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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国的气候很凉爽。
秋风萧瑟,微微吹拂起焉来意乌黑的头发,连眉眼都冷了许多。
她沉默注视着沈安与片刻,转过头,往别墅里面走去。
沈安与下意识上前一步,望着意意的背影。
他此时,竟然特别希望这孩子能够回头看他一眼。
希望她的双眼里,有第一次见到他时,她那双眼睛里面对他的期待与讨好。
一点点也好。
只要一点点就好。
但意意没有回头。
她脚下的阳光为她铺了一条金灿灿的路,往那豪华别墅里通去。
好像走进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里。
焉无咎走到沈安与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感叹地叹了口气:“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毕竟你和焉来意之间的血缘关系确实是不太好,如今她有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挺好的,避免给你们彼此制造麻烦。”
沈安与不喜挣开他的手,抵触道:“生活费我在给,她的未来规划我也在做,焉来意是我女儿就是我女儿,怎么可能轮得到别人来抢走她?!”
他愤愤冲向别墅。
焉无咎“哦~”了一声,看向焉逢生和焉厉行。
焉逢生摇头,眼神里全是不赞同:“不可能,这孩子不管怎么讲也是焉子熙的血脉,焉子熙最记仇,焉来意已经开始遗传焉子熙了,她与沈安与和好无望。”
焉厉行瘪瘪嘴:“我们都挺活该的,一开始我也讨厌焉来意来着。”
说完,他们突然沉默了。
焉逢生蹙起剑眉,检讨一下过去对焉来意的那些看法和说教,神情更是沉重:“嗯,不怪她讨厌我们,我们和萧誉相比,一开始就输得很彻底,属于一手好牌打烂了。”
焉无咎不太甘心:“那不一定,说不定这家伙只不过就是用花言巧语哄骗小孩子而已。”
几个人又是沉默。
希望如此吧。
-
焉来意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她站在一个房间内,桌子上摆着的全都是萧誉和焉子熙的照片。
房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萧誉很活泼:“意意,这么多年我和子熙虽然分开了,但是她的房间,我从来没有让任何人进来,她房间里面的陈设我也一动没动。她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这里就是什么样子!甚至味道都是你妈妈最喜欢的熏香味,经过这么多年的熏陶,就算是不熏香整个房间里面都是这种气味的。”
竟然这么用心。
焉来意震惊走上前:“这相框里面,竟然全都是你和我妈妈的照片?”
萧誉憨憨点头:“对,以前我很喜欢拍照,子熙从来都不会拒绝我的合影请求。”
焉未央也难以置信,抬腿走进房间:“你这么喜欢我妹妹?”
萧誉笑容一僵,把她往后拽:“不许进去,只有意意能进去!”
焉未央哽住,后退:“好吧,对不起。”
但她闭着眼闻了闻:“真的是我妹妹的味道,真好闻。”
焉来意很陌生。
她妈妈身上永远都是刺鼻的香水味儿。
原来妈妈身上也会有这么温柔的味道。
她踮起脚尖,将相框拿下来仔细看。
照片上,焉子熙眉眼青涩,手持冠军雕像,蹲在萧誉的轮椅旁边,笑得很开心。
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着照片上的人。
妈妈最开心的笑容,永远都在照片上。
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她生活里过。
萧誉好像献宝般在她身后说:“我还有你妈妈参加马术比赛的视频呢,那段时间,她在我们这边参加马术比赛,她就住在这间客房,跟我两个哥哥相处的都很好。”
她讶异抬头:“你还有哥哥呀。”
萧誉颔首:“有呀,我大哥和二哥也很喜欢焉子熙,知道子熙去世之后,我们一起去了她的墓地,如果他们看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肯定不像是你的某一些舅舅见到第一面就会排斥你。”
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切的沈安与和焉逢生等人脸色不约而同地沉了下来。
萧誉听到脚步声,回头迎上这几人的眉眼,笑得人畜无害:“抱歉,我没有暗讽你们的意思。”
焉无咎:“……”
不,他就是有。
死绿茶!
他阴阳怪气:“既然你这么喜欢子熙,当初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啊?你知道焉子熙后来找的那个男朋友是个小混混吗,又丑又懒。”
萧誉听到这话,眼眸闪了闪,语气很受伤:“她有个小混混男朋友?”
焉无咎讥诮点头:“对,小混混,红头发,不学无术,还是个孤儿,有偷盗抢劫打人前科。”
萧誉陡然沉了脸,眼神更是危险:“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她?”
意意看向焉无咎。
焉无咎的表情是冷的。
他扫向她,眼底浮起一抹不忍,讥讽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阻止?”
萧誉愣住。
焉无咎勾起嘴角,仿佛过去的事情历历在目,回忆着道:“那天是焉子熙生日,我看到她交了那么一个男朋友,第一次到我们家,竟然对着古董摸来摸去,还偷东西,我把她男朋友打了个半死,把她困在家里不让她见那个狗男人,我想让那个红毛从这个世界里面消失,但是焉子熙她从二楼跳下去,救那个红毛。”
他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暗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心:“我当时就应该一枪毙了红毛的,那一天我要是抓住焉子熙,杀了那个红毛,没有放任焉子熙离开,结果说不定不一样。”
“可那个时候我太年轻了,血气方刚,气得我跟她断绝关系,让她自甘堕落,然后她就这样了。”
焉无咎看向照片上举着奖杯的少女,眼里有恨意闪烁:“我的错,就是明知道谢晚凝是什么样的德行,还跳进谢晚凝给我们设计的圈套里,信了她的挑拨,跟焉子熙一点点分崩离析,她是在我眼皮子底下一点点堕落的,可我忙着我自己的事情,从没有管过她,我是刽子手。”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意意紧锁眉心,心情五味杂陈。
萧誉看她这么伤心,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意意,对不起,我也对不起你母亲的,我想要保护你母亲的,但你母亲明确拒绝过我,我不想惹她厌烦,才离开她,如今一看,我当初不该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