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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二爷与孟龙离开的第二天,房子易便下令,为了防止刺客混进队伍来刺杀公主,前行的路上,任何人不得靠近公主的营帐,否则以刺客论处。
快要接近大同关的时候,在官道的前面,黄尘四扬,一队兵马朝着队伍奔来。有了上一次的遭遇,士兵们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有没了,一见情形不对,急忙列阵以待,以防万一。
房子易定睛一看,知晓是王崇古派兵来护送,当即拍马前行几步。待来人走进,来人是王崇古坐下大将慕容惊云,两旁还有二人,分别是魏羌与烈虎,二人铠甲披身,威武更胜以前。
“哈哈,房公公,总督听说你们路上遇刺,特地命我前来迎接。”慕容惊云朗声说道。
“还好,托将军的福,有惊无险,只是被叛贼伤了人马,好在公主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魏羌与烈虎原准备上前见礼,但碍于军中法规,等待慕容惊云与房子易说完,二人才上前见过房子易,“大人,怪俺们没有提前去迎接你们。”
两人不善言语,不过脸上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大同关休整了一日,次日大早,顺义王俺答汗已经差遣迎亲的队伍来了。为了防止意外,房子易特请王崇古从军中调派了五百精兵,替换了原来的护送人员。王崇古也乐得高兴,正好可以借机打探土默特部落的虚实。因为其他将领与房子易不合,所以还是慕容惊云带队护送。
前来接亲的是阿力哥,队伍是依照草原最高的规格制定的。三日草原奔波,便是到了丰州,丰州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而且因为大明与土默特达成同盟,这里也多了一些中原商人,只是公主到来,汉人与土默特的人都围在路两旁张望,想要一睹公主的风采。
陪伴公主久了,潜移默化,小兰也颇有公主的气势,而且还有公主几日的教导,再加上头顶凤冠,身穿凤袍,俨然是一个真正的公主。
快到王庭之时,土默特的勇士就手持弯刀,站在两旁。有些士兵偷偷瞧了一眼端坐马上的房子易,想起那日一场屠杀,依然心有余悸,忍不住眼皮颤抖。
为了表示对公主的尊崇,特意在中原找了一些人,尽量按照大明的礼仪迎接公主。一番程序走下来,公主被请进来新房。“
俺答汗亲自接见了房子易,远远就展开双臂朗声,道:“哈哈,中原的英雄,今日我俺答终于见到你了,虽然昔日我们是敌人,但并不能阻挡我们今天是朋友。”
“我对草原的大英雄一早已仰慕已久啊。”两人朗声笑着来了一个大拥抱。
“他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大魔头,我怎么看不像啊,连我的块头大都没有。”一旁俺答汗的亲卫与同伴用蒙语说着,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一旁的老卫兵,又看了一眼房子易,叹了一口气道:”那是我们永远的恶魔,即便我无所畏惧也不愿意碰上这样的敌人,因为那只有死路一条。”
信卫兵并没有再说什么,他没有见过那场厮杀,心中无所畏惧,根本没有将老卫兵的话放在心中。心中只当是老卫兵已经老了,没了草原勇士的魄力,暗下决心,有机会一点找房子易打一场。
中原与草原结盟,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整个丰州都处于喜庆的氛围之中,王庭帐外摆满了酒宴,上满堆满了草原的羊肉,马奶酒。
酒宴一僻静之处,阿力哥独自一人喝着闷酒。“阿力哥,我看你并不怎么高兴,难道你不希望看到土默特与明朝结盟,还是你的王子殿下已经有了心上人。”房子易从背后走来。
“结盟,联姻是两国的福音,阿力哥本应该是高兴,可阿力哥高兴不起来。”房子易只不过是一句玩笑,阿力哥说话有些低沉,心情明显不好。
与阿力哥相处时间不短,房子易猜到了阿力哥为何会闷闷不乐,“罕而斯托还没有找到?”
“阿力哥对不起他。”停顿了一下,阿力哥接着说道:“我们草原人最恨的就是背叛,罕而斯托他也是最恨背叛之人,曾经他冒着大雪奔赴到数百里之外,只是为了杀一个背叛的人,可惜今天,为了我与王子,为了土默特,为了和平,他自己背叛了巴拉那几,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他过不了自己那一道坎。”
说着阿力哥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一个草原的英雄,竟然落泪,“和平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是没有人愿意看到的,但也是没有人可以避免的。相信长生天一定可以原谅他的背叛。”房子易拍了拍阿力哥的肩膀。
“是啊,长生天一定会原谅他的。大人你知道吗?他一个人去了狼谷,那是我们草原的死亡之地,狼的天下,没有人可以从里面活着走出来,为了救赎,他甘愿踏进其中,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去,却什么也做不了。”说着阿力哥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我真不应该逼他,或许我从开始就错了,他是一个宁愿死也不愿意背叛的人,走上这条路都是我的逼。”
“放心吧,长生天看着他呢,为天下做了这么多,长生天一定会保佑他从狼谷出来的。狼是不会伤害一个真正的英雄的,他没有背叛,他是你们草原的英雄,也是中原的英雄。”
惺惺相惜,他懂阿力哥那一份痛楚,也懂罕而斯托走进狼谷的心情,他在寻求解脱。自杀的人永远不会是英雄,他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了长生天来裁判。
两人喝了一会酒,几个年轻的王庭守卫簇拥着一人走到了房子易这边,为簇拥的那人,学着不太像的中原礼仪,抱拳对着房子易说了一通,房子易不解的看向阿力哥。
阿力哥苦笑了一声,翻译道:“他说,他想挑战你。”
“挑战?”
“对,挑战。”
阿力哥解释完,那亲卫已经走到了一快空地上,等着房子易。在草原上,没有人能对被人的挑战熟视无睹,因为那是懦夫,胆小怯弱的表现,懦夫是草原上最被人看不起的人。
一路走来,虽然内力没有得到全盛状态,但也恢复的七七八八,对付一个小小亲卫,房子易还是不在意的。
那守卫诚心要打败房子易,让资历老的侍卫面前逞强,所以并没有选择平常人的摔跤的比斗方式,因为房子易带着兵器,他也抽出了腰刀。
房子易到场上,两人见了礼,亲卫首先发起了进攻,一柄弯刀呼呼作响,连番朝着房子易扫去。房子易并没有拔刀,这样的对手他还没有拔刀的必要。
身体灵活的闪了几下,亲卫的刀都是贴着房子易身体过去的。那亲卫眼见自己每一次都只差一点,而且房子易连刀都没有拔,明显是对他的羞辱。
吼了一声,招式更加毒辣,也不再估计房子易的身份。
房子易要的就是让他使出全力,不然即便败了,他心底也不会服。
见房子易避的快,亲卫手里的刀势突然一转,原本是横着攻向房子易。猛然间抽刀从上而下,朝着房子易劈去。不管怎样,房子易都不能再避开了,他要的就是逼迫房子易拔刀。
来得好!
房子易脚下竟然不在移动,冷冽的眼神注视着滑落的弯刀。因为刀势带动的风力,房子易长发开始飘散,就在刀将要落到房子易头上的那一刻,房子易赫然出手,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弯刀。
那亲卫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怎么也不明白,明明那两根纤弱的手指是如何挡住自己的弯刀,他可知道自己这一刀碗口粗的树也会被砍断。此刻的他真想上去看看,房子易的手指到底是不是肉做的。
向后拔了一下,刀纹风不动,那亲卫终于服了,缓缓低下了狂傲的头,房子易也没有再为难他,一松手指,让那亲卫收回了自己的弯刀。
俺答汗在不远处,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形。突然间他叹了一口气,自语道:“看来把汉那吉那孩子的确眼光独到,大明朝卧虎藏龙,结盟是正确的选择。”
“哈哈,好好,中原的英雄果然离开。”俺答汗拍着手,走了过来。
在土默特部落逗留了几日,房子易返回大明。
孟龙与段二爷护送着真正的公主也已经快要到了落雪山庄,在落雪山庄外面,孟龙愁眉苦脸,正在思索要怎样向司徒雪说,朱尧姬已经款款走向了山庄,这时,司徒雪也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女人之间的事还是让她们自己解决吧,哎,庄主……可……”孟龙犹自叹息了一声,拉着还是发呆的段二爷,赶紧避开。
房子易还没有赶回京城,高拱派出去选美的人已经回来了,在四海之内为朱载垕选了五百美女,正护送着进了城门。一辆车马里,一个腿有些瘸的丫鬟,小心说道:“小姐,京城到了。”
原本丫鬟是带不来的,尤其还是一个瘸腿的丫鬟,这也是里面的小姐求着自己父亲,送给了主事官员很多钱,才将自己丫鬟带来了。
“这一辈子,再能见他一次,我死也足了。”眼眶朦胧,泪水缓缓滑落。
“小姐,你可不能乱想啊。”
“放心,我没事。”
丫鬟如何不知道自己小姐的心情,可是多少年了,她知道劝早已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