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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多月,讲究一个以柔克刚,变幻莫测。
这是为数不多的,不是云沾衣所创的剑术之一。
云沾衣很久没有畅快淋漓地大战一场,看到宫梦上来就是一个与她无关的剑术,无疑令她更为兴奋。
这样的兴奋却完全不曾表露在她的剑术中。
云沾衣的剑式依旧是冷静、纤细,带着些许的忧伤,这就是落日一别。
正所谓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
只是望着落日一别缓缓运转的剑阵,不少围观的人心中就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伤感。
而再看到春山多月时,这种伤感又转成了一种释然。
春山月,阴晴圆缺休多问,且喜人间好时节。
反复的情感之下,是八柄气剑与玄蛇剑不断的交接。
奇怪了。
云沾衣略感到一些违和。
为何宫梦完全不放气剑出来?
春山多月虽不是云沾衣的剑式,但作为一代剑帝,云沾衣当然会用,也知道春山多月的几种形态都是什么样子。
若是以一品的修为施展春山多月,剑气层层叠叠,如同春江潮水,浪起浪涌,而数不清的气剑形成一枚巨大的圆轮,似江上明月,其景之壮观宏丽,恐怕当年想出了春山多月的剑修也未曾得见。
五品修士施展的春山多月虽然达不到那种境界,却也有基本的模样,至少气剑得出来个十二把才对。
然而宫梦的剑阵中,竟然一把气剑都没有。
在场起哄的剑修们,大多是九品八品,少有一些七品,六品并不多见,毕竟来司银城的,都是为了参加神州武选,给自己找个门派或者收点弟子。
而能出来看热闹,在街边围观剑修比剑还起哄的,必然不是一门之主能干出来的事,他们就算看,也得在旁边的酒楼里,选个二楼的包间,隔着窗子欣赏。
对这些散修小剑修来说,能见过几次春山多月就不错了,又如何能判断出宫梦的剑式有问题?
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云沾衣停下了攻击,连剑式都收了起来。
“怎么了?”
“别不是怕了吧。”
“六品打五品,怕了也是正常的。”
“又不是死斗,难得有越级比剑的机会,怕什么怕,不要怕,继续战啊!”
“战!”
“战到底!”
四周的剑修们又开始起哄,云沾衣充耳不闻,只看向了前方的剑阵。
剑修的气剑是非常基础的东西。
哪怕是红药和云香叶她们,现在使用剑式时,也都有两三柄气剑。
没有气剑的剑阵……问题就出在,没有气剑,怎么来的剑阵。
剑修的阵法根基就是气剑,所有的剑阵都是气剑运转出来的。
像云沾衣这种(曾经)高阶的剑修,不光是用基础的气剑,甚至还要玩点花头,刚才的落日一别上那些红线一般的细剑就是。
宫梦开阵不开气剑,那她用什么开的阵?
云沾衣的视线落到了宫梦脸上。
她在那张成熟美艳的脸庞上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对,是疑惑和不解。
不是心虚,不是狞笑,不是鄙视……甚至不是面无表情,而是最纯粹朴素的疑惑。
她在疑惑云沾衣为什么撤掉剑阵。
为什么不继续和她比剑。
不是说好的要战个痛快吗?
就这一个表情,已经够云沾衣了解情况了。
她再一次举起剑,对着宫梦:“你的剑修是跟谁修的?”
云沾衣没问对方的师父,毕竟看宫梦这个样子,很可能并没有什么师父。
宫梦先是一怔,随即撇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笑:“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此话一出,下面围观的众人又忍不住窃窃私语。
“打赢?不可能的吧,这是六品对五品。”
“只有一品,也并非难事?”
“这可不是九品打八品,听说咱们剑修越往上,想跨级打就越难。”
“哪道不是啊,同道没有下打上的,除非是高阶的让了!”
