫离与邵子翎两个人,邵子翎看着姜紫离,想要靠近她,却没有勇气再往前迈一步。
若是他离的她太近,他肯定会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的。可是外面还有孟初寒。就算他不顾及孟初寒的感受,也要考虑姜紫离婚后的生活。
片刻的沉默之后,邵子翎开了口。
邵子翎道:“紫离,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姜紫离默了一默,道:“子翎,我想看看你的玉佩。”
姜紫离所说的玉佩,自然就是他们共同拥有的那一对。作为他们曾经感情的见证,姜紫离遗失了自己的那一块,忍不住想要看看邵子翎手中的那一块,宽慰一下心中念想。
只是,邵子翎听了这话,身体一僵:他的玉佩……他的玉佩没有遗失,可是……
姜紫离看着邵子翎的神色,心不由得一沉,难道……这个时候,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想法:难道,子翎的玉佩也出了问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