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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翎等人在距两国边界最近的小镇停留了数日。叀頙殩伤日日派黑甲军出门打探情况,另外吩咐了人联系仍旧驻扎在河阳城内的程佑与赵恒。
动身的前一夜。
姜紫离躺在床上,心情烦闷,眼睛闭上不久便睁开。过了一会子又闭上,又睁开。
屏风另一面,睡在地上的邵子翎则是一直睁着眼睛,丝毫没有睡意。
邵子翎将脸侧向姜紫离的方向,听着她带着焦躁的呼吸声,终于开口问:“紫离,睡不着么?”
姜紫离睁着眼睛看着淡青色的帐顶,沉默了片刻,道:“恩。”
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再说话。姜紫离的心情,邵子翎多多少少能明白一点。明日晚上就要动身了,不出意外,后日就可以达到黎国境内,天黑可至河阳城。
在陈国的时候,他们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安全离开上,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可是,等到他们回到黎国,回到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们逃避的所有问题,都要开始面对。
邵子翎以为,在这样的夜里,姜紫离会说一些他们未来如何的话,只是过了片刻,姜紫离开口,说的却是:“子翎,是不是邵伯父和邵伯母都在姜世炎手中?”
这个消息,她在陈国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今夜问出来,只是想要确定一下。
邵子翎沉默,过了一会子才答应了一声:“是。”自黎国国都出事,姜世炎一直将邵丞相夫妇二人带在身边。之后,邵子翎也只见过他们一次,还是在姜世炎在场的情况下。
问出这句话,姜紫离陷入沉默。邵子翎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她说话,便道:“紫离,先皇驾崩,是不是另有内情?”
姜紫离身体一颤,忍不住坐起来,隔着那扇屏风惊异道:“你怎么知道?”
屏风的另一面,邵子翎也坐起来,背对着屏风,看向木门的方向:“如果不是先皇驾崩之事另有内情,姜世炎用不着将我父母囚禁在他身边,更没有必要……”
更没有必要派人毒杀太子遗腹子。
这句话邵子翎没有说出来。因为,现在还没有到黎国,他不想让姜紫离太担心。也因为这个原因,在姜紫离问他那日为何离开的时候,他只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等到了薛城,会告诉她详细情况。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姜紫离或许不信。可是是邵子翎说的,她就毫不怀疑。
姜紫离的手指紧紧抓住盖在身上的薄被,牙齿忍不住咬上红唇。
室内很是寂静,寂静的有些让人窒息。
不久,有克制的抽泣声从屏风的另一面传来。邵子翎的心随着那声音一点点的往下沉。在不知不觉中,他起身,靠在屏风的边缘。
他们所住的这家客栈很是简陋,有床,床上却没有挂帐子。邵子翎站在屏风的边缘,便可以直接看到半坐在床榻上的姜紫离。漆黑的夜里,他看到她不满泪水的一双眸子亮晶晶。
姜紫离抬头看着他,道:“子翎,父皇他……是被毒死的,被姜世炎下药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