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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虽然是一个女子,嫁的却是黎国的丞相,便是平日里她秉承律则不理政事,待在邵丞相身边这么久,懂的也比普通的女子多上许多。麺魗芈伤
更何况在济州皇宫,邵丞相就当前的形势对她告诫过许多。如今姜紫牧这么一提,丞相夫人虽然心中担忧儿子安危,也想念丈夫,却到底没有说出别的话来。
在济州,邵丞相尚可以自保,她却明白,自己是个十足十的拖累。为了她的丈夫,也为了她的儿子,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留在这里,听从邵子翎的吩咐。
姜紫牧看到丞相夫人脸色变了,明白自己太过心急,便转了话题。
当房中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丞相夫人将脸埋在锦被之中,默默掉眼泪:子翎在六安,生死未卜。邵丞相在济州,处处危机。到底何时,才能结束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呢轺?
六安。
虽然姜紫离与普通将士一起浴血奋战,但是最后,到底还是抵挡不住该来的危机。
城中粮草与药材匮乏,原本就是强弩之末,姜世炎一方一击之下失败之后,又往六安郊外进驻了两万兵马。六安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城,三万人轻敌下的强攻尚可阻挡,面对有备而来的五万人,几乎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皑。
这胜算还不是决战的胜算,而是守住这座城的胜算。
雪上加霜的是,邵子翎在六安染了疫病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面对强敌来袭,底层的将士自然希望邵子翎能够亲自领兵作战。但是这个时候,又去哪里寻邵子翎呢?
邵子翎不出面,他染了疫病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便越传越烈,最后竟然传成了:邵子翎已经病逝。
听得这个消息,一向努力让自己冷静以待的姜紫离终于承受不住,握着茶盏猛的向地面掼去:“到底是谁在诅咒子翎?!凡是再敢说这话的人,拉下去通通打二十军棍!不论是谁!”
那是姜紫离第一次对着下人发怒。
只是那回话的人还没有走出门去,姜紫离已经再次将他叫住:“回来。”她努力压制下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邵将军不过是有事暂时离开,邵将军是不在六安,但是,有我姜紫离在,六安也绝对不会失守。我姜紫离是在为我姜家守天下,我姜紫离都还在这里,你们怕什么?!”
得知姜紫离动怒了的张大人闻听消息匆匆赶过来,正好在窗外听到这一席话。心中对姜紫离的敬佩不由的又添了几分:这个昭翎公主果然是不同凡响。倘若真的重罚那些造谣的人,谣言必定是越传越烈,昭翎公主在重怒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想到这一点,委实比一般的女子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姜紫离看着张大人,眼睛仍旧是红的——这段时间,她的眼睛一直都是这个颜色,一是担心,常常忍不住掉眼泪,虽然很多次当着别人的面都忍了回去。二是,六安各种各样的事务她都亲自过问,并不是影响别人的做法,只是了解事实,掌握实情。即便只是了解,到底也是事务繁多,休息少了,自然就把眼睛熬红了。而她这段时间担心邵子翎,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还是没有消息吗?”
