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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清醒时,才知道自己真的晕过去了,这禽兽!
可是,她又发现,他的唇舌早已转移阵地,正在她的胸脯烧杀抢掠。睍莼璩晓
好痛……
次奥!又用牙齿咬!
她试图推开他的头,却无济于事,只能道:“痛死了,你想咬死我吗?膈”
“胆敢引诱小皇帝,有何下场,你绝对承受不了!”高晋扬的目光狠厉如刀,似要刺穿她。
“放开我!”玉轻烟挣了挣,却撼动不了他。
“这小肉包子似乎长了一点。”他轻佻地取笑道政。
她又羞又怒,剧烈地反抗,他制住她两只手,俯首用舌尖轻舔小小的粉红花苞。
丝丝的痒立即弥漫开来,她放弃了挣扎,安静地躺着,粉红花苞挺俏可爱,泛着诱人的光泽。
反抗只会适得其反,更激起他的征服欲。
高晋扬唇舌并用,吮*吸,挑*逗……虽然她的身子还未完全长成,青涩,干瘦,但看着干巴巴的身躯在他的调教下慢慢丰满,妖娆绽放,是一个令人血脉贲张的过程,别有一番情趣。
她全身紧绷,似曾相识的麻辣感刺激着神经,小腹涌起一股暖流,身上某处似乎张开了,等待着什么似的。
手足被制住,玉轻烟只能寻找良机逃脱魔爪。
终于,他像是玩腻了似的抬起头,沉沉地盯着她。
她也看着他,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一张小小的、熟悉的脸庞,那是冷静得异乎寻常的自己。
高晋扬起身,站立在一片狼藉之上,斜勾唇角,看她坐起身。她拉着破碎的衣衫,却根本无法遮掩玉*体春光。
这怎么出去?
再也不想和这个讨人厌的男子多待一时片刻!
她举步往外走,避过锋利的碎瓷片,却听到一道嘲讽的声音:
“宇文策离京前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知?”
“不知。”玉轻烟背对着他,他提起这事,必定是重要的事。
“沈昀、谢思翊和玉俊磊陪宇文策前往江南,离京前夕,洛都有点脸面的公子在醉仙楼宴请他们。那晚,他们喝了很多酒……”
“那又如何?”
“那晚,玉轻雪与他们在一起。”高晋扬语声沉淡。
玉轻烟的心跳骤然加快,却很快又平复下来。
原来如此。
玉轻雪就是利用那个夜晚,把宇文策抢回去的吧。
他想看她激动或愤怒的样子,却看不到,她背对着他,平静如水,柔和而坚韧。
果然没让他失望,她的情绪从不外露,心思深沉得很。
————
八月十日,秋风乍起。
玉轻烟午睡刚起,便听见外头有嘈杂声,好像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宇文策回京了?
她穿戴完毕,正要往外走,就有人闯进闺房。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热切道:“烟儿。”
她默默地挣出手,一张小脸覆了一层薄薄的清霜,“郡王,再过两日,你便是我姐夫。”
“烟儿,这当中有误会,听我说,嗯?”他着急地说着,一副风尘仆仆的憔悴模样。
“误会也好,怎样都好,你与姐姐的婚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玉轻烟淡淡道,往外走去,来到前庭。
宇文策拉她的手,猛地一拽,将她拽回来,拥入怀中,紧紧抱着,“我绝不会娶旁人,烟儿,你要信我!”
“请郡王为我着想。郡王这么做,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抢了姐姐的夫婿?”她轻声道,在他听来却极为委屈、柔弱,受尽了欺负似的。
“不是这样的,是我要娶你!”他坚定道。
她不作声,静静地靠在他肩头。
他低沉道:“这桩婚事,我并不知晓,直至三日前,王府的管家到江南找我,要我回京成亲,我才知道的。在我逼问之下,管家说父王、母亲已为我订了亲,娶的人是玉轻雪。我匆匆回京,质问父王、母亲,他们执意要我娶玉轻雪,我假意同意,他们才让我来玉府。”
“郡王这又是何苦呢?”玉轻烟叹气,“也许,郡王与我有缘无分。”
“胡说!”