众人说着,视线纷纷落到了云沾衣身上。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凌云台比剑,在神州武选期间,一天得比个几十次,输输赢赢乃家常便饭,打不过就下台也很正常,何况六品打不过五品,不丢人。
他们剑修虽然热衷比剑,但也都明白,比剑止于比,以剑问道,不以剑结仇。
然而云沾衣却没有下凌云台。
她只是将左手按在了腰间的木剑上。
一股淡淡的浅绿色光芒顺着她的手指缠绕上她的手臂,轻柔地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握着的玄焱剑上,火焰似乎更猛烈了几分。
就在浅绿光芒完全消失的瞬间,一条火龙顺着凌云台燃烧起来,又跃上了半空,头尾相衔,缓缓地转动。
“西山日落东山月,”云沾衣的声音淡然,却坚定,“恨想无因有了期。”
“什么?”宫梦下意识问了一句,又再一次举起了玄蛇剑,在她身后的春山多月再一次发出了清透的光芒。
“从此梦悲烟雨夜。”
云沾衣定定地看着那没有气剑的剑阵,落下了最后一句诗:“不堪吟苦寂寥时。”
随着话音落定,她身后原本熊熊燃烧,如同烈阳般的剑阵,霎时发出了数不清的气剑,每当一柄剑冲向宫梦的春山多月时,落日一别的红就会消散些许!
那些红日的光辉化作一柄一柄的剑,直直地刺向了宫梦!
起初,宫梦还能持剑击落,只是那些剑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几乎不留任何的间隙。
与此同时,落日一别阵已经从赤红转为了橘红,接着化成了一种金色,又逐渐开始透明,就在即将透明的一刻,云沾衣跃身于剑阵中心,霎时所有的红,所有的气剑,像是群鸟朝凤一般,向着玄焱剑飞回。
宫梦才得以喘了口气。
这个丫头不是个六品剑修吗!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灵压和剑气!
那些赤红气剑冲向自己的时候,宫梦真的以为她就会命丧于此!
哪怕知道对方的剑意中并未带着杀意。
只是,这口气她也只喘了一瞬。
下一秒,她,以及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云沾衣清澈淡然的声音。
“八云剑雨。”
八云剑雨!
谁会在落日一别后接一个八云剑雨!
八云剑雨虽然是无相剑宗的剑式,但对于大部分散修剑修来说,这却是他们最熟悉的一招,因为低阶,因为好用,因为够帅。
何况无相剑宗的低阶剑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保密过,本来就到处传的都是,谁都可以修一下。
只有离九螺山甚远的,没怎么见过世面,对剑修的情况了解不深的兽修们,才会觉得八云剑雨只属于无相剑宗。
宫梦也料想不到,她没有一丝犹豫,立刻爆开了所有的剑气。
气剑组成的剑雨已经倾盆而下。
宫梦的剑气几乎是瞬间就被击了个粉碎。
这是什么六品?
云沾衣根本不可能只是六品!
这样的灵气,这样的剑压,绝不是一个六品能有的!
在气剑即将穿透她的身体,把她扎成刺猬前,宫梦放弃地扔下了剑。
对于剑修来说,这就是最直白的认输体现。
云沾衣几乎是立刻就收回了玄焱剑,一时间在场众人都觉得眼前有些发黑,看了那么就的火红突然消失,视线里还残留着那抹红色。
“跟我走。”云沾衣挑了一下下巴。
这里人太多了,并不适合说话。
宫梦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捡起了玄蛇剑。
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什么的都有,不过却没有一个人说宫梦输的不应该。
在那样的落日一别与八云剑雨下,在场的他们也会立刻认输。
五品输给六品,似乎有些丢人,但丢人总比死人强,死在修道上,算是荣耀,死在比剑台上,传出去别人不会说对面多强大,只会说这个死掉的剑修到底多道德败坏,不留口德,能逼得对面在比剑时痛下杀手,毕竟真的有恩怨的,都直接在野地里互相杀了,能上比剑台的,都是没大恩怨的,结果还死一个。
欠儿死的吧!
宫梦老实地跟着云沾衣来到了客栈,看她关了门。
接着就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房间里还出现了一位白胡子老头。
云沾衣对着兔荣点点头,她不能把宫梦带进琉璃幻境,只能让兔荣开一个结界阵,保证她和宫梦的对话不会被人偷听的同时,也让宫梦无处可逃。
“说吧,你的剑修是跟谁修的?”
宫梦挑挑眉:“这很重要吗?”
云沾衣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展开神识,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扫了她一遍。
确实是五品剑修。
内丹和内海都没有问题。
按理说这就是不该有问题,如果是九品剑修还可能有,能修到五品,就不该有。
“在用春山多月时,为何不用气剑构阵,而是用法器的灵气?”
刚才云沾衣是没看清,这会儿她已经注意到了,宫梦的玄蛇剑的剑柄上镶嵌着一枚红色的水晶。
宫梦沉默了片刻,才略带着几分疑惑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这有什么不对吗?
云沾衣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