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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长连绵的呼吸，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少年人渐渐地进入刘老所说的那种状态，精神力散发出去，扫过自己的肩头看到了一两颗头屑，再扫向腰部，如刀剜一般的结实腹肌，再往下是茫茫大地。
往外散发？
犹如潮水一样，他的精神力几次来回终于迈出了身体，走向未知的空气之中，几次退回又被他强烈的意志给顶了出去……
刘老默默观察着方通的动静，当他的精神力感受到了方通的精神力蔓延了出来，面上一喜，忙不迭轻声喝道：“进入空灵状态，跟着精神力的节拍，控制住精神力。”
方通再一次听到了刘老的声音，想也不想，他脑海里零零碎碎的意识被他压到了记忆深处，只产生丝丝波动，他就进入了所谓的空灵状态，飘乎乎的感觉更加强盛。
“好。”
刘老禁不住轻声赞道，当年他进入空灵状态可比这久多了，方通这么快让他又惊奇又觉得实属正常，他敢断定方通的资质比起那些古族大宗派的天才也不逊色。
“去感悟空气中的震动，然后控制着精神力振动与之重合，契合度越高，精神力损耗就越小！”
这一次，刘老没有当纯只用嘴巴发音，他用自己的精神力配合上声音才可以让陷入空灵中的方通听到，不然方通是听不见的。
正在迷茫的少年再一次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原本布满焦急的脸庞立刻化为松垮，紧蹙成一个“川”字的眉毛缓缓舒展开来。
“控精神力，感悟振动，跟随振动。”
方通控制住了精神力，像是磐石一样稳住难再难被撼动，随即他一点一丝去感悟刘老所说的空气振动……
哐哐哐——
不知道为何会听到风吹门窗拍打时的声响，有些刺耳，让人难受，方通差点被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给打乱节奏，好在他迅速反应过来收敛住了心神，没有让这个调皮捣蛋的家伙给乱了阵脚。
稳住之后，他细细地感悟周遭空气里的一切，先是肉眼无法捕捉的细小沙尘和一些未知却能蠕动的小生物，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一眼望去头皮发麻。
呼吸微微有些急乱，刘老发现了，忙喝道：“别去管那些里生物，以后你还会见到更多，现在先稳住，先从某一点开始感悟，再逐步放大。”
呼吸归于平静。
按照刘老的提议，方通把所有的精神力凝聚成一点，随着时间消逝，精神力逐渐放大范围，直到恢复刚刚的情况时他已经感悟到了那轻微的波动，像水纹朝四处荡开，一小圈一小圈……
精神力悄悄地依附在了上边跟随着轻微的波动振动起来，犹如水波上的一片绿叶随波而动，水波止绿叶停，水波流绿叶动。
五分钟后，他的精神力很有节奏地四处摇摆，隐隐与空气中的振动契合，飘飘忽忽的感觉又强烈了三分。
“好，契合度八分，比老夫第一次要高上三分啊，天才，天才……”刘老十分激动，险些说不出话来，如果说之前方通的抢眼表现让刘老感叹，现在就在刘老面前带来的冲击感就能让刘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与当吃进阶中级铭文师一样让他ji情澎湃。
“稳住，稳住。”
耳旁刘老在低yin，方通了解到了关键时刻，只要买过这一关卡，那么他就真正意义上的掌握了精神力，而非过往的名不副其实。
在某一时刻，方通眼中恢复清明，清澈透亮，让人心悸，空气之中一小道精神涟漪荡开，以他为中心在标本室扫描，到了某个极限精神涟漪似乎拍击在了看不见的墙壁上止住了。这还未完，第二圈精神涟漪紧随着荡开，然后是第三圈第四圈……直到第九圈方才停下。
这些只是眨眼的时间就完成了，刘老反应过来的时候，饱经沧桑的脸上挤成了一团雏菊，方通今日又给了他如此多惊喜，这一日是多日来最高兴的一日。
“好，接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到斑尾紫风碟身上，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给我控制情绪，做到古井不波，斑尾紫风碟身上也有里生物，切勿被眼前一切冲击到你的感官世界，从而影响到你接下来的动作。”
方通心中一凛，斑尾碟身上也有里生物？空气中有，为何连斑尾碟身上也有？