宇文策松开她,右掌捧着她的脸,“我说过,从江南回来便娶你为妻,我宇文策对天起誓,绝不食言!”
她以退为进,“郡王,我不愿让两家长辈为难,不如……”
他温柔一笑,“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他们相视而笑,这一幕,落在玉轻雪的眼中,她分外眼红,心像被针尖扎了似的无比刺痛。
“郡王怎能如此待我?”她的美眸蓄满了伤心的热泪,泫然欲泣,“二妹,平日里我待你那么好,你竟然……”
“姐姐……”玉轻烟眉心紧颦,说不出话,好像错的是她。
谢氏追来,安西王和安西王妃也来了,此时,小小的庭院站满了人,侍婢,丫鬟,婆子,都急切地等着乐陵郡王如何解决这棘手的事。
玉轻烟移步两步,离宇文策一点距离。
宇文策扫了一眼双亲,看向玉轻雪,一本正经地说道:“轻雪,你才貌双全、知书达理、高贵美丽,我一向敬重你。然,我喜欢的是烟儿,决意娶她为妻,请你忘了我吧。”
当着下人的面,玉轻雪被夫家退婚,颜面无光,顿时泪水夺眶而出,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令人唏嘘不已。
与伤心悲痛相比,更让她无法承受的是恨,对玉轻烟的痛恨!
可是,她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夫婿被妹妹抢走、饱受伤害的可怜形象,博取同情,让所有人都痛恨玉轻烟横刀夺爱的下作,对玉轻烟指戳,让玉轻烟再无颜面。
“策儿,不许胡闹!”安西王怒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策儿刚回京,一路劳顿,神思不济,一时糊涂。”安西王妃不忍心儿子当众被父王责骂,连忙打圆场,走过去对儿子猛使眼色,“策儿乖,先回府歇一歇,明日再协商这件事。”
“母亲,我心意已决,我要娶玉轻烟!”宇文策语气坚决,眸光坚定。
玉轻烟冷目看着这事关自己的一幕,静观事态的发展。
玉轻雪以微弱的哭音道:“王爷,王妃,既然郡王心属二妹,我也不愿强人所难。娘亲,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一死了之……”
说着,她掩面背过身去,纤瘦的倩影布满了绝望。
谢氏抱歉道:“王爷,王妃,给二位添麻烦了……”
“策儿,轻雪对你一往情深,你怎能无动于衷?”安西王妃怨怪道。
“倘若她真心想死,就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这是装腔作势!”
宇文策尖刻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玉轻烟也没想到他竟然铁石心肠到这份上,当众戳穿玉轻雪的虚伪、做作。
安西王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暴怒道:“逆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话音未落,他火冒三丈地冲上来,扬手就要打下来。精灵,你的三观呢?
安西王妃赶紧劝阻,扶住他道:“王爷消消气,策儿只是一时糊涂。”
他撤了手,恨铁不成钢地瞪儿子一眼,转过身去。
她对儿子猛使眼色,可宇文策无动于衷,她心急如焚,“策儿,还不向玉大小姐赔不是?”
这时,玉轻雪突然往前奔,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西王一家子这边,没人注意到她。待发现时,她已奔至树头,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在这危急时刻,宇文策手腕一翻,一枚暗器飞出去,正中她的小腿肚。
由于力道太大,她痛得屈膝蹲下,总算阻止了她撞树自尽。
谢氏赶忙奔过去,心疼地哭道:“女儿呀,为何这么傻……”
“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安西王一锤定音,接着对儿子怒喝,“无论如何,后日你必须娶玉轻雪!”
