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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这个地方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建设的,沈云也要开门进去看一眼。
带我们的师傅不情不愿的找钥匙开门。
这里太久没有人来过,锁眼都快锈死了;而且那钥匙串上有上百把钥匙,也不知道要试多久。
因为这个楼梯太窄,而且年头太久,我怕人多了上去踩踏了,就在下面等着。
无意间回头的,头顶的矿灯扫过路口的时候,一个人影一闪而逝。
“罗玲?”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那个人影晃的很快,但是那件雨衣和她的红色书包我可是印象深刻!但是还不等我看仔细,她就跑开了!
“谁?!”在上方陪师傅开锁的沈云,连忙把手电照向了我。
但是我顾不得解释,连忙追了上去。
“王五!等一下!”
沈云在我身后噔噔噔跑下来,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我头也没回,从那个岔口出来后,就看到那个红色的书包在前方另一个岔路口一闪而逝。
连忙追了上去,发现罗玲正站在那个路口,面朝一个配电箱。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沈云还没有追过来,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因此我连忙问道:“罗玲?!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和你妈……和你妈升天了吗?”
我虽然顿了一下想找个合适的说法,但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像是骂人。
我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沈云在后面听到。
地铁里虽然没有运行车辆,但这空旷的区域里却总是有诡异的轰轰声响起,这声音在管道中来回撞击,让人耳朵嗡嗡发麻。
我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个师傅问我们要不要耳罩……
罗玲应该听到了我的话,但是她没有回我,而是直直的指了一下她面前的配电柜。
“这里面……”我刚想问,立刻明白过来:“陈阳?”
罗玲点了点头,直接消失不见了。
胡米不在,连个解释的人都没有。
我顾不得其他,连忙打开这个配电柜。
这里距离出入口已经很远了,平日里的检查也基本不会查这,柜门估计有十几年不曾被打开过,轻轻一拽,早就腐蚀的门轴哐当一声断裂。
可里面只是很正常的配电设备,电路板、查线器、线圈、变压器……
我略一沉吟,发现里面的变压器格外的庞大,光是一个变压器就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这显然很不合常理!
好在这里并未正式运营,第三轨供电还未连通,只有沿途的预设灯光线路一类的走线在正常运作,而那些并不走这个配电柜的线路。
我试探着摸索了一下,竟然真在变压器金属外壳上,发现一个小小的凹槽。
我尝试着打开……
……
“王五!”沈云追了过来,“你发现什么了?”
“你先别过来!”我让她停下,然后我问她:“东西脏了,你知道怎样才能把它变干净吗?”
“你在说什么?!”沈云感到莫名其妙,继续往前走:“你……”
“如果你以后还想让我帮你的话!”我强硬道,“就站住,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沈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微微皱眉:“东西脏了,洗洗不就好了吗?”
但是她确实没有继续往前走。
这让我确信,她一定有什么以后一定需要我帮助的地方。
但是她也没有完全信我。
此刻她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我的全身,让我不至于背着她搞什么小动作。
“你说的只是最浅显的干净。在这之上呢?”我继续问道。
“更干净?”沈云有点烦躁,“重新买一个,王五你……”
“应当是眼不见为净。”我耐着性子解释道。
“谬论!你快说到底怎么了?!”沈云知道我发现了什么,急切的想要上前,但是却又不确定“此刻上前是否来得及”。
“那你知道什么是善恶吗?”我又问道。
“……”沈云没有回答我。
但是我知道,她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直接说道:“打电话叫支援吧。”
我轻轻的关上了柜门——即便它关不上了:“我不知道我一个人能不能拦得住你。所以……还是叫人来吧。”
沈云没有说话,她头上的头灯也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确实在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拨通了电话:“发现陈阳的尸体了。”
……
我发现,警方的照明设备,比他们修隧道用的照明设备亮多了。
刺目的红蓝二色光来回闪烁,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不绝于耳,以及一些隐隐传来的干呕声。
我靠在岔路口那里,刚抽出一根烟打算点上,就被沈云一把扥下来:“这里不让吸烟不知道啊?”
“哦……”我顺从的把烟收起来。
我现在烟瘾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然后她站在我旁边,问我:“你刚才是想说,眼不见为善吗?”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她是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虽然她确实明白了我是不想让她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她还是想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想了一下,摇摇头:“如果我不问你冯亚杰和钱宁、和钱立诚的情感纠葛,不去知道他们每个人看到彼此的心里感受。我就不用去思考‘为什么’,以及‘怎么会’。因为事实已经发生了。
“所以……即便眼不见,也不是善。”
“那你刚才为何不让我去看?”沈云皱眉道,“你明知道,我最终都会去看。”
别说她负责这个案子,就算不负责这个案子,她也可以调取资料。
“你知道比眼不见为净更高级的干净,是什么吗?”我答非所问。
“是什么?”
“不知赃净为净。”我回道,“但不知善恶,就不算是善了。而你,眼睛里还充满了善良。”
“即便我知道你以后会看,你会看无数次,但是那种‘第二道手续’的观看,远远没有直接的冲击来的惨烈。”我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就如同……你不可能每次看到令人潸然泪下的一幕都可以哭出来一样。”
沈云沉闷了一下:“你也觉得,我会陷进去?”
“也?”我歪了歪头。
“……没什么。”沈云似乎有什么未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