没有去细想多久，他把精神力集中到了斑尾紫风碟身上，果然如刘老所说，斑尾紫风碟身上有着大量里生物，如果不是刘老提前有所提示，他定会被吓一跳。不过斑尾紫风碟身上的里生物较之空气中少了不少，不是非常密集。
“接下来，观察其中一只里生物的，说说你的发现。”
闻言，方通精神力牢牢地锁定了千万只里生物里的一只，默默观察它的一切。许久，他又转移了几个目标，收回了精神力，他茫然抬头看向刘老，呢喃道：“为什么我会从它移动轨迹上看到了中级符号？”
那个字符在制作升芒剑的时候接触到过，他如何料到居然能在密密麻麻多得骇人的里生物身上看到，整个人都傻眼了。
刘老笑道：“你知道里生物吗？”
方通摇头，问道：“刘老，什么是里生物？”
“关于里生物……”
刘老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里生物对我们铭文师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但它们的习性、行为等我们无一可知，唯一能知晓的是我们可以用精神力‘看’到它们，从它们身上我们又可以得到中级铭文符号。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标本室里的标本都是经过特殊加工，所以里生物会相对于外面的活物要少很多，这也是我为何不让你直接去看活物的原因。那种滋味，啧啧，上百万上千万，甚至是上亿在你面前蠕动，比掉进茅坑还要可怕，绝对让你全身起鸡皮疙瘩。”
“呃，既然如此，那我们看看标本不久行了，反正都可以看到铭文符号……”方通觉得不用去看自己就起鸡皮疙瘩了，至少上百万只，那是什么概念？！
“说什么混帐话！标本是死的，看不出多少东西，还是活物可以看出更多。”刘老轻轻舔了下唇，让方通身子轻轻一颤，心里嘀咕道：“刘老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里生物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密集，想想就难受。”
“说什么废话，跟我去城外，今天你不看也得看。”
刘老一把拉起方通，方通垂下脑袋，只能很无奈地跟在刘老身后来到了第一次授课之处。
“就这里了，你先看看……”刘老扫了眼附近生物，指着两人脚下慢慢蠕动的虫子，不怀好意地笑道：“我们先从这条可爱的小虫子开始，它的爬行速度很慢，相对简单一点。”
“变态啊。“方通暗骂了一句，在刘老的逼迫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将精神力聚集在这条不知名小青虫身上。
这一次相对于在标本室的时候，他对精神力的运用熟练得多，没多久就进入了状态，小青虫逐渐被放大。
它的体表坑坑洼洼，上面还有细细短短的毛刺。再放大，有数不清的里生物附着在它的身上，就如刘老所言，比标本室里的里生物密集度要高了至少十倍，方通一阵晕眩，还好他意志一向坚韧，硬生生地撑了过来。
除开脸色有点难看，其余表现刘老都觉得满意，没有那个铭文师到这一步不这样，除非那人心里本就是变态。
“能适应吗？”
“……能。”
“那好，我们换个大目标，就那边那团滚在一起的小青虫。”
“……”卧槽，这有区别吗？
方通都忍不住要骂娘了，若是刘老是长辈他早就暴走了……
“还不快点！”
刘老一发话，方通瞬间没了脾气，硬着头皮把精神力扫在小青虫滚在一起的球团上，好半刻才适应了。
“接下来是那只小翠鸟……”
方通暗道终于来了正常的，刘老接下去的话让他彻底恹了，“小翠鸟头上那个肿瘤看到了吗？就看那个，应该很精彩很刺激。”
精彩你没，刺激你妹！
笑眯眯地看着方通吃瘪，刘老心情舒坦极了，想当初他也是这样被自己的老师给戏弄，那会儿也是死去活来，当时他就一个想法——如果以后收了弟子也要这般做。
如愿以偿咯，还是个妖孽天才，虽然不是弟子，却好似自己的弟子。
回黑岩城的路上，方通垂头丧气，脸色比吃了狗屎还要难堪，在他前面是刘老，精气神十足，脸上笑眯眯的，就差把“欠揍”两字刻在了脸上。
“刘老，你这是存心报复我吧？”
“报复？何来一说？年轻人嘛，就要多多锻炼。”
“……好吧。”
“你现在定力还是差了些，要做到面无改色才能停止联练习，我们以后要多练，等你习惯了我就不逼你了。哦，对了，我们等他下黑岩城铭文师联盟分部考取你的初级铭文师认证，有了这认证，福利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