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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家,景陌然的院子。
“然然,你不能这么任性固执。大伯给你选的人家你信不过吗?”景大爷苦口婆心,“你祖父也是很看好大伯帮你选的这户人家的。”
“大伯,若是好人家,为何不是景潇潇嫁过去?她可是比我大啊!况且,姐姐是嫡长女,有这么好的人家,自然是要先紧着她了。”景陌然压抑住心中的气愤,现在为了家族,要牺牲自己吗?身为大家族的子女,婚配是没有自主权的,虽说之前逃过一次,可是景陌然心里还是明白,有个差不多的人家,自己就应该为了家族嫁出去。可是,这些想法都是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可是,现在,什么家族,那个什么牺牲,通通一边去吧,她一定要争取一下。
“潇潇的婚事是自小就定下的,所以,既是大伯中意,也是没法子了。大伯这不是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念头,这才想着把你嫁过去,再说了,人家方家公子是十分中意你的,点了名想求娶你的。”话里透露出并非我非要你嫁,是对方非要娶你的。
景陌然冷哼,什么方家公子,她连见都没有见过,对方怎么可能指名去自己呢?编瞎话都不能选个好借口,他们这是笃定自己非嫁不可,所以连借口都不愿意在寻个让人好相信的了。你们打了这如意算盘,我就让你们如意不成又如何。家族为了利益,牺牲自己,自己何必要为了家族而委曲求全?
“大伯这是铁了心要我嫁了?”既然你不让步,完全没有把我当做景家的一份子,只是当做为家族谋取利益的工具,那么,我也不用委屈了自己在你面前还要装着对你尊重的样子了。
“不是大伯铁了心,然然你也应该寻个好人家了。”景大爷尽量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和蔼一些,只可惜,他那表情完全没有和蔼,看在景陌然眼里,更像是在嘲笑。
“我若是不嫁呢?”景陌然眼里一片冷意,似乎能把人冻成冰一般。
“然然,别说这些任性的话。嫁不嫁的,又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自古儿女婚配,都是由长辈说了算的。按理说,你的婚事是要由你爹做主的,可是你爹爹整天的不把事儿放心上,咱们景家又是你祖父当家,所以,这事儿,就由你祖父给你操心了。你放心吧,你祖父也是把你放在心上疼的,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这方家权势极大,又富甲一方,怎么看都是一个好人家的。”景大爷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用完了,说这么多话,无非是做做样子,因为,无论景陌然同意与否,她都是得嫁的。自家娘亲死的早,爹又整天的没个正形的,怎么会把闺女的婚配放在心上?
说的冠冕堂皇的,处处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不舍得牺牲自己的闺女,只能把她推出去了。身为大家族的子女,还真是悲哀呢。旁人眼里自小的锦衣玉食,可是,谁又知道这种什么事儿都自己做不了主的悲哀?
“大伯,你安排吧。”景陌然觉得好累好累,去找瑞宁求救的小丫鬟还没回来。就算回来,对方也不一定有办法,毕竟,帮了她,就等于是跟整个景家为敌。去找瑞宁,只不过是她抱着的最后一丝希望。
景大爷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番劝说看来并不是没用的。这丫头挣扎了一番,还是妥协了。其实老爷子也不是很无情的想把这孙女推出去,可是没有法子啊,现在整个景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原本是得了密令,对付纳兰家族跟凤家的,最初的时候十分顺畅,可是后来,却把自己搭进去了。派人查了很久,基本上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隐隐有证据指向杀楼。可是,杀楼何时跟纳兰家族有瓜葛了?杀楼的宗旨一向是独来独往,独善其身的。而且,就算是查出确切证据,与杀楼有关,凭他们景家也无可奈何啊!之前唐家发生的事儿虽然被可以封锁,但是这事儿在几大家族也传开了。皇族也是知道这事儿的,也授意唐家不要追究,这也是隐隐证明了皇族也是忌惮杀楼的。不知怎的,总有一种预感,似乎,炎都要风云四起了。
景陌然送走自己所谓的大伯,回到屋子里,开始发呆。一会想着若是被强行嫁出去,应该怎么办?一会儿脑海里又浮出那人的身影,自己这辈子,可还有机会再看他一眼?
“族长,纳兰杏儿消失不见了。”有族人来报。
纳兰啸皱着眉头,“这么多人看着她,怎么就不见了?你们都干什么吃的?今天是谁当值?”
来报的族人仔细想了想,结结巴巴的道:“似乎是纳兰杏儿那一支的人。”说着脸上就渗出了汗珠,安排值守的人是他的工作,结果居然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也就是说,因为自己疏忽,把人给放炮了。
“你去寻了那人来。”纳兰啸十分烦躁,这纳兰杏儿身上有许多秘密,这会儿还没有开始审问,人就没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有人来报:“族长,当值的人死了。”
当值的人死了,看管的人不见了。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当值的人以死谢罪。另一个则是有人跟纳兰杏儿里应外合杀了当值的人,然后逃跑了。
“检查过尸体了吗?”
“身体没有外在伤痕,检查断定,是中毒而死。”
“可查出了是什么毒?”
“鸠血散,事先放在牙槽里的。”
若是普通中毒,还没有什么。鸠血散不光毒性猛烈,且这种药平常并不会用,通常用于的是大家族训练的暗卫之中。暗卫是权势人家训练的暗中护卫,自然是用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的,或者是暗中保护主人的。这类人知道的秘密很多,所以,若是被敌对势力所抓,那自然是作为审问的首要目标,而且暗卫大都心性坚定,所以,受到的拷打自是十分残酷。所以就有了鸠血散这种药,一是为了不出卖主人的秘密,另外则是防止受到严刑拷打。
看来,自己小看了纳兰杏儿了,这些年,自己这是姑息养奸呢。不知道她手里有多少暗卫,更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