张大人沉默:“暂时没有。不过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邵将军身在险境,自然会刻意隐瞒着自己的行踪。”
姜紫离低下头,手掌覆在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上面,声音很是低沉:“再多派些人出去寻。若是寻到了,让他先好好的照顾自己。不用着急着往这边来,六安我一定会守住的。我相信六安的男儿,绝不认输。”
一切吩咐完毕,姜紫离瘫软在椅子里,疲惫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沉睡过去似的。
过了没多久,姜紫离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你怎么来了?”她的眼睛依旧是红的,只是比张大人看到的时候多了一层水润。
孟初寒看着她,递了一块帕子给她。姜紫离默默的接过,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孟初寒自己搬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整理着衣袖随意道:”好久没见着你了,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我就过来看看。若是你自己先出事了,我一番先讨好你再利用你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孟初寒这话说的不客气,可是偏偏这种不客气的话语,能让姜紫离对他放松警惕。
姜紫离没有搭理他,只是窝在椅子里,动也不想动。
孟初寒看着姜紫离有些干裂的嘴唇,拿了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递给她。姜紫离是真累了,所以没有计较这样是否不合适,顺手接过喝了一口。却是疲惫的厉害,随即便将茶盏握在手中闭了眼睛。
孟初寒看了她一会,见手中的那盏茶几乎要让她倾倒在自己身上,便不辞劳苦的伸手拿了过来。茶盏中还有半盏多的茶,孟初寒觉得似乎自己也应该喝点水了,便将剩下的茶水都饮了。
姜紫离闭了眼睛不过片刻,便再睁开,看一眼周围,再次闭上。如此反复,她不觉得累,孟初寒看着她都替她累,道:”你安心睡着便是,这里我暂时替你看着,不会有事的。“
似乎这话真的起了作用,姜紫离此后便没有再睁眼睛,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孟初寒喝着茶,时不时的扭头看她一眼。看了片刻扫了一下房中。这里是她处理事务的地方,没有别的衣裳备着。他便将自己的夹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另外搬了一个火盆过来给她烤着。
看着姜紫离沉睡的面容,孟初寒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何必这么拼命。看看她脸上的皮肤都比以前粗糙了许多。这些事情,都是可以交给男人去做的。虽然现在邵子翎不在她身边——他也不怎么喜欢邵子翎待在她身边——但是还有他嘛。她为何就从来没有想过找他帮忙呢?
他留在她身边就是别有目的的,她既然知道这一点,为何不在适当的时候充分利用呢?
这般想着,邵子翎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姜紫离睡得有些泛红的脸颊:这颜色侵染在她的脸上,比新娘子还要好看。
“阿离,你什么时候才会想着来找我帮忙呢?”
那男子离开之前,曾经再次慎重的嘱咐过邵子翎:你身上那些旧伤,必须寻个时间好好调养过来。否则,这将是一生的病根,再也好不了了。
那男子所说的病根,指的是黎国初出事时,他独自一人冒险回到国都,没有找到姜紫离却意外救下姜永乾时所受的伤。虽然他被秦落漪所救,但是因为黎国出事,他着急寻找姜紫离,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养伤。后来,姜紫离落入孟庭旭手中,他两次相救,在六安他又是染病又是中毒,在济州又遭了重创……便是铁人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虽然那男子以内力帮他修复了一些创伤,但是身子毕竟是他自己的,必须要好好休养才是。但,他是邵子翎。邵子翎知道自己身上的上若是不现在赶快养好,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养好了。可,他没有时间。
黎国不允许他抽出时间来养伤,姜世炎也不允许。
邵子翎在济州又停留了两日,确定了那男子将邵丞相的尸体带出来了以后,立刻就离开了济州。带着一具尸体离开济州,这还不是他能做到的,只能依托于别人。
分开的时候,邵子翎对着邵丞相的尸体叩了一个响头。后来又跪在那男子身前磕头:“子翎多谢先生相助。”这次却没有说什么恩不恩情的事情。
那男子却是闪身让过了:“将军不必介怀。”
出了济州,昭翎公主在六安遇敌的消息便传入了他耳中。邵子翎原本也没怎么紧张,因为清楚她在六安,姜紫离自保的能力还会有的。可是听到姜世炎一方的人增加到五万兵马、六安又断了后路的时候,到底是坐不住了。连夜赶路离开。一边向六安方向赶去,一边尝试着与薛城联系。
只是联系,却没有言及调兵之事。因为,姜永乾在薛城。他宁肯丢了六安,也不能让薛城出事。
路途遥远,天寒地冻,邵子翎知道要保证自己的身体不出差错,但是他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身上的那些伤。
不过赶了两日的路,邵子翎便觉全身痛的厉害,强迫自己停下来歇息一夜,身体却愈加的疲惫不堪。
邵子翎一个拳头狠狠的捶在地上:他从来没有如此愤恨过自己有这样一副疲弱的身体。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