“父王,为了王府的地位,你非要牺牲我的终身幸福吗?”宇文策伤心地质问,又好似下了最后的决心。
“策儿,不许这么跟父王说话!”安西王妃轻声斥责。
玉轻烟再也不能淡定地看这场戏了,他不是做戏,他为了迎娶自己,与双亲抗争,甚至不惜与双亲反目……这样的深情厚意,她无法视而不见,无法再冷目旁观。
他对她的情意,比她知道的还要深。
宇文策目光如炬,“母亲,夫人,玉轻雪已非清白之身,你们才匆促地订下这桩婚事吧。”
安西王妃语重心长地说道:“策儿,你是顶天立地的丈夫,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勇于承担。”
玉轻烟嘴角微勾,原来如此。
“玉轻雪,你且看着我。”他上前三步,眸光倏的变得阴鸷,“我有话问你。”
“郡王请说。”玉轻雪以为他改变了注意,目露期待。
“我离京前夕,诸位友人在醉仙楼设宴为我饯别,我多喝了几杯,醉得不省人事,你扶我在客栈就寝,你我之间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我全然不记得,这一切都是你的说辞。你敢不敢对天起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绝无欺瞒?”
“好,我起誓。”她重声道。
“你以玉氏历代英魂、以父母的福寿安康来起誓,你绝无欺瞒,否则,玉氏列祖列宗日夜谴责你,你父母不得好死,你此生此世孤独终老!”宇文策铿锵道。
玉轻雪一愣,没想到他要自己起这么恶毒的誓。
玉轻烟看见,玉轻雪的瞳仁一颤,似有异色闪过。
所有人都等着玉轻雪起誓,她却面有不安之色,心湖翻腾。
他逼迫道:“你不敢起誓,还是不愿起誓?”他冷冷地笑,“你是不敢,深怕玉氏历代英魂半夜找你,害怕你双亲不能福寿安康,因为,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夜,我根本没有碰过你!你仍然是清白之身!你用这拙劣却有效的伎俩欺骗长辈,赢得这桩婚事,嫁入王府!”
玉轻雪怔怔的,似在发抖,又好像淡定得很。
然而,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她的嘴唇在轻颤。
这个真相,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没想到玉家大小姐竟是个说谎骗人的姑娘。
他义正词严地质问:“你敢说你没有骗我?没有骗我父王、母亲?”
玉轻烟早已猜到玉轻雪用的是这一招,却没想到宇文策在这么多人面前揭穿玉轻雪的真面目。
玉轻雪的嘴唇颤得越来越厉害,谢氏担忧地看着女儿,忽然,玉轻雪双目一阖,慢慢软倒……
谢氏眼疾手快地扶住女儿,侍婢婆子纷纷上前相扶。
宇文策看向玉轻烟,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她也回以微笑,安西王妃看到了,眉心深锁。
玉轻雪被侍婢婆子扶回去,谢氏抱歉道:“雪儿做出不知廉耻之事,我深感歉意,还请王爷王妃先回府,婚事就此作罢。”
安西王道:“后日便是大喜之日,本王已广发喜帖,断无作罢之理。夫人放心,后日婚礼如常举行,他不娶,也得娶!”
说罢,他拂袖而去。
安西王妃对谢氏道:“夫人,策儿还不懂事,回头我定当好好教训他。”
然后,她快步追上安西王。
瞬息之间,前庭只剩寥寥数人。
谢氏冷冷扫了一眼,离开了天心苑。
“烟儿,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娶旁人!”宇文策执起她双手,柔情脉脉地看她。
“我信你!”玉轻烟倒不是非要嫁给他,只是方才这紧张刺激的一幕,他算是通过了她的考验,“可你父王认定了玉轻雪,你怎么办?”
“我会想到法子的。”他眉头微皱,显然颇有压力,“还有一夜一日,应该来得及。这两日你安心待在这里,千万当心,嗯?”
“放心吧,我没事。”
他紧紧地抱她,尔后轻吻她的粉腮,告辞离去。
————
玉轻烟不知宇文策如何说服安西王的,安西王府与玉家的婚礼取消。
他没有来玉府见她,却派人送来书函,说未免刺激玉轻雪,近日就不来看她了,但在中秋宫宴就可以见面了。
东香和南欢都很好奇,郡王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取消这桩婚事。
八月十三日,早间,冷天晴从外头匆匆回来,说大小姐今凌晨时分寻死,自缢在房梁上,差点儿回不过气来,谢氏都慌了手脚。
晚膳后,夜幕徐徐下降,张嬷嬷来传话,夫人请二小姐去春阑苑一趟。
“夫人请二小姐去春阑苑,不知有何要事?”冷天晴谨慎地问。
“咳……大小姐寻死觅活,夫人劝解多次,大小姐还是那样子。夫人束手无策,想着心病还需心药医,便来请二小姐去一趟。”张嬷嬷唉声叹气,“二小姐去一趟,说些不好听的话,让大小姐听了也好,也算醍醐灌顶,让她不再有轻生的念头。”
冷天晴让张嬷嬷到外头等着,说二小姐要更衣。
玉轻烟淡淡道:“晴姑姑担心今夜去春阑苑,有去无回?”
冷天晴点头,“如今夫人已知二小姐不会再任人欺负,今夜您不去,夫人也无可奈何。”
“无须担心,且去一趟吧。晴姑姑,你陪我走一趟,就当去看看她们究竟出什么招。”
玉轻烟莞尔,披了玉色披风便往外头走去。
冷天晴拎着一只灯笼,赶紧跟上。
到了春阑苑,玉轻雪已然睡着,谢氏冷冷道:“你能来一趟,做母亲的我很欣慰。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安寝吧。”
于是,打道回府。
冷天晴疑心颇重,“二小姐,奴婢总觉得古怪,夫人怎么会好言好语?”
玉轻烟也觉得今晚的谢氏有点怪怪的,却道:“许是被女儿折腾累了,没心思与我耍嘴皮子了。”
走了一阵,她忽然道:“晴姑姑,方才我们是从这条路过来的吧。”
“去春阑苑走这条路最近。”
“那我们绕道走。”
二人拐向另一条石径,这条石径通往二房的大院,到了那里,再折向另一条石径,便可回到天心苑,不过要多走一盏茶的功夫。
冷天晴问:“二小姐担心路上有埋伏?”一品邪女
玉轻烟信步闲庭,心情很不错,“防人之心不可无。”
冷天晴心想,二小姐的心智越来越成熟了,短短数月便成为城府极深的大家闺秀,若公主在天有灵,定会欣慰的。
玉家祖宅分为长房和二房,两房的宅屋连成一片,只以一条宽约一丈的河道为临界点。她们走到这条名为“胭脂碧玉”的小河,此时,四周清寂,凉风习习,皎皎明月高悬夜幕,洒下如水清辉,河面黑暗,却有星星点点的银光,轻轻荡漾。
玉轻烟放慢脚步,一边赏月一边吹风,颇为惬意。
“扑通”一声,在这寂静的夜犹为清晰。
“晴姑姑,听见了吗?好像有人落水。”她止步,凝神听着。
“奴婢听见了,应该在前头。”冷天晴觉得此时夜深人静,不该多管闲事,“二小姐想去瞧瞧?”
玉轻烟往前走了几步,听见前面人迹罕至的小竹林有动静,似有男人的说话声,于是示意冷天晴吹熄灯笼。
冷天晴劝她回去,不要多管闲事,她不听,一定要去看看。
逼于无奈,冷天晴只好跟着她往前走,经过藕香榭,绕过梅林,再穿过游廊,便到了竹林。此时,竹林静寂如死,只有风穿竹叶的沙沙声,想来方才那几个人已经走了。
冷天晴指着水面,惊得声音发颤,“二小姐,水里有东西!好像在动!”
借着月色清辉,依稀可见黑漆漆的水面漂浮着东西,那东西动来动去,在这夜里分外可怕。
既然是活的,那么,那里面不是动物就是人。
玉轻烟不能见死不救,跳下河,将那东西拖上岸边。
冷天晴站在河岸,将那麻袋拽上来,再拉二小姐上来。只是,她心中诧异,二小姐不识水性,今夜竟然这般熟悉水性,还能捞东西上来!
打开麻袋,麻袋里装的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二小姐,是二房的三公子。”冷天晴震惊不已,连忙探他的鼻息,“他好像还有气息。”
玉轻烟扶他躺平,按压他的胸口,为他做人口呼吸。
冷天晴看着她做这古怪的动作,更是惊诧。
玉二爷的三公子名为玉俊晖,年十二,生母为赵姨娘。赵姨娘自生养了三公子后,便体弱多病,近些年时常卧榻,早就被玉二爷遗忘在旮旯里了。失去了生母的庇护,玉俊晖能在玉家生存下来已属难能可贵,想过锦衣玉食、风光荣宠的日子,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深夜被人扔进河中,却也知道,必定是有人谋害。
玉俊晖终于苏醒,看见两个女子和这黑魆魆的地方,懵懂了半瞬才回神,“你是烟姐姐?”
“你认得我?”玉轻烟发现,这个正太长得真是俊俏可爱。
“我去大房那边玩的时候见过你,但你没看见我。”他全身湿透,脸上凝着几滴水珠,让人莫名地心疼。
“三公子可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冷天晴问。
“不知。今晚我不饿,就没吃多少晚膳,后来我饿了,让侍婢去拿了一些糕点。我吃了两块糕点,就睡着了,醒来时就在这里了。”玉俊晖眨巴着灵气逼人的眼眸,浑然不懂世情的险恶。
“三公子,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你娘亲那儿,如若有人问起,便说你从未离开过,一直与你娘亲在一起,千万记住!”玉轻烟嘱咐道,“你回去后,把衣袍都换了,还要把这身湿漉漉的衣袍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
“记住了,可是,烟姐姐,为什么这么做?”
“以后我再跟你详说。”
玉俊晖站起身,似懂非懂地看她们一眼,便跑了,融入茫茫夜色里。
她们将麻袋扔进河里,望望四周有没有人,然后匆匆离开。
回到天心苑,冷天晴服侍二小姐更衣、就寝,道:“二小姐,奴婢总觉得二房三公子这件事不同寻常。”
玉轻烟靠着大枕,轻轻地眨眸,“等着瞧,说不定今晚会很热闹。”
感觉睡了没多久,玉轻烟便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一直保持警醒的冷天晴急匆匆地掀开烟罗软帐,“二小姐,不出所料,外头有好多人闯进来。”
玉轻烟利索地起身,由她服侍着穿衣。
二人来到前庭,但见庭中火光明亮,照亮了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二爷玉盛利,二夫人张氏,众多婆子、府卫众星拱月地烘托出一人——站在正中央的谢氏。
奇怪的是,人群中还有一个神色平静的僧人。这僧人年事已高,白须颤颤,双目微阖,穿着袈裟,看起来像是得道高僧。
“母亲深夜来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玉轻烟发现,天心苑的人只剩冷天晴、东香和南欢,其他人都不见了。
“抓住这妖孽!”谢氏重声下令。
两个府卫上前抓人,冷天晴伸臂拦在玉轻烟身前,怒道:“夫人这是做什么?二小姐不是什么妖孽!”
谢氏不理她的阻拦,再次命令府卫抓人。
冷天晴正要开口阻止,玉轻烟语声从容,“母亲意欲何为,不如开门见山。”
“并非我想怎么样,而是你自己的命不好。”谢氏不无惋惜地说道。
“你是扫把星,会克死所有亲人。”张氏指戳着玉轻烟,“你姐姐因为你疯疯癫癫、整日寻死觅活,若非侍婢及时发现,只怕她早已去见阎罗王了。苏姨娘却逃不过这劫,一个时辰前,忽然暴毙,无病无痛。还有赵姨娘所出的俊晖,也不明不白地不见了。他们都是被你这个扫把星克死的,你是扫把星!”
玉轻烟明白了,谢氏部署今夜这出好戏已有些日子了吧。
冷天晴怒道:“胡说八道,二小姐不是扫把星!”
张氏反击道:“一出世就克死生母,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谢氏看向身旁的高僧,高深莫测地说道:“高僧,是此处吗?”
高僧微微睁眼,缓步在庭院走了一圈。
张氏得意道:“这位可是开元寺的得道高僧,佛法无边,任何妖孽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妖气冲天,妖孽横行;佛光普照,无所遁形。”高僧念念有词,接着对谢氏道,“血光之灾,烟出西北;近来府宅不顺,有癫狂者,有暴毙者,有失踪者,皆因此妖。”
“妖在何处?”谢氏淡定地问。
“大嫂,就是她!”张氏指着玉轻烟,“她就是扫把星!就是妖孽!”
“孽畜,还不速速离去!”高僧陡然厉声喝道,厉目瞪玉轻烟。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玉轻烟念道。
高僧愣了一下,又喝道:“孽畜,再不速速离去,本座让你灰飞烟灭!”
她接着念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别,亦复如是。”
他痛心疾首道:“孽畜……孽畜……”
谢氏见形势不对,立即喝道:“抓住她!”
两个府卫火速上前,冷天晴冷不防地使出几招,逼退他们。
玉轻烟轻笑,“高僧觉得我是妖孽还是扫把星?”
“既是妖孽也是扫把星。”张氏抢先道。
“哦……原来,你们让高僧说什么,他就说什么。”玉轻烟讥讽道,“原来高僧是神棍,收人钱财,草菅人命。”
“玉轻烟克死生母、二房苏姨娘和三公子,乃不祥之人,抓住她!”谢氏再次下令。娇喘连连
六个府卫一起攻上,纵然冷天晴武艺再好,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东香、南欢一人护在一边,玉轻烟好整以暇地问:“母亲意欲如何处置我?”
谢氏面无表情地说道:“送到开元寺,受佛祖感化,洗涤戾气。”
玉轻烟莞尔道:“只怕在去开元寺的路上,我就得了急病而成为一缕孤魂。”
两个府卫终于抓住她,冷天晴、东香和南欢也被制住。
“高僧,劳烦您带她回开元寺,化解她身上的戾气。”谢氏恭敬道。
“夫人客气了。”高僧道。
玉轻烟被府卫押着往外走,没有挣扎,冷天晴三人却被押往别处,她们喊叫着恳求跟着去开元寺,但谢氏不肯。
现在是三更半夜,谢氏想拿她这条命,可谓易如反掌,因为玉轻烟身边没有武艺高强的护卫保护。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
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高僧先上去,接着玉轻烟被推进马车。
马车行驶在深寂的夜里,她谈判道:“高僧,她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只要高僧保证我一路平安。”
高僧眼皮微掀,“阿弥陀佛。”
她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城门,她听见前方传来“嘚嘚”的马蹄声,往外望去,心揪得紧紧的。
是他!
机会稍纵即逝,她不能不把握!
她凑在窗口大声叫道:“高晋扬!”
高僧立即扼住她的咽喉,她再也叫不出声了。
方才,他还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现在却凶恶得很。看来,这是个恶僧。
马蹄声渐渐小了,只剩下马车的“辘辘”声。
突然,马车散架了似的四分五裂,玉轻烟只觉得一股雄厚而凌厉的罡风袭来,巻起她,她飞起来,被高晋扬抱上马。
高僧是个练家子,抽剑刺来,高晋扬揽着她侧身避过剑锋,手中的一枚暗器弹出去,正中高僧的脖子。高僧栽倒下去,气绝身亡。
高晋扬策马扬鞭,在夜色里呼啸而过。
————
现在不能回玉府,玉轻烟能去的地方只有客栈,或是跟高晋扬回府。
她认出来,高晋扬带她去的小苑就是上次来过的别苑。
再过两个时辰就天亮,她身心俱疲,想上榻睡觉,却见他赖着不走,便道:“高大人不就寝么?”
“自然就寝。”说着,他利索地宽衣解带,随手将外袍扔在楠木槅扇上。
“你做什么?”她腹诽,难道他想和自己同床共枕?
“宽衣就寝。”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是客房,你是主人家,应该在主人的寝房就寝。”她倒是不怕他会怎样,只是不想被他占便宜,更不想与他纠缠。
高晋扬径直坐在榻沿,“这就是主人家的寝房。”
玉轻烟瞠目结舌,“那我去客房。”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座别苑有不少客房,不过都没有被褥。”
她一边转身一边道:“那我去叫丫鬟……”
“没有丫鬟,只有管家和粗使婆子,不过,这时辰,他们都已经睡了。”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在看好戏,“再者,我不知下人的房间在哪里。”
“那我睡哪里?”她崩溃了,哪有这样的别苑、这样的主人?
“自然是跟我睡,同床共枕。”高晋扬淡淡含笑,心中乐得很。
玉轻烟没好气地瞪他,“你这是待客之道吗?你这个主人家应该把寝房让给客人。”
他躺下来,双臂枕在脑袋下,翘起二郎腿,“我好心救你一条命,捡你回家,你应该谢我才对。今晚你保得一命、不露宿街头,算你运气。”
她知道,他没有说错,今晚遇到他是幸运,否则被那高僧带到开元寺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好吧,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坐着将就一晚。”玉轻烟将双臂交叠在桌上,头靠在手臂上。
“你自便。”高晋扬撤了锦衾盖上。
午夜寂静,墙角案几上的一盏烛火散发着昏黄的烛影,他侧过身,看着她。
虽然很累,一时之间却睡不着,她抬起头,双手托腮,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寝榻上。
四道目光交汇,她慌张地移开目光。
“睡不着?”昏光暗影中,他俊魅如铸的脸膛闪烁着绰绰的光影,神秘而邪魅。
“待会儿就睡着了。”
“这三更半夜的,你为什么被一个僧人带出城?”
玉轻烟不作声,因为,她不想自己在他面前变成一张白纸。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不愿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好奇地问:“什么事?”
“三日前,宇文策进宫求见长公主。”
“哦?求见长公主做什么?”
“他恳求长公主赐婚,为你和他赐婚。”
其实,她隐隐地猜到他用这招逼得安西王取消他和玉轻雪的婚事,因为之前他就说过向长公主奏请为他们赐婚。那么,长公主准了他的奏请?
高晋扬道:“他对长公主说,他深爱的女子是你,此生此世非你不娶。长公主见他对你一往情深,颇为感动,正打算恩准他的请求,安西王求见,说他与玉轻雪的婚事已广为人知,岂能儿戏?岂能言而无信?他还说不能因为你而伤了玉轻雪,否则,往后她如何嫁人?”
玉轻烟着急地问:“后来怎样?”
“长公主出了个主意,中秋宫宴将至,届时你与玉轻雪在宫宴上比试一番,胜者便能嫁入安西王府。安西王和宇文策皆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法子。”
“比试什么?”
“长公主自会在宫宴上宣布。”他含笑道,“其实,这个法子是我悄悄告诉长公主的。”
她诧异,竟然是他!
与此同时,她明白了谢氏今夜所作所为的目的!
只要她不在洛都,就不能进宫参加中秋宫宴,就不能与谢氏的宝贝女儿争夺宇文策。再者,今日这出戏,只要部署得好,就能弄死她,岂不是一箭双雕?
只不过,谢氏没想到,她会在出城的途中遇见高晋扬。
————
玉轻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怎么爬上榻的——苏醒时,她睡在寝榻上,盖着暖和的锦衾,屈着身面对白墙,睡得香甜。
转过身,她看见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吓得跳起来。
高晋扬一拉,就将她拉到怀中,接着一个利落而漂亮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激情戏又开始啦,啦啦啦,求订阅求支持,后文很精彩哦,轻烟如何揭穿谢氏的阴谋,她会不会嫁给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