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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闹哄哄的四周倏然一静。
这时有学子质问道：“你们谁啊！你们说是这样难道就真是这样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聂绾绾不说话，依旧是示意阿休。
阿休顿了一下，开口道：“我们是梁下村的村民，若你们不信，大可以去村里，问，大家，都知道。”
第一句还说得很顺利，但越说下去，便越艰难，到了最后，甚至又犯起了之前的老毛病。
一句话磕磕绊绊地说完，阿休紧紧闭紧嘴巴，还不满意了。
好在他话说得不利索，却也没有人笑话他，相反，一帮学子还互相交换起眼神，一时之间也不知阿休这话是真是假。
聂绾绾突然轻轻拍了拍阿休的手背，好似在无声地安慰他不要紧张。
阿休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望向聂绾绾，四周都是嘈杂的声音，但在触及聂绾绾含笑的眼睛时，阿休心中出离的平静了下来，仿佛周围一切都沦为了背景，他只看得到面前的聂绾绾。
两人对视了几秒，聂绾绾率先转过视线，落落大方地道：“之前有关欧阳姑娘的事情传得很广，但诸位不妨想想，若非聂秀林暗地里坑骗，就凭欧阳小姐这样的身份，如何跟他沾得上关系？”
一帮学子都没说话，不知是信没信。
桌上安静片刻，突然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学子举了举手，慢吞吞道：“我觉得这位姑娘说得不错，前几天，我看到欧阳小姐很凶的教训几个说这事的人，看起来很是厌恶聂秀林。还有之前，我无意听到聂秀林咬牙切齿地骂欧阳小姐，还说要她好看。”
这话直接引沸了气氛。
“二呆，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就说聂秀林不是个好东西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下作，竟然设计玷污一个女孩子，呸！”
“真不要脸！”
“恶心！”
桌上一时间骂声连连。
“不过聂秀林以后应该也没机会回学堂了吧，我可不想跟这种人当同窗。”
“就是！他要是敢回来我一定向先生抗议，这种人不配进我们学堂。”
又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会儿，有人惊觉快到下午上学的时间，一帮学子立刻一哄而散。
偌大一张桌子很快空了下来，桌上一片杯盘狼藉。没过一会儿就有小二过来收拾了桌面，空下来的位置也陆陆续续有人入座。
聂绾绾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阮玉瑾，见他低着头脸色有些灰败，不由问道：“阮大哥，你没事吧？”
自从欧阳雨婷出事后，聂绾绾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阮玉瑾对欧阳雨婷的态度了。
先前阮玉瑾还对欧阳雨婷避如蛇蝎，自从事情发生后，阮玉瑾对欧阳雨婷的事就过于上心了。
聂绾绾看着阮玉瑾，心里默默猜测着。她觉得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阮玉瑾是在愧疚。不过这愧疚的时间也忒长了些。
“你将事情告诉那些学生，是想借他们之口传播此事？”阮玉瑾问道。
聂绾绾点点头，眼神一亮，带着几分狡黠地说道：“除了梁下村的村民，就属那些学生跟聂秀林最熟，我先前听说那些学生家里都非寻常百姓，而且，我猜聂秀林的人缘应该不怎么好，那些学生也一定比其他百姓更在意这事，所以他们就是最好的人选。
阮大哥，我敢保证，他们回去之后一定还会将这事告诉其他人，恐怕不需要我们再做什么，消息就会传到其他地方。之后我们再稍加引导就好啦。”
听完折返话，阮玉瑾冲聂绾绾竖起了大拇指：“聪明。”
如聂绾绾所料，几天后，坊前镇突然传起了欧阳雨婷是被聂秀林坑骗，她也并未失去清白的消息。
这个消息再加上就张贴在县衙门口的那张带有聂秀林大名的罪情书，一时间百姓们纷纷对聂秀林骂不绝口。
又过几日，聂绾绾的作坊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欧阳德一进入院子，没看到聂绾绾的人便开始大喊：“绾绾丫头！”
还没见到人，聂绾绾就听出这声音里满是笑意，聂绾绾走出一看，果然见欧阳德正乐呵呵的笑着。
看到聂绾绾出来，欧阳德爽朗道：“我老头子来没给你打招呼，怎么的，吓着你了？”
其实欧阳德不发脾气的时候很向一个傲娇的小老头，聂绾绾摇摇头，忙将欧阳德迎进屋：“您怎么突然来了，快请里面坐。”
屋子里，阿休正在帮聂绾绾整理已经做好的雪花酥。他需要把刚出锅的雪花酥揉得平静，然后放进模具里等放凉切块。
欧阳德没料到屋里还有人，眯着眼睛打量了阿休几眼，咧嘴笑道：“这小子不错！”
“欧阳将军，您坐。”聂绾绾帮欧阳德拉开了椅子，接着招呼阿休：“阿休。”
屋子里有两个人，阿休的眼神却只落在聂绾绾身上。
聂绾绾失笑地嗔他一眼，主动介绍道：“欧阳将军，这是阿休，先前他出门了所以不在。”
欧阳德顺着自己的一撮胡须，眼睛发亮地盯着阿休：“难怪如此，你这小兄弟身手还蛮好，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军中做一番事业？”
“多谢，不必了。”阿休迅速道。
速度之快连聂绾绾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开了口。
不过欧阳德也不介意，哈哈大笑道：“别急着回绝，你不妨多考虑考虑，若你来我军中，我可以直接命你为我的副将，如何？”
这下聂绾绾一惊，欧阳德为二品大官，他的副将怎么也得有四品了。让一个毛头小子一来就当这么大的官，简直是骇人听闻。
“不需要。”阿休依旧是不为所动。
这下欧阳德沉吟了一声，惋惜道：“那好吧。要是你以后相通了也可以来找我，对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休直接念出了欧阳德的名字。
“不错不错，”欧阳德道，“既然知道我是谁，我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你竟然不心动？”
阿休回答得也很干脆：“暂时